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正在言語,突然有一匹黑黝黝的馬突然倒地抽搐,口吐白沫,汗出如油,那模樣甚是嚇人,直把衆人唬了一大跳。那馬主人直接瞪大了眼,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趙清河不敢再耽擱,連忙嚷道:“快把所有的馬牽置陰涼通風處,分開着放不可擠做一堆。哪裡有涼水趕緊給我尋來,有冰更好,快!否則這馬就沒救了!侯哥兒,趕緊去船裡拿我的出診箱來。

馬主人這纔回過神來,也吼了起來,“還愣着幹嘛,還不趕緊按照趙大夫說的做!”

夥計們紛紛忙開了,頓時場面一片混亂。

旁邊的酒樓後院就有一口井,涼水很快被打來,趙清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一個夥計的衣服給扒拉了下來,蓋在那馬頭上,拎起裝滿水的桶就往那倒地的馬頭部澆去。

“所有的馬都要這般不停的澆頭,直到我叫停爲止。”

說罷,抽出隨身帶着當初常廷昭給的那把匕首在尾尖穴上呈“十’字形劈之,頓時血涌了出來,直把那馬主人瞧得心裡一抽一抽的。但好歹是販馬人也知些馬病,所以雖然心疼卻對此術並不驚奇,確實不少馬病都需要放血。

夥計們都愣了愣,紛紛望向馬主人。都這節骨眼上了,這幫人還這般磨蹭,那馬主人瞧得火氣蹭蹭往上冒,直接咆哮了起來,“還不快去!”

頓時,呼啦啦一羣人又往那酒樓鑽去挑水,酒樓的老闆這下可是不幹了,連忙出來拉扯那馬主人,“我這井水可不能白用,你這麼多人鑽進去挑水我這生意還怎麼做。”

馬主人正急火攻心,只要能救馬什麼都不管不顧了,直接大手一揮,“一桶水十文錢夠了沒?”

“夠了夠了。”酒樓老闆頓時眉開眼笑,這井水取之不盡,一桶能賣十文還不用他出力這下可是賺大發了。酒樓主人正欲離去,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走到那馬主人面前。

那馬主人見他就心煩,怒道:“怎麼,十文錢一桶水還不夠你賺?”

酒樓老闆訕笑,“哪能啊,我方纔聽那大夫說是要冰,我正好有些你要不要?我可以算便宜點。”

馬主人咬咬牙,就算現在被趁火打劫也得挺過去,“拿一桶來。”

酒樓老闆樂顛顛的迅速鑽進了酒樓裡,沒多久就拿出了一桶冰來。趙清河詫異,沒想到還真有冰,這樣更好,這匹馬已經病重用冰更好。

趙清河接過冰時問那老闆,“你那可有幹馬糞?”

酒樓一般都會有馬廄,所以趙清河纔有此一問。

酒樓老闆連連點頭,“有的有的,可是要拿?”

“都去給我拿來。”趙清河又轉向那馬主人,“你還得派人去尋瓦罐以及藥材,我說給你聽,你命人去買。薄荷腦、茯神。硃砂、柏子仁、遠志、酸棗仁以及靈磁石,除了薄荷腦其他攏一起煎水灌服,你這患病的馬實在太多,得多準備些,先各來五斤吧。”

馬主人不是本地人哪裡知道醫館在哪,而且一口氣買這麼多藥還得煎藥自個哪裡做得,便只能有託付給酒樓老闆。

若非事出突然,他真的懷疑這趙清河是不是和這酒樓老闆是一夥的,光着一會兒這老闆都不知道從他這賺走了多少!可他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方纔那匹馬什麼樣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他深知這馬是不大好了。且其他馬被涼水澆頭之後確實精神不少,這趙大夫應該是有一手。

侯哥兒也很快把趙清河的出診箱拿來,讓趙清河感到歡喜的是,魏遠志、周路和周大夫也過來了。這麼多匹馬需要急救,他一個人還真忙不過來。

趙清河也不說其他直接吩咐,“這些馬都得了黑汗風,你們趕緊去放鶻脈、三江、尾尖血。”

“是。”其他大夫不敢耽擱紛紛忙活了起來,二十幾匹患病的馬都被放了鶻脈血約一千毫升左右,一時之間血染大地,瞧得十分瘮人。

幹馬糞和瓦罐送來,趙清河將幹馬糞一撮放入瓦罐,內拌薄荷腦,以火燒之,令煙入患畜鼻內,經過一系列急救,一匹匹馬漸漸都精神了起來,不再似方纔神昏頭低,雙目直瞪,渾身肉顫,結膜也沒那般紅赤。就連那匹倒地抽搐的馬也有了好轉,出汗不若方纔一般如油狀一般。

趙清河終於舒了口氣,一會將熬好的藥灌下,應就無礙了。

馬主人見到這般效果,自是知道這些馬兒都得救了,一臉激動道:“趙大夫果然神醫啊!”

趙清河指着那匹之前倒地的馬道:“這匹馬得細細照料着,汗出如漿者,可醫;汗出如油、沒有幹處者,難醫。你這馬若非救助及時,只怕已經氣隨汗脫而死了。現在雖是暫時救了過來,卻也不能掉以輕心,否則還是會熬不過。”

那馬主人哪有不應的,連連點頭,這匹馬可是最值錢的,毛色黑黝亮閃。既能日行千里,又有這俊俏的外形,絕對能賣個好價錢,若是死了,他可就虧大了。

趙清河又叮囑道:“你這些馬可不能再這般運了,這些馬不可擁擠在一處,馬廄需陰涼通風,平日要供充足飲水,水浸青草喂之。”

馬主人頓時苦了臉,可也知道這其中要緊,若再來一次他可真是要嚇死,只能再想法子了。

這時姍姍來遲的泰河府獸醫擠了進來,看到還未來得及收拾,滿地狼藉的一幕便是知道這些馬已經救治完畢。那些馬如今頗爲精神,瞧着已無大礙。

“都治好了?”那獸醫詫異道。

周大夫一看便知是誰,此人乃泰河府病馬監的丁大夫,醫術高明,在病馬監舉足輕重。連忙上去作揖,“丁大夫安好,方纔緊急,我們已經施救,讓您白跑一趟了。”

丁大夫擺擺手,“我白跑一趟總比趕不及死了的好,這些馬可是得了黑汗風?”

丁大夫一路詢問那請他前去治療的夥計,根據他的描述,丁大夫在半路上就猜測出是這些馬大概是因爲廄舍悶熱潮溼,栓畜過多、肥壯皮色深的馬,長期受悶熱,胸中熱極而得了黑汗風病。

周大夫讚歎,“丁大夫果然高明,確實是黑汗風。”

心中猜測得了證實,丁大夫更是詫異,“竟是這般快就治好了?”

這麼會功夫,連藥都來不及熬吧?得了黑汗風病需要灌藥且靜養,並不是這般容易好的。

周大夫不敢邀功,向他介紹趙清河,“這都是趙大夫的功勞。”

丁大夫望向那趙清河,想起傳聞,眼睛頓時一亮,“可是那剖腹取子的趙大夫?”

周大夫點頭笑道:“正是。”

丁大夫連忙走到趙清河面前行禮作揖,“趙大夫,久仰久仰,趙大夫的醫術果然高明,竟是這般快就救治好了黑汗風。”

趙清河正盯着那些馬,見丁大夫連忙回禮,“不敢當,只是盡心而已。”

丁大夫嘆道:“趙大夫果然與傳言一般年輕,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絕技,實在令人敬佩。”

趙清河頗爲羞赧,他實際可沒這般小,而且從小跟着外公,少說也學了十幾年了,現在倒是裝了一把天才少年。便是含含糊糊道:“這都是先人功勞。”

“不知趙大夫是如何快救這黑汗風的?我瞧着這藥也是剛熬好灌下的吧?”丁大夫望着一羣人拿着藥給馬灌服,便是詢問道,怕犯了忌諱又趕忙開口,“若是不便說也無妨,趙大夫不知,從前我也遇到過着黑汗風,有時候救助不及時,便是眼睜睜瞧那馬兒汗脫死去,所以纔想多問幾句。”

趙清河對於醫術交流從不吝嗇,毫不保留的將他急救的方法告訴給丁大夫,“這些只是急救之方,治療根本還是得服藥。而若是急救時一時半會找不着薄荷腦,也可以用人發代替;有條件不僅可以涼水澆頭,加上深部灌腸冷敷心區效果更佳。”

“妙!妙!”丁大夫聽罷細細品了品,連連驚歎道,又給趙清河深深鞠了一躬,“多謝趙大夫賜教。”

這世大部分的醫者對待醫學的態度十分誠懇,只要發現別人比自個強的,不管身份、年齡的懸殊都誠心誠意的敬佩尊敬對方。趙清河原本就是喜歡顯擺之人,見到這般誠懇態度更是不吝嗇將自個知道的全都告知。

趙清河笑道:“既爲醫生自是希望能夠救助更多的患畜,若是我這法子能助你救助更多的馬兒,也是我的功勞。“

丁大夫讚歎,“趙大夫果然如同傳言中的一般大義。”

趙清河剖腹取子,且熱衷教授他人之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周大夫未去報到,病馬監裡的人就已經知曉周大夫也與趙清河學了一手,人未到就十分好奇。而現在丁大夫能瞧見趙清河本人,還學到了妙法,更是深覺榮幸。

丁大夫又想問那趙清河關於剖腹取子之事,趙清河見天色不早,快要到了開船時候,便是讓丁大夫去詢問那周大夫。

“周大夫那日也與我一同上了手術檯,他最是清楚其中之事,且平日也與我學了不少,如是有疑惑皆可向他詢問。”

周大夫朝着趙清河投向感激的目光,這麼一句話可是能讓他在泰河府病馬監裡好過不少。丁大夫乃府中病馬監的名醫,得了他的接納以後在病馬監的日子也更容易了。

趙清河未敢再耽擱便是上船離去,周路與家人依依惜別,快開船的時候纔回到船上。

周大夫對周路耳提面命,“趙大夫這人是極好的,不僅有才對人更是沒得說,一身絕學半點不藏的教授他人,你在他身邊必是能學到不少。你以後跟在他身邊機靈着點,莫要讓他欺負了去。趙大夫走這條路不容易,又攀上這麼個人,咱們雖然幫襯不了什麼,至少讓他不至於下場太淒涼。”

所謂種什麼因結什麼果,趙清河喜好順手插柳,最後能夠柳成蔭也是情理之中。

常廷昭也是在開船最後一刻才上了船,一臉不虞。

趙清河好奇,“怎麼?辦事不順當?”

常廷昭許多事都會向趙清河坦白,可也有不少事並不會與他說太多。趙清河明白這些是機密,事關原則並非是信任一詞能夠解釋的。所以趙清河平日極少打破砂鍋問到底,只是知道個大概即可。

常廷昭一臉不悅的坐到椅子上,“還是個府城,物資竟是這般匱乏。”

趙清河更是不解,“你想要買什麼?”

常廷昭從兜裡掏出個袋子扔在桌上,恨恨道:“跑遍整個泰河府都沒我要的東西,只能拿這些湊合了。這些不好,這段日子我倆想親熱只能悠着點了。”

趙清河猜到了什麼,嘴角抽抽的打開那小袋子,果然裡邊裝着幾盒油膏。將袋子砸向常廷昭,陰測測的望向他,“怪不得這兩日老實,還以爲真是心疼我,原來是因爲沒有了這玩意!”

白害他這幾天胡思亂想,還以爲這常廷昭轉了性了。

常廷昭抱住他,咧嘴笑道:“這也是心疼你啊,那處畢竟不是幹這事的,若是沒有好的油膏以後可是要受罪的。之前買的那些還有滋養功效,不僅能讓那處鬆軟易入,還可保養一二。”

怪不得每次做完趙清河都覺得沒有不適,且每次清洗完常廷昭都堅持幫他塗抹,更是讓那處除了剛使用完有些紅腫之外,平日都覺無異樣,原來如此。害他還以爲他天賦異稟,天生菊花就是幹那活的。

趙清河想到了什麼,“之前那些挺貴吧?”

常廷昭目光閃爍,“不貴不貴,相較效果非常划算。”

一看這般模樣就知價格不菲,爲了不然自個以後心裡有負擔,趙清河很明智的沒有問具體價格。

“這泰河府都沒賣?”

常廷昭一提這個就氣惱,“可不是,什麼破地方。”

趙清河失笑,“腦子裡盡是這些玩意,坐船累人得很,哪能像之前那般胡鬧。悠着些,這些油膏也當得用了。”

常廷昭皺眉,十分不情不願道:“也只能如此了。”

常廷昭言出必行,一路上還在不似之前一般使命的折騰,隔三差五纔來一發,每次就折騰一次,結果鬧得趙清河反倒有些不滿足了。

坐船雖是比一般時候要累,但是他們的房間十分舒適,加之趙清河跟着常廷昭學了小半年的功夫,雖說打架是不行,身子骨卻是強健了不少,並沒有因爲旅途漫長而覺得十分睏乏。甚至因爲終日無所事事,總想找點什麼事做,結果常廷昭就是不配合。

平日趙清河勾兩下常廷昭就狼撲了過來,不互相折騰得手指都擡不起來誓不罷休。可現在這招卻不管用了,常廷昭寧可忍得腦門上爆青筋也不肯繼續碰他。

“還真憋着啊?也不怕憋壞了。”趙清河沒好氣的戳常廷昭昂揚的那處。

常廷昭倒吸一口氣,額頭上的汗珠都冒了出來,抓住他不老實的手語氣不善道:“不知好歹,真想讓我廢掉啊。”

趙清河沒好氣的白他一樣,“又不是我讓你憋着的,這些油膏也挺好用的,幹嘛這麼較真。”

常廷昭狠狠拍他的屁=股,惡狠狠道:“好用個屁,上次才做那麼一次你那處就紅腫成那樣,不悠着些爛掉我以後還用什麼。”

趙清河無語,不過只是微微發紅而已,卻讓常廷昭謹慎成這般。心裡因爲常廷昭的體貼確實感動不假,可都是正值火旺的年紀,常廷昭憋得他也耐不住啊。

常廷昭怕傷了他,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趙清河總覺得不夠盡興,從前那般痛快慣了,哪受得了這溫吞。果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種事上也同樣如此。

“要不我們用嘴?”

常廷昭眼睛一亮,瞬間又暗淡下去,“忍着吧,待到京城我尋到那藥膏再盡興吧,否則不上不下的更難受。”

趙清河嘆了口氣,知道常廷昭若是固執起來根本拿他沒辦法,軍=人鋼鐵般的意志在這種事上也表現得如此淋漓,實在讓他哭笑不得。

已經在河上搖晃了近十天,趙清河覺得自個快無聊得發黴了。船體晃動,讓他無法靜心去瞧那沒有標點符號還是豎版從右到左的書籍,每天無所事事,不知道乾點什麼纔好。

就連起初對什麼都好奇的侯哥兒都打蔫了,“還有多少天才到啊?”

趙清河趴在護欄上,有氣無力的眯着眼曬着太陽,“約莫十來天吧。”

侯哥兒直接哀嚎了起來,“我怎麼覺得已經搖晃了大半年還沒到啊!”

一旁的魏遠志放下手中的醫書,也出來伸展身體,笑道:“知足吧,官船還能快些,若是一般的船,這耽擱一會那耽擱一會,一個月都不一定能到呢。”

侯哥兒直接用腦袋砸護欄,“來的時候也沒想太多,啥都沒帶,否則帶副馬吊上船,咱們幾個搓一把打發時間也成啊。”

周路也拍了拍腦袋,“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前邊應該還有靠岸的時候吧,到時候去買一副不就是了。”

侯哥兒伸出一個巴掌,“至少還得等五天。”

官船不似普通的船隻,因爲要趕赴京城,所以平時很少停下來,只有到大渡口才會停一停備糧食。

大傢伙一聽頓時蔫了,還得等這麼長時間,這得多無聊啊。

在座的都沒出過這麼遠的門,誰又能想到這些。船上看書着實容易噁心,搖搖晃晃的那字都變得密密麻麻的,看一會就得休息,否則就頭暈想吐了。剛開始還罷了,沒覺得有什麼,時間長了就受不了了。就連魏遠志也沒想到這般難熬,平日坐船做多也就兩三天,哪裡坐過這麼長時間的。

趙清河心裡那個悔啊,他原本是打算要帶些娛樂玩意的,一個月的路程想想都可怕。只可惜臨行前知道常廷昭沒法子跟他一起,一時亂了心神就給忘了。否則現在打打馬吊玩玩牌……

對了,可以玩牌啊!這玩意好做得很,湊合着就能玩。

趙清河興奮的嚷道:“誰有硬些的紙?”

隨身帶着的紙張都沒有很硬的,趙清河干脆摺疊起來成一個長方形,大小跟橋牌差不多隻是略寬一點,然後在上面寫上壹貳叄……jqk也是用數字代替,大小王直接隨便畫了一朵花在上邊意思意思就行。

大傢伙不知道他在玩什麼,都好奇的望着,侯哥兒忍不住問道:“趙哥,則是幹嘛呢?”

趙清河勾完最後一筆,得意道:“這下咱們有得玩了,雖然簡陋了點,不過也差不多了。”

魏遠志摸摸下巴,一臉疑惑,“這是葉子牌?可又不大像。”

說來也巧在座的竟然沒一個會葉子牌,之前想做結果不知道怎麼玩,只能放棄。

常廷昭目光深幽的望向趙清河,趙清河立馬明白過來,朝着他點點頭。常廷昭撇撇嘴,竟是有這麼多新鮮玩意還沒告訴他。

一共是五個人,趙清河想了想將五人鬥地主的規矩跟大家說明白,不過在這裡可不敢叫鬥地主,隨便起了個‘鬥死你’的名字。規矩並不複雜,幾人玩了幾輪就摸清了規律。

趙清河見差不多,便是道:“光這般玩沒意思,輸了的得接受懲罰。”

侯哥兒好奇,“怎麼個懲罰法?莫要賭錢啊,我賭運不好,而且沒錢。”

趙清河擺擺手指,“咱們都是好青年,怎麼可以聚衆賭博。熟了的就在臉上貼一張紙條吧,看最後誰貼得多。”

常廷昭嘴角抽了抽,卻並無異議,其他人更是沒話說,覺得這樣也不錯,既刺激又不用跟錢扯上關係。

正式開局,硝煙瀰漫,等到晚飯時候,就連常廷昭臉上都貼了好幾條白紙。

常廷昭屬於記憶裡非凡且心裡又有計較的,每次都能把大家手裡的牌猜出一二,原本該在這種小玩意裡應是玩得風生水起,可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硬是被拖累了。

而趙清河雖然說是發起人,以前還玩過,可那一手也是臭得很,不管不顧胡亂出牌類型,也弄得滿臉貼着紙片,眼睛都被擋住了,每次看牌還得將紙條撩到一邊。

“哈哈哈,我炸!”侯哥兒甩下四個壹,得意洋洋道,然後又出了個對四,周路直接大笑,“對拾叄,贏了!”

常廷昭直接扶額,侯哥兒撓撓頭,“咋,咋又輸了?”

常廷昭舉着手裡唯一剩下的那張牌,還是個大王,“我就只剩下一個了,你怎麼不出個單的讓我過了!剛纔竟然還炸我的牌,我和你是一家啊!”

侯哥兒眨巴眼,“也?我和你一家啊?啊哈哈哈,我忘了,我看到我比你們的都大,就,就忍不住炸了……”

諸如此類事件非常之多,除了常廷昭與魏遠志爲一家的時候能穩穩當當贏之外,再好的牌再棒的計謀都有可能被毀掉,除非那幾個二貨的牌爛到沒法出,否則總能出些狀況讓你哭笑不得。

常廷昭被氣得直想吐血,後邊也不管什麼計謀什麼記牌,全都隨便亂甩,臉上的紙條也越來越多起來。

雖說這牌桌上經常出現啼笑皆非的事,卻也讓枯燥的旅程生動了不少。且還使得常廷昭與侯哥兒幾人感情越發好起來,牌桌上毫無顧忌的罵罵鬧鬧,現在就連侯哥兒都敢在常廷昭無意中壓他的牌的時候大吼一聲,‘我和你是一邊啊!’,沒大沒小的玩得十分痛快。

趙清河對此喜聞樂見,這鬥地主的力量果然是偉大滴,牌友的友誼雖然不一定牢靠,不過確實是套近乎的一個絕佳手段。

船行駛到下個渡口,趙清河這下吸取教訓買了不少打發時間的玩意,若是鬥地主玩膩了也可以做點別的。而等再上船的時候,常廷昭拿出來的東西讓他大吃一驚,竟是正兒八經的撲克牌!那材質,那做工!簡直美得不得了,趙清河不客氣的拿過來洗牌,他打牌不行,洗牌可洗得漂亮,當年看了賭神之後可沒少在這上面下功夫。

“你是哪弄來的?”

常廷昭見趙清河兩眼放光,嘴角微微翹起,“怎麼樣,比你那世界的如何?”

“好上太多了!”怪不得那天晚上讓他將真正的紙牌畫下來,原來是存了這個心思。雖說趙清河早就猜到,卻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能拿到手了。自制的紙牌雖然也能用,可總覺得不夠痛快,哪比得上這個有感覺。

“就方纔這麼一會功夫就把這玩意弄好啦?這也忒快了些吧。”

這紙牌背面花紋十分漂亮複雜,大小王jqk更是畫得漂亮,若就一個下午的功夫能弄好且晾乾,那也太神了。

“早就吩咐下去準備了,只怕現在都已經傳到了京城裡了。”

趙清河瞪大了眼,“不是吧?我們這船都沒到京城呢。”

常廷昭笑道:“我們並非快馬加鞭的趕路,自是會慢,奶奶最是喜歡這些玩意,他老人家必是會喜歡的。”

趙清河哪裡不明白常廷昭的心思,這是讓他在老太太面前留個好印象呢。至少不太討厭,以後他的日子也能過得舒坦些。

趙清河直接狠狠在他脣上上親了一口,“走,咱們玩新牌去!今天我絕不犯蠢了!”

常廷昭在他耳邊低吟,“我今天可算搜刮到了一瓶上好油膏,若是你今日犯蠢,犯幾次做幾次,如何?”

趙清河菊花一緊,尼瑪,真要這般這一瓶子油膏哪裡夠用!

定國公府。

常老夫人笑眯眯的望着常廷昭命人捎給他的一堆小玩意,對着身邊的趙嬤嬤道:“這昭哥兒去哪兒都不忘了玩,跟小時候一樣,最是淘氣好玩。”

趙嬤嬤笑道:“哪裡是四少爺好玩,是去了哪都惦記着老夫人您,所以纔會遇到什麼好玩的都給您蒐羅回來。”

常老夫人沒好氣道:“瞧這話說的,好似我是那老頑童一般,這麼大歲數了還這般好玩。”

大丫鬟靈芝抿嘴笑道:“那是因爲老夫人您身體好精神好纔有這番心思,若是那藥罐子,哪裡有這些閒心。”

常老夫人聽這些話心中更加熨帖,嘴裡卻道:“一個個的小嘴都跟抹了蜜似的,我不吃糖都膩了。咦,這是什麼玩意?”

常老夫人拿出那撲克牌,一臉詫異。

這撲克牌製作得非常精緻,牌面上的畫皆是按照大佑閨中婦人喜好的來,十分惹人喜歡。靈芝拿起旁邊的紙條,上面記錄着玩法。靈芝將這玩法一一念給常老夫人聽,玩法寫得簡單易懂,雖然沒玩過常老夫人這玩慣各種牌的一下就聽明白了。

“聽着倒是挺有意思,而且多少人都能湊成一桌倒是方便。”

靈芝道:“不若我們湊上一桌玩起來試試,只是聽着瞧不出什麼。”

常老夫人哪有不應的,屋裡的丫鬟嬤嬤經常陪着她打葉子牌馬吊等等,她平日就這點樂趣。

玩過幾輪常老夫人覺得還怪有意思的,當日就將葉子牌和馬吊放下,換成了這稀奇古怪的撲克牌。

崔雲嬋遠遠便是聽到老夫人房裡傳來的嬉笑聲,剛走到門口,常老夫人就朝着她招手,“恩哥媳婦,過來,瞧瞧昭哥兒新給我尋的新鮮玩意。”

崔雲嬋下意識頓了頓,臉上擠出一抹笑容,“四叔真是孝順,在外邊也不忘尋樂子給祖母。”

常老夫人掃了她一眼,目光銳利直瞧得崔雲嬋不敢直視。

“這牌說起來還是那小子弄出來的,昭哥兒這次把他也領進了京,恩哥媳婦,你有何想法?”常老夫人好似不經意的提起,可那眼神透出來的卻並非這般簡單。

趙清河的存在早已傳遍了定國公府,雖未直呼其名,大家卻都心知肚明。

崔雲嬋心裡一顫,低着頭喃喃道:“四叔可是要將那人領進府?不過是個玩物罷了,祖母不用擔憂。”

常老夫人冷笑,“我不擔憂你可就會擔憂了。你放心,不僅不會領入府裡,更不會靠我定國公府,而是意欲自己闖出一片天地,你猜這是爲何?”

崔雲嬋目光躲閃,聲音低低的,“孫媳婦如何得知。”

啪——

常老夫人突然拍桌,“你不知?這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嗎。若是直接接入府不過是個小小的侍人,如今看這架勢怕是要從正門而入了。”

只有正妻嫁入時候才能從正門入,妾,哪怕是側夫人都不可。且不叫娶妻而是叫納妾,娶和納雖然只是字不同,卻謬之千里。

崔雲嬋不敢置信,“這,這怕是不妥吧,四叔身爲大將軍哪有娶男妻的道理。”

常老夫人冷笑,“是何緣故你還不清楚,從前我就不計較,這次昭哥兒回來,若你再如同從前一般,惹得他們兄弟二人生間隙,就不要怪祖母無情了!”

崔雲嬋噗通直接跪在地上,“祖母,雲嬋絕無這心思。”

常老夫人望着這個面上乖巧謙順實際固執己見的孫媳婦,深深嘆了口氣,“有沒有這心思我不知曉,可你做出來的事實在寒心。你肚子不爭氣又喜拈酸吃醋,不肯給恩哥兒納妾又怕恩哥兒被奪了世子之位,如何鬧得這般田地。我兩個乖孫都被你折騰得不成樣,一個爲了避嫌直接要娶男妻,另一個至今無後。

若非恩哥兒膝下有一女,只怕現在京中已經傳出什麼樣的閒言碎語。我當初看你賢良淑德又識大體這才做主娶進家門,哪曉得竟是如此糊塗。”

崔雲嬋面紅耳赤,她乃世家出身,從前哪裡會像這般被赤=裸裸的責罵。話語裡還不清不楚的,若是外人聽去該如何做想,只怕不知道的還以爲她與常廷昭有一腿。可常老夫人出身鄉野,說話就是這般,她除了受着也不能如何。

常老夫人不管崔雲嬋羞得想鑽進地下,又道:“不過是個妾,生完孩子隨便打發走了便是,那孩子從小養在你身邊你若好好待他,還怕以後不孝順你不成?這次我做主,擡了你屋裡的芍藥,我可不想我的乖孫兒連家門都不敢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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