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到的話喚醒了袁耀。
“咳咳,”袁耀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的確啊,他上來就掐住了這夏侯惇的咽喉,夏侯惇怎麼可能開口說話,袁耀頓時頭都大了。
太緊張了,實在是太緊張了。
但是袁耀不敢將咽喉的手掌拿開,不是因爲袁耀恐懼夏侯惇的武藝,而是因爲夏侯惇這種曹**忠,萬一寧死也要吼一聲,那就麻煩了。
夏侯惇如果厲吼一聲,帳外親衛兵戈殺伐之聲若起,先不論夏侯惇性命如何。
袁耀的這一百多斤就肯定會得交代在這曹營之中啊。
袁耀自然是不願意死的。
“夏侯將軍,如果你願意陪我等走一遭的話,那你就點點頭。”袁耀向着夏侯惇低聲道,害怕外面親衛聽到聲響。
而此刻,夏侯惇的心思也已經轉動了起來。
“袁耀是我救命恩人,此時袁耀劫持我,也應該是爲了離開穎陽,曹洪跟隨曹仁一同前往汝南去了,現在的時機,對這袁耀,果然是最好的時機。”
夏侯惇雖然被袁耀強有力的大手扼住咽喉,只覺得一股憋屈之意轟然間衝上頭顱,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的性命,這次是真的被拿捏住了,老子快喘不上氣來了啊歪!
袁耀的武藝之強,夏侯惇從未想過。
但只此一手,夏侯惇這種一流的武將,此時都能感覺得到袁耀的勇武,這袁耀一直在逗比,裝成一副弱不禁風瘦弱不已白衣飄飄萌萌噠的小大夫,但無疑之強,應該與他不遑多讓。
夏侯惇輕敵了,認栽了。
更何況,袁耀旁邊還有一個陳到,快要四個月的時間之中,陳到的底細他們早已打探過,雖然不算太強,但在夏侯惇的手中撐上二十多合,是沒有問題的。
此刻,既然他們二人決定兵行險招,那就一定做了謀劃,夏侯惇的目光微微眯了起來,怪不得主公強調要殺了這袁耀呢,袁耀的膽魄果然不容小覷。
雖然見勢不妙,但夏侯惇還是沒有絲毫的辦法離開,夏侯惇自然不是傻瓜,寧死不降雖然高潔,不過自己就算此刻被陳到一刀殺了,也只是白白送了一條性命,因爲自己死不死,袁耀都會取得路引啊,只要走出了穎陽城之後,向東、向南都可以,快馬半夜就能出城。
而夏侯惇自己對親衛的命令是,在自己鍼灸完之後,除卻緊急軍情,不得入帳打擾。
被砍了之後,等到麾下兵馬看到他的屍體的時候,先不考慮他的屍體在這寒春之中凍成冰棍,那時候袁耀早就跑沒影了。
夏侯惇哀嘆一聲,只能目光幽怨的瞥了我們袁耀童鞋一眼,然後頗爲不忿的點了點頭,頓時,袁耀菊花一緊啊。
因爲夏侯惇的眼神之中不是驚訝,不是詫異,竟然是……彎的?
得了夏侯惇點頭,袁耀也點了點頭,頓時一擊將夏侯惇敲暈了。
“陛下,你這是?”旁邊的陳到一臉的驚訝,夏侯惇這不是點頭了嘛,爲什麼要將他給打暈呢?
詢問夏侯惇的原因,難道不是爲了打掩護嘛。
“我怕他叛變。”袁耀摸了摸鼻子,說道。別人不知道,袁耀可是知道的,夏侯惇這傢伙對曹操的忠誠簡直無話可說,萬一鬆開胳膊,大叫一聲,還是自己的麻煩,若是不鬆開的話,難不成要掐着脖子出去?
外面的親衛們與穎陽剩下的兵馬可都不瞎啊!
陳到頓時愣在了當場,心中疑惑道,既然這樣,你剛纔還問他幹毛線。
“叔至,立即尋找路引、公文,將大軍的印綬也搜出來!”袁耀向着陳到吩咐了起來,不禁要光明正大的離開,還要將印綬拿走,給這穎陽留一個爛攤子,要不是袁耀自己用印綬使出軍令恐怕會露餡,袁耀恨不得讓曹仁的兵馬調頭去打張繡。
袁耀這麼想着,一旁的陳到則是嫺熟的翻找起了夏侯惇帥帳之中的東西,夏侯惇治傷的時候是要脫光光的,所以夏侯惇自然不會安排侍衛,陳到很是輕鬆的就翻找出了所要的東西。
“快來人!”看着陳到將剩下的東西給整理成原樣,袁耀頓時故作惶恐的大叫一聲。
“什麼?”門外的夏侯惇親衛頓時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頓時掀帳而入,夏侯惇那偉岸而又健壯的身軀,頓時閃瞎了他們的狗眼。
“袁大夫,怎麼了?”夏侯惇的親衛雖然知道袁耀的身份,但是都是如此稱呼袁耀,否則他們還要行禮,感覺差的不能再差。
袁耀看得出來,親衛首領的目光之中,充滿了警戒之意。
“元讓將軍病情加劇,我必須馬上離開!”袁耀厲聲道,“快去尋找馬車來!”
親衛首領的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不知道作何動作,思索片刻,令一名親衛急忙去找尋馬車,自己卻疑惑的向着袁耀問了起來。
“袁大夫,駕馬車離開,又要去哪裡?”親衛略帶審問一般,向前走過去將昏迷之中的夏侯惇接手過來,仔細的檢查一番。
“呵呵,檢查吧,勞紙用了十二成的力道!”袁耀默默冷笑了起來。
“潁川。”雖然心中如此想着,但是袁耀的臉色還是很急切的,“當初與夏侯將軍前來穎陽,將曹司空所留下的名貴藥材全都留在了潁川,你若是不信,就一同前去取。”袁耀向着這個比較警惕的傢伙說了起來。
“潁川?”親衛首領明顯一愣,若是袁耀從南門,東門離開明顯很不正常,但是向着西北方向去,潁川靠着許都可更近啊,所以首領頓時就相信了袁耀的託詞,而且夏侯惇的樣子也確實是暈過去了,當即不敢怠慢。
“既然如此,那就請袁大夫快去吧。”首領急迫的說道,要是夏侯惇有什麼三場兩短的話,那他的性命,可就徹底玩完了。
“袁大夫,我這就派遣幾十名親衛,與你等一同前去。”首領默默思忖道,如此一來,也防止袁耀等人逃脫。
袁耀扶着夏侯惇到了自己的居處,淡然的叫着閻象與三十名羽林衛一同離開,夏侯惇的親衛首領也是知道袁耀身份的,現在夏侯惇昏迷着,三十名羽林衛的戰力,讓這親衛首領的眉頭皺了皺,但是片刻之後他就反應過來了。
不就是三十人嘛,於是他選擇了一百親衛隨行。
可是,那又有什麼卵用呢?
夜色之中,寒風料峭,西風漫卷,吹得人遍體生寒。
穎陽城中肅穆的城牆之上,旌旗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吊橋放開,城門大漲,一隊人馬向着西北方向,疾馳而去。
現在正是多事之秋,沒有主帥下令允許,這種開門的事情,其實城門校尉是拒絕的。
但是如今主帥眼疾再犯,直到昏迷,袁耀的手中路引、公文又都是全備,他們沒有不開門的理由啊,雖然那親衛首領見到這有些疑惑,但是也沒有多做考慮,畢竟路引公文這種東西都是主帥批得,又不用給他們打招呼。
而且衆人都見慣了這袁耀空眶生睛的本事,一般的大夫又有誰能瞧出病來?若是耽擱了夏侯惇的病情,那可就誰都擔待不起了。
因此,一百三十名衛士隨着馬車向着潁川急速而行,在馬車之中,那親衛首領還親眼看着袁耀給夏侯惇施針。
“袁大夫,這……”那親衛首領蜷縮在馬車之中,看到夏侯惇一直都毫無反應的身軀,心中十分急切啊。
“王將軍,此時距離潁川還有多久?”袁耀也是一副急迫的模樣,沒有回答這親衛首領的話,而是反問了一句。
“多遠?”王將軍默默的思索了一下,吐聲道,“此時已經離開了穎陽三十里左右,距離潁川大致還有五十里的路程。”
“還有五十里嘛。”袁耀的眉頭皺了皺,手中對夏侯惇的銀針卻驟然間停了下來了。
“王將軍,我看你印堂發黑,是否也有急症?”袁耀裝作施完了針的樣子,轉而看向這個裝作關切主將,實則監視自己的將軍,蹙着眉頭道。
這親衛首領一臉愕然,“袁大夫果然神人。”
“神毛線。”袁耀差點笑出聲來,面前有個神醫,怎麼說你就怎麼有病,就算沒病你也能當成自己是有病的,可見這時候御醫太醫一類的人物,究竟多有含金量啊。
既然說到這裡,袁耀就不得不菩薩心腸,要給這王將軍妙手回春一番了。
袁耀也痛快,來來來,我給你把把脈,然後伸手,扼住咽喉,又一招黑虎掏脖。
這個王將軍頓時傻了眼了,這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嚯嚯……”這親衛首領想要說話,但是脖子之間,完全就開始漏風了,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這時候,袁耀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這將軍目光幽寒,但是很快便被袁耀偌大的手勁兒給憋得不輕,臉都青了。
“彭!”袁耀如法炮製,將這親衛首領也是一手刀打暈了。
“叔至,動手吧。”袁耀翻身下了馬車,上了旁邊一匹駿馬,向着一旁的陳到輕聲的說了起來。
“是!”陳到聽聞此言,霍的精神一陣,急忙點了點頭,應聲道。
三十名羽林衛就護衛在馬車的周圍,再後方便是一百夏侯惇親衛,已經出了穎陽三十里範圍,袁耀自然不會再賣什麼面子了,羽林衛的戰力本來就強悍,現在那將軍與夏侯惇全都被袁耀生擒活捉了,又怎麼會害怕戰鬥。
現在這些兵馬在袁耀的眼中,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啊。
“殺!”陳到大喝一聲,提槍縱馬向後躍去。
“殺殺殺!”一衆羽林衛看到校尉將軍,俱都大吼一聲,一聲聲咆哮,揮舞起手中的朴刀,就朝着身後還不知所措的夏侯惇親衛們動起了手來了。
“啊啊啊,什麼情況?”一百人馬,還沒看到自己家將軍,又見到剛纔的“友軍”全都反水趁機不備攻打自己,頓時全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