“阿芙?”玉真子也覺得胃液翻滾了,這馬車到底能不能停下來?她緊張地抓着車轅,朝謝芙喊了一聲。
阿秋被這顛簸的搖來搖去,吐得更爲厲害了,竟有些虛脫地勉強掛在車窗處,看得讓人有些驚心,真怕她就會這樣掉出去。
“郡主,你把手中的繮繩鬆一鬆,拉得太緊了,馬兒不會聽你的指揮的。”倒在車轅處的阿靜一臉焦急地道,無奈她想爬起來幫謝芙一把也難,只能一手捂着身上正在流血的傷口,一手緊抓着車門。
“郡主——”阿壽看到那馬車突然失控了,急着想要爬起來去控住馬車,原來郡主不會駕車啊?真不知道剛纔在危急的關頭,她是如何把馬車駕得四平八穩的?可才走了兩步就又不濟地跌倒在地上,只能乾着急地看着那如蛇行的馬車。
“阿鈺,別急,我再扯扯應該會停下來的。”謝芙雖然心裡也着急,但是仍鎮定地安慰道,“阿靜,我鬆了,可這馬兒就是停不下來。”
阿靜又急着向謝芙傳授幾招。
冉溥正吩咐阿一看着那幾個被俘的壯漢,聽到阿壽的喊聲,他急忙轉頭看向謝芙的方向,一看心下就是一驚,這小丫頭會不會駕車的?他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想到這個問題,看到她坐在駕駛座上險險地抓着繮繩的樣子,沒來由的驚出一身冷汗,顧不上再吩咐其他的,一夾馬腹他衝了過去。
謝芙的心裡不禁嘀咕着,這馬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到馬發瘋起來,她只剩半邊身子靠在馬車座位上,難道沒死在冷箭之下,卻死在發瘋的馬蹄下,她想到這裡,心裡真的有幾分焦急之情,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她急着回頭喚冉溥過來,卻見到他急速地朝她奔過來的樣子,她的心不由自主地跳得飛快。
冉溥看到她發愣地看着他,心裡不禁又是一急,這小丫頭到底在搞什麼?“小丫頭,你到底會不會駕馬車啊?”
謝芙的臉突然一紅,這回她很誠實地搖了搖頭,馬突然又一驚跑得更快了,她又急忙扯着繮繩想要控制住它,身體突然一歪,看那樣子就像要掉下馬車去。
冉溥急忙催馬靠近她,然後縱身一躍,跳到馬車上,看到她有些不穩地身形,他急忙伸手撈住她的腰,道:“小丫頭,攬住我的腰,鬆開馬繮繩。”
謝芙驚叫一聲,腳下崴,被冉溥抱在懷裡,她就顧不上有些疼痛的腳脖子,而是聽從他的吩咐,急忙伸手就環住了他的腰,靠在他的懷裡,聞着他身上清爽的氣息,她突然覺得心定了不少。
而冉溥這時才把環住她腰際的手空出來扯着馬繮繩,手上的馬鞭輕輕地揮,讓馬兒漸漸地平靜下來,馬車也在他的控制之下慢慢地變得平穩起來。
馬車裡的玉真子兩眼緊緊地盯着外面的兩個人,身爲局外人的她卻清楚地看明白了阿芙對那個高大男人的依戀,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爲此她的杏眸緊緊地盯着冉溥看,這個男人她沒見過,依他的年紀,在世族子弟裡,她沒有理由認不得?
狂烈奔馳的馬兒最終停了下來,那馬兒搖了搖尾巴,低頭梳理了一下毛髮,顯得是那樣的悠閒,哪裡還像剛剛那般嘶叫狂奔。
謝芙不禁有些孩子氣地拍打了一下馬屁股,“壞東西,淨會欺負我。”
馬兒突然嘶叫了一聲,轉頭有些傲意地看着謝芙那有些生氣的芙蓉臉,然後又嘶叫一聲,惹得謝芙又伸手拍打了一下它的屁股。
“小丫頭,我怎麼覺得你跟它有些相似呢。”冉溥開玩笑道。
“你居然拿一隻不知好歹的畜生與我相比。”謝芙噘着嘴道,然後又壞壞地揚着笑臉道:“冉叔叔的救命之恩,阿芙在此謝過了。”
一聽到冉叔叔三個字,冉溥的臉色就黑了下來,這小丫頭是不是叫上癮了,他有這麼老嗎?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阿芙?”玉真子從馬車裡出來,看了眼冉溥,沒有多說什麼,但那雙眼睛卻有着探究之意。
“阿鈺,這位是冉將軍,舅舅親封的撫遠大將軍。”謝芙看着玉真子,笑着介紹了一句,然後想要走過去扶起倒在一旁的阿靜時,腳踝處卻傳來一痛,“哎喲,”她叫了出來,然後就蹲下來捂住腳踝。
玉真子蒼白着一張臉急着伸手想要攙扶住謝芙,誰知那個將軍卻快她一步把謝芙攔腰抱了起來,看到這裡,她眼裡的探究之意就更濃了。
冉溥把謝芙抱進馬車裡,讓她坐好,然後着急地掀起她的襪子,看向那略微有些腫的腳踝,濃眉皺了起來,然後就把她的鞋襪脫了下來,看到她疼得眼淚有些打顫,他突然心裡一疼,運起內力給她搓揉了一下,希望把那淤血揉散,讓血氣運行得更快一些,“小丫頭,忍着點。”
玉真子也急忙跟進馬車,看到這一幕,她想要阻止也來不及,雙眼看到謝芙雖然眼裡似乎有淚花,但那嘴角卻是勾起來的,當年她面對桓衡的時候也不曾像現在這樣一般,況且現在兩人和諧的畫面,外人居然沒有介入的餘地。
她沒有再去打擾冉溥爲謝芙療傷,而是出去把外面的阿靜扶了進來,又看了眼阿秋,“你還好吧。”
阿秋虛弱地用帕子抹了抹嘴角,然後道:“仙姑請放心,啊,這兒有傷藥。”阿秋勉強站起來把角落處謝芙吩咐帶着的藥箱取出來,好在郡主未雨綢繆,不然這節骨眼又要去哪兒找傷藥。
自從那天夜裡看到冉溥受傷之後,謝芙就開始隨身帶着傷藥。
玉真子打開藥箱,查看了一番,讓阿秋給阿靜上藥,她又朝謝芙處看了一眼,然後才走出馬車,吩咐外面受傷較輕的人把那些受傷重的人扶起來,然後纔開始發放傷藥。
遠處煙塵滾滾,好像有人帶着人馬過來了,玉真子的眉頭又皺起來了,急忙奔上馬車,朝謝芙與冉溥兩人道:“不好,又有人過來了。”
冉溥這時才收回內力,一邊給謝芙把鞋襪套上,一邊詢問道:“快到了嗎?”
玉真子又看了一眼煙塵的方向,“看樣子快到了。”沒想到這趟回洛陽居然驚險重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冉溥卻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而是擡頭朝謝芙輕聲問道:“還疼嗎?”
謝芙笑道:“好多了,冉叔叔的手藝不錯。”她讚了一個。
冉溥看到她調皮的樣子,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俏鼻,“這時候還有興致開玩笑,怕不怕。”
謝芙站了起來,走了兩步,覺得那腳踝處輕鬆了許多,美目含笑地道:“有何可怕的?既然都已經來了,不是敵就是友,還有更糟的情況嗎?”
玉真子看到這兩人如此輕鬆的樣子,不禁撫了撫額,“阿芙,若是敵人,看那陣勢我們難以對付。”
冉溥眼中的讚賞之意越來越濃,若真的是敵人,惟有置之死地而後生,怕又有何用。若來者是友,那又何需怕。這小丫頭頗有幾分大將之風。他很快就步出馬車,謝芙也跟在他身後,兩人並排站在車轅處看着那批人馬朝他們而來。
“似乎人數不少。”冉溥握緊了腰間的長劍,揚着濃眉道。
“嗯,看來是不少。”謝芙附和了一句,但是美眸已然是冷了下來。
“對了,你上次受的傷好了嗎?”謝芙一直記掛着這件事,於是用只有兩人聽聞的聲音問了出來。
“早就無大礙了。”聽到她關心的話語,冉溥覺得心口處似乎熱得一塌糊塗,他的目光看向她的時候帶上了自己都未察覺的柔情。
身後的玉真子再度撫額,這兩人像是在討論今天天氣不錯,於是有些沒好氣地提醒道:“阿芙,冉將軍,這些人現在惡意未明,我們是不是要組織一下有何抵抗的力量?”
剛騎着馬靠近的蕭先生卻是搖着扇子笑看着玉真子,“這位仙姑,你看看那些傷兵哪裡還有抵抗之力?”
阿一剛把那幾個俘虜都綁好了,兩眼肅殺地握緊手中的長劍,而其他仍有戰鬥力的侍衛,也不用人吩咐,全部抓着武器都站了起來,經過剛纔一戰,他們身上的鐵血之味越來越濃,一股豪情漸漸地由心而生,尤其是他們看向那兩個站在車轅上的男女之後,這種感覺更甚。
冉溥的勇猛剛強,謝芙的臨危不亂,一剛一柔,相得益彰,無形中鼓舞了他們的精神,每個人也都緊緊地朝那煙塵處看去。
玉真子的水眸略有些不滿地看向蕭先生,那僵硬的臉部線條更是沒有一絲鬆動,就算出家修道,但她身上仍帶着皇族公主的傲氣,“即使沒有抵抗之力也要部署一番纔是道理,難道就這樣束手就擒?”
“仙姑看看周圍的人再說這話比較好!”蕭先生又笑着道。
玉真子聞言,這才朝周圍的人看去,此時她的美眸大張,她在洛陽的皇宮裡生活多年,知道那些侍衛其實都沒有太多的勇猛之氣,更多的是懶散,但此時他們都不用人指揮,每個能站起來抵抗的人都默默地拿着武器看向那煙塵滾滾之處,她不禁回頭看向那兩個在陽光中並排而站的人,心裡微微有些異樣的感覺。
“仙姑其實是個聰明人,這身道袍真的不適合你。”蕭先生看了一眼玉真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這女子的命格清貴,實在不適合修道。
玉真子頗有些怨氣地看了眼這個頗有些仙風道骨的老頭,冷哼一聲,“老先生又非三清祖師,又如何能斷定我不適合修道呢?”
“情爲魔,愛爲障,你的魔障不除,又如何入得道家之門?”蕭先生徑自搖着羽扇勸道,至於聽不聽人勸就看眼前這女郎的慧根了,他言盡於此,於是也催馬到一旁,與阿一併列着。
玉真子怔愣地看着那個老頭離開,雖然面色平靜,可她的心中卻翻起了巨浪。
眼看着那羣前來的人越來越近,冉溥卻突然鬆開手中握緊的劍把,笑着低頭看着謝芙道:“小丫頭,看來你運氣不錯。”
謝芙此時也揚着笑容道:“確實是不錯。”來人的身影漸漸現形,她笑着招呼道:“三郎來得有些遲了。”
帶人前來的正是王愷,謝芙出發到虛無觀的時候,曾與他商議過,希望在回程途中,他能前來接應,今天一大早接到她的傳信,他就急忙出發。當他看向那些受傷的人羣之時,眉尖微皺,急忙催馬到謝芙的身旁,“阿芙,你沒受傷吧?”
謝芙攤了攤手,“若沒有冉將軍相助,三郎看來要當鰥夫了。”說完,指了指身後的玉真子司馬鈺。
王愷聞言,眉頭更皺地看向冉溥,尤其看到他與她並肩站着,他突然覺得這一幕有些礙眼,不過仍是風度地笑道:“冉將軍這麼巧就在附近。”
這話略微有些試探,冉溥卻是笑容頗冷地道:“恰巧有事出城,若不是這樣也遇不上小郡主。”
王愷同樣笑着道:“冉將軍倒是英勇。”然後纔看向那一直冷着臉的玉真子。“阿鈺虛驚了。”雖然玉真子到西山道觀出家了,但是在世人的眼中,她似乎還是他的妻子,所以謝芙纔會玩笑地說了句鰥夫,其實她與他並沒有過多的情,甚至因爲當年的事情連點交情也變得淡了許多。
玉真子看着這張令洛陽城衆多的少女都迷醉的俊美面孔,臉上的表情仍是那般的僵硬,隨意扯了扯嘴角,“好在有驚無險。”說完,她不再站在馬車之上,而是挑起馬車簾子回車內坐着。
對於她的冷麪臉孔已經見怪不怪的王愷也沒有生氣,而是下馬與冉溥一起清理傷員,然後又下令讓衆人在原地休息,打理一下那些死亡的侍衛屍體。
謝芙沒有回到馬車裡坐着,而是下車慰問了一下傷員的傷勢,然後才走近那幾個俘虜,看到他們的下頜大張着,可那雙眼睛卻仍是沉穩地看着某處,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怯場,這讓她的眉尖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小丫頭,這幾個人不是盜賊,可以說他們是被人刻意訓練出來的,所以纔會這般沉穩,你們的侍衛人數多過他們,但仍被打得落花流水,可見想要你命的人大有來頭。”冉溥走近謝芙的身邊皺眉道,這小丫頭在洛陽城樹敵太多,不過能派出這樣的人手來襲擊,那個人的身份絕對不低。
王愷也走近前來看了看那被五花大綁的壯漢,“阿芙,這些人看來像是賈家的人?”
賈家兩個字一出,那幾句原本沉穩着臉的壯漢眼中有些異光閃過,但很快就平息下來。
但這一道閃光卻被在場三個精明得很的人都捕捉到了,謝芙早就懷疑他們是賈皇后派來的,難道賈皇后猜到她到西山道觀去幹什麼了?這麼一想,她的心一驚,如果現在就讓賈皇后猜到她的想法,對於接下來的計劃有害無益,但是當她的目光不經意地看向馬車裡的玉真子時,她就搖了搖頭,臉上突然就笑了出來,賈皇后要殺她,但是並沒有要殺玉真子,可見她並沒有猜到她與王太后達成的協議。
“沒想到舅母這麼想要我的命,如果能撬開這羣的嘴巴,那就好玩了。”謝芙並不是一個吃了暗虧就會隱忍的人,賈皇后迫不及待地就想要殺她,所以纔會等不及到她的大婚之日再動手,瞅準了這個時機就派人前來。
“對付這些刻意栽培出來的死士,如何大力的審問也不會奏效的,他們是不會出賣主人的。”王愷搖頭,他一家也不缺這樣的人,所以他很清楚這種人是沒有多少弱點能被人利用的,要不然也不會叫死士。
“是人就會有弱點,我不信一點辦法也沒有。”謝芙走近那幾名壯漢,然後歪着頭朝冉溥看了一眼。
冉溥也挑眉看着她,這小丫頭怎麼知道他有辦法,的確,就算是所謂的死士也不是無堅不摧的,“這小丫頭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的確,是人都會有弱點。”
聽到“小丫頭”三個字,王愷俊美的容顏略微沉了沉地看了眼冉溥,見到他與謝芙充滿默契的四目相對,他突然踏上前阻斷了兩人的目光,笑看着冉溥,“那冉將軍就讓我大開眼界吧。”他就看看他誇下海口如何兌現?審這幾個明顯是死士的人,無論如何用刑也還會讓他們有絲毫的鬆動。
謝芙也滿是期待地看着冉溥,以她對他的瞭解,他並不是個誇誇其談的人,沒來由的,她就是信任他。
冉溥看了一眼王愷略微有些挑釁的眼睛,微微一笑,朝旁邊的阿一道:“阿一,去抓條蛇或幾隻老鼠來,你知道該怎麼做。”
阿一聞言,兩眼放光,很響地應了聲“諾”,然後以一個男人同情的目光朝那幾個俘虜看了幾眼,這個法子邪惡了點,尤其是對男人而言。
謝芙聽到了這聲吩咐,略微有些好奇地看向冉溥,“冉將軍,你到底要幹什麼?難道不應該要嚴刑逼供纔對嗎?”
“小丫頭,你要知道有時候嚴刑也未必能逼得人把話都吐出來。”冉溥道,看到她有些茫然的面孔,“不過,小丫頭,你還是回到馬車上去,這個場面不適合你看。”
他要支開她,謝芙有些不悅地道:“有什麼不適合的,冉將軍,我是當事人,我有權在這兒看着你們審問這些俘虜。”她的玉手指向那幾個大漢。
冉溥搖了搖頭,堅定地道:“你真的不適合看。”然後又看了眼王愷。
王愷其實也不大清楚冉溥要幹什麼,但是既然他堅持謝芙不適合看,那必須有他的道理,於是也道:“阿芙,你先回馬車吧,有了結果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謝芙有些狐疑地看着這兩個站在統一戰線裡的男子,他們都一致把她催回馬車裡,“我真的不適合看?”她不死心地又問一次。
王愷與冉溥都同時搖了搖頭。
謝芙咬了咬脣,三人當中有兩人達成了同盟,就沒有她反對的餘地了。於是她不甘地跺了跺腳,頗有些小女兒姿態地埋怨地看了兩人一眼,然後才轉身朝馬車走去。
阿秋看到她過來,急忙伸手扶她上了馬車,她回頭朝兩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到冉溥上前在那幾個俘虜的嘴巴里掏弄了一陣,然後才把他們的下頜合上,王愷忙讓人把這幾個俘虜拖到比較遠的空地上,然後看到阿一提着幾個用樹枝編成的籃子,裡面傳來了老鼠“吱吱”的叫聲,一臉興奮地向冉溥的方向奔去。
謝芙這纔不甚甘心地轉頭踏進馬車裡,看到阿靜已經包紮好傷口在一旁休息,而馬車裡的狼籍早已收拾乾淨,玉真子在一旁閉目冥想。
“阿鈺,”謝芙喚了一聲。
玉真子這才睜開眼眸,看了謝芙一眼,然後才鬆動了一下手腳,道:“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爲你要審問一下那幾個俘虜呢?”
“他們一致把我趕回了馬車裡。”謝芙有些不悅地道。
玉真子的目光審視地看着謝芙的臉,然後才素手掀起車窗上的紗簾子看了眼遠處的王愷與冉溥幾眼,只見到他們都站在那兒審着那幾名俘虜,然後很快就傳來了壯漢“啊……啊…… ”叫的聲音,聽來怪讓人心悸的,於是她很快就轉移了目光。
謝芙剛好也湊在窗前張望,伸手接過那紗簾子,因爲看得不太真切,但是瞧來也沒有什麼,於是道:“真的不明白爲什麼不讓我參加?阿鈺,你能看出什麼名堂嗎?”
玉真子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對於這些她不大感興趣,但是對於另一件事卻是有些想法的,她的美眸看了眼仍緊緊地盯着遠處審問場面的謝芙,“阿芙,你覺得冉將軍的人如何?”
“很好啊。”謝芙沒有回頭看玉真子,隨口就答了,“阿鈺不知道,剛和他相遇的時候我還與他起過沖突,後來他幫了我好幾個忙,與他認識得久了,才發現他與我們認識的洛陽城的美男子們都不同。”
“有何不同。”玉真子又追問。
“我覺得他看起來纔是一個真正的男人。”謝芙想了一會兒,方纔答道。
玉真子看着謝芙那因爲回憶而有些笑眯眯的眼睛,更加湊近她道:“那阿芙是不是喜歡他?”她的手指指了指遠處那身着黑衣玉樹臨風的男子道。
謝芙聞言,突然回頭緊盯着玉真子看。
玉真子撥了撥肩上的秀髮,不在意謝芙有些冷然的目光,“阿芙還未答我,你是不是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