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勞動下來,陸暢發現希爾達情緒有些低落,不符合她以往爽朗的性格。他大約也能猜到原因,只是感情這東西,只能靠他們自己來解決,別人越幫越亂,更別提橫在這二人中間的那個阻礙,貌似是他自己,這就更不能插手了。
希爾達明顯已經進入狀態,抱着手裡剛剛做好的禦寒衣物,多了些屬於女人的味道。懷特卻對她一直保持距離,能躲就躲,這衣服能不能送出去還說不準。強扭的瓜不甜,希爾達終於嚐到了箇中滋味,可後悔也來不及了。
相比起她的低沉,愛滋倒是一臉興奮,一遍又一遍地改着手中的衣物,她在這方面比較不開竅,總是做不好,而又非要親手給自己的雄性做一個,幾天下來手指頭全是泡。
愛滋選中的伴侶,就是那隻叫做泰格的老虎。身爲豹人的愛滋很固執,一直想找一個與她物種最接近的獸人,因爲那樣生出來的孩子會很強。獅子雷歐已經名草有主了,她就盯上了同樣身爲貓科動物的老虎泰格。
泰格在她火辣辣的示愛下帥氣地成人,兩人在雨季中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廝殺……呃,錯了,是戀愛。只是這二位的戀愛有點太過招搖,連陸暢這個典型宅男僅有幾次出門都撞見過兩人嘶吼着滾草地,愛滋光溜溜的大腿緊緊夾住泰格那有力的腰部,是人都能看出來他們倆在幹嘛。一邊滾還一邊發出野獸的吼叫,也不嫌擾民。當然陸暢堅決不承認雷歐興致到達最高點的時候,吼得比這二位還響亮。雨季他們幾乎滾遍了整個部落,讓所有人見證二人的感情,聽說等冬季結束,春季就要辦結合儀式了。
其實他們倆倒是想快點確定關係,怎奈秋季和冬季是敏感的季節,容易發生狀況,所以纔要忍到第二年。
泰格在與愛滋**後,曾詭異地盯了陸暢好長一段時間,讓他背後發涼,生怕吃醋的豹人一巴掌拍死他。雷歐也很鬱悶,還特地去找老虎打架,警告他不要再覬覦別人的雌性。這架因爲泰格的一句話沒打起來,當時他是這麼說的:“我就奇怪了,當初怎麼會覺得這麼一個沒胸沒屁股的雌性漂亮呢?今天看了他一整天也沒覺得有什麼好的,那像我們家愛滋,那胸、那腰、那臀、那大腿……”
雷歐很有禮貌地沒提醒泰格他口水都流出一米長了,他只顧着開心了。老虎不覺得陸暢漂亮沒關係,他覺得好看就行。最好在所有雄性鼻子裡陸暢一直奇醜無比纔好,那樣就放心了。當然他更不可能告訴老虎,陸暢雖然胸很平,但是有屁股……吼!
於是一老虎一獅子嘴角都拖着一道長長的口水,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欠扁-
雨季裡有佳偶也有怨偶,更不乏許多一夜情滾草地的,但像瑞克這樣整個雨季都沒找雌性,居然也沒有雌性主動找到他頭上,倒是值得人深思了。
陸暢出於某種不知名的心理對瑞克的事情旁敲側擊了一下,得到了令人驚訝的回答。
“雷歐是好小夥兒,任誰一看他都知道持久力一定不錯,小伢兒你有福了。不過你身子骨兒都點差,太瘦太矮,屁股也不肥,生娃兒難。讓你家雷歐多弄點肉,胖些好生養。”一個“已婚”大嬸上下打量一番陸暢,對着他說教。
……他就算是胖得能裝下兩個大嬸,也生不出一個娃兒,米有那器官,米有那卵子,到哪兒生娃兒去?
“說到生娃兒,其實雷歐不行啦,體力倒是不錯,可惜獅子生娃兒難,他母親就是生他時出了事,流血過多死了,任誰生個大大的獅子娃兒出來都很難。要說咱們部落哪個雄性生娃兒厲害,要屬懷特和瑞克。”大嬸難得遇到一個肯聽她嘮叨的“乖巧”的“雌性”,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了。
聽到某個名字,陸暢耳朵動了動,不着痕跡地問:“爲什麼他們倆厲害?再厲害雄性也沒法生娃兒。”
“這你們這些年輕小伢兒就不懂了。沒看見懷特居然還有個妹妹嗎?上面還一個哥哥已經有伴侶了,聽說他母親最近又懷上了,咱們部落要添新丁啦。”大嬸喜滋滋地說着,彷彿懷孕的那個人是她。
“他們蛇,生娃兒是用卵的,比起咱們直接生的要容易很多倍,風險也小,能一個接一個的生。最重要的是,雄性蛇人居然能讓不同種族的雌性也生出卵,如果你找的是懷特,那就省事多了。不過其實瑞克比起蛇人還要輕鬆,他本來就屬於半植物,看見周圍這樹和草了嗎?絕對比動物多!”大嬸的理論很給力,“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瑞克這種草系獸人,活下來難啊!當年他們一窩兒十幾個兄弟,就活下來瑞克一個,把瑞克媽哭得死去活來,再也不肯生了。也就因爲這樣,大部分雌性都不願意找瑞克,怕生下的娃兒死了,自己受不了。”
“爲什麼會死?我看草比起咱們可好養活多了。”陸暢漸漸適應了大嬸的用詞,並跟着說起這不知哪的俚語來。
“植物是好養活,動物也還可以,可瑞克他們是半植物半動物啊!你說說一生下來,你是喂他吃肉還是澆水啊?瑞克媽忍痛把幾個娃兒給送出去被雨淋,生生弄死了一半兒。拿回來含着淚喂他們吃嚼過的嫩肉,又喂死了一半兒。最後她沒辦法了,找別的有奶的雌性要了點奶,這點奶灌下去,就剩瑞克一個了。”
“……”
“後來還是族裡的老巫醫,把快不行了的瑞克放到太陽底下曬,這才活下來的。唉……好好一小娃兒,就那麼放到太陽下曬了好幾天,皮都掉了一層,不過好在活下來了。”
“呃……我想問下,瑞克爸在哪兒?還有,瑞克爸和瑞克媽哪個是植物哪個是動物?”陸暢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瑞克爸在抵抗別的部落襲擊時死了,留下瑞克媽一個,自己養孩子。哪個是植物?呃……想起來了,瑞克爸就是草系獸人,當時那一窩全是雄性,都隨父親了。瑞克媽沒變身以前是毒蠍,也算比較能生的那種。”
……
這分明就是照顧不到好不好!植物自然是要光合作用的,你把一剛發芽的小草放雨裡泡,不死纔怪!還喂肉餵奶……陸暢表示,瑞克能活到現在真不容易。而且因爲瑞克媽這一時失誤,致使整個部落裡的雌性對瑞克產生距離,大家都不喜歡找上他,弄的他對雌性的態度越來越不好,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使部落裡的人都認爲瑞克是個會虐待雌性的傢伙,造成了惡性循環。
難怪他差點要錯過變身時間。陸暢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見到瑞克時,他雖然很惡劣,但在自己的要求之下,會控制住衝動,把動作放輕放柔,完全沒有傷到他。其實,大家對瑞克都是誤會吧?他那個人,很毒舌以欺負人爲樂,可這只是他的僞裝。真實的瑞克是那個聽到他喊疼就放柔的動作的草皮,是那個在做到一半卻因爲他的心不在焉而收手的少年,他很溫柔,只是沒有人知道。
“小伢兒,你到底怎麼搞的?做了一天,半個毛皮衣都沒做好?你和雷歐這個冬季想凍死?”大嬸看着走神的陸暢,十分不滿地訓了起來。
現在的年輕小伢兒們,腦子裡只有那點下半身的事兒。找到伴侶之後,纔會明白,日子難着呢!-
抱着半個衣服回到樹屋,陸暢心裡沉甸甸的,總覺得自己欠了瑞克和懷特,可到底欠了什麼呢?明明是他們先出手傷害他,現在怎麼內疚的那個人,變成了他?
雷歐一回來就感覺到陸暢的不對勁兒,他上前拽了拽陸暢手中的衣服,發現沒有做好。記得比起部落裡那些粗手粗腳的雌性,他的陸暢做起衣服來應該更利索纔對。可昨天泰格就穿上了那件縫得歪歪扭扭的毛皮衣,在一干光棍兒面前得瑟得不行,也不管秋天穿起來熱不熱,氣得一羣獸人想吃老虎肉。要不是顧及愛滋太彪悍,他們早就把泰格身上的衣服撕個粉碎了。
他本來覺得自己今天就能穿上陸暢做的漂亮毛皮衣,還打算明天去老虎面前炫耀一番,讓他知道什麼才叫雌性!他家那頭母豹,那就是個能說話的野獸啊野獸!當然雷歐不承認自己也只是個會說話的野獸,雖然每天早上陸暢腰痠背痛地爬起來時,都會在心裡這麼罵他。
上前抱住正在沉思的陸暢,鼻子不停地拱着他白皙的脖頸,長舌在耳際輕舔,試圖將陸暢的腦袋清空,只想他自己。野性的直覺告訴雷歐,現在陸暢腦子裡想的是會讓他生氣的事情。
陸暢被他挑逗了幾下,身子發麻,不由自主地被剝光了衣服,大腿打開,夾住雷歐的腰臀。
“吼——”巨大的獅吼震得他耳朵生疼,再也想不起剛剛到底在爲什麼事情鬱悶。
緊緊抱住雷歐,享受着空虛的身體被填滿的滋味。陸暢輕輕在獅子脣上一吻,隨後換來更熱烈的迴應。
這樣的日子也不錯,陸暢甚至考慮,來年春天,要不要就答應雷歐,跟他把那傳說中的結合儀式辦了算了。某獅子很着急這件事,非要趕在泰格和愛滋前頭。
這獅子,又霸道又有點孩子氣,可他就是喜歡上了,沒辦法。
“雷歐,”陸暢喘息着說,“明年,聽你的,趕在愛滋他們前面。”
獅子一聽,樂得更是合不攏嘴,腰部力氣又大了些,弄得陸暢哀叫連連,隨着他一同達到高/潮。
正沉浸在快樂中的兩人都不知道,他們美好的計劃,很快就成爲了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