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昌 ? 洪湖(3)

3賀龍和周逸羣會師賀龍看完澧州地區周邊的地形,策馬到了澧州街口,看見有兩根並列很近的電線杆上,巢着一個大鳥窩,立定,細察。心想,這鳥聰明,還知道民間的俚語呢:好鳥要擇枝。賀龍轉過頭,向着跟隨察看地形的劉達五團長,脫口而出:“我幹了十年,也想了十年。找來找去,找到了***。我現在是一名***員,我相信我走的路沒有錯。”

一直跟着賀龍參加南昌起義的團長劉達五,見賀龍高興,隨口說:“是啊,跟着***,不會錯的!”接着,劉團長還是憂心如焚地問:“軍長,現在我們怎麼辦?”

賀龍凝目遠視,略微沉思後,對劉團長說:“現在的情況還是很嚴重的。我還是那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要打到海豐去,能站住腳跟更好,站不住腳跟就下海。現在就走,你們團爲前衛,先把雲落打下來。”

劉達五團長一聽“雲落”兩個字,心裡就遲疑了一下,說:“雲落不能打。”

賀龍問:“爲什麼?”

劉團長解釋說:“大將最怕犯地名。你叫‘賀龍’,又叫‘賀雲卿’。雲落了,你這條龍也就完了,還能飛嗎?一定不能打!”

賀龍哈哈大笑起來。他說:“你這個老農民,還信這一套。我這個人,不信神,不信鬼,不信邪。我這條龍,有云就飛;雲落了,就鑽進大海,還是要翻江倒海的。”

遠處傳來了轟隆隆的炮聲,間雜着疏疏落落而又清脆的槍聲。賀龍對警衛員說:“劉團長的部隊與雲落的敵人接觸了,我們等候好消息吧。”

雲落駐守着國民黨軍第43軍龍毓仁旅。1928年4月這段日子裡,不僅第43軍已全面向賀龍黑乎乎地壓過來,而且賀龍卻根本沒有得到這方面的任何情報。龍毓仁旅憑藉着工農革命軍連續戰鬥未經整理,以優勢兵力三面出擊。一霎時,前衛團陷入敵人重重的包圍之中。

這是一場悲慘壯烈的戰鬥。像一羣豺狼撲過來,前衛團指戰員們用刺刀把他們趕過去。他們就用刺刀殺紅軍的傷兵,紅軍傷兵用嘴咬他們的肉。就這樣,前衛團紅軍戰士與堅持到天黑。

槍聲逐漸熄滅,劉達五團長在黑暗中尋找自己的同志。三個五個,十個八個,陸續又摸到了一塊。多數同志都掛了花,次日早晨,劉團長上廁所時,發現自己肩膀上也被子彈拉去了一槽肉。後來,劉達五團長從老百姓口中得知,賀龍軍長也被第43軍包圍了,部隊已被打散了。

剛剛拉起來的部隊,就這樣潰散了。賀龍與軍政治委員周逸羣失去了聯繫。

賀龍沒有打下雲落,毫不氣餒,轉往湘西桑植、鄂西鶴峰的邊界,在紅土坪一帶召集失散的部隊。賀龍的大旗一舉,又有精兵投奔而來。到了5月初,便集合了400多人。賀龍決定攻打洪家關。此戰,殲滅敵輜重連,斃龍毓仁旅參謀長。勝利的消息很快傳開,鼓舞着失散的人員,他們紛紛回到了賀龍身邊,賀龍的舊部文南甫也率部前來參加,劉達五團長也趕來了,工農革命軍又氣勢磅礴地擴大到1500多人。

這時,湘西特委代表陳協平來到紅土坪,傳達了湖南省委的指示,決定撤銷湘西特委,在部隊中成立湘西前敵委員會,領導革命軍和革命軍所在地區的黨的工作。前委由賀龍、陳協平、李良耀、賀錦齋、張一鳴等組成,賀龍任書記。工農革命軍改名爲工農革命軍第4軍,賀龍任軍長,黃鰲任參謀長,下轄第1師,近800人,賀錦齋任師長,張一鳴任黨代表;此外,還有文南甫、賀桂如、賀佩卿、劉達五等人率領的幾個支隊,約700人。全軍共約1500人。不久,根據中央指示,工農革命軍第4軍改稱爲紅4軍,全軍人數也發展到4000多人。

1930年2月,紅6軍軍長曠繼勳來到鶴峰,介紹了鄂西根據地的情況,同時向湘西前委傳達了鄂西特委關於紅4軍與鄂西紅6軍會師的建議。原來。打雲落時,周逸羣與賀龍失去了聯繫,轉往鄂西石首地區後,與曠繼勳在湖北沙市建立了鄂西特委,周逸羣任書記,曠繼勳任副書記。他們將活動在洪湖地區的段德昌、段玉林多支小股游擊隊改編爲中國工農紅軍第6軍,軍長爲曠繼勳,軍政委爲周逸羣。紅6軍部隊發展很快,官兵達6000多人,在鄂西地區建成了有相當規模的根據地。

賀龍聽到周逸羣在短短兩年時間裡搞出這麼大的成績,興奮不已,擊節讚歎。立即安排了湘鄂邊的工作,由汪毅夫代理前委負責人兼鶴峰縣委書記,統一領導桑植、鶴峰、石峰、長陽、宣恩五縣工作,並留下一個獨立團和賀英領導的游擊隊,堅持湘鄂邊地區武裝鬥爭。隨後便率紅4軍經長陽東下,歷經艱難,終於在7月3日進至湖北公安地區,與紅6軍會師。

兩軍會師後,根據中央決定,成立了紅2軍團,組成了以周逸羣爲書記的紅2軍團前敵委員會和以賀龍爲總指揮的紅2軍團總指揮部。紅4軍改稱紅2軍,賀龍兼軍長,轄紅4師和警衛團,共4個團;紅6軍下轄紅16師和紅17師,共6個團,軍長爲曠繼勳。同時,成立了湘鄂西聯縣政府,革命武裝發展到3萬多人,並在湖南、湖北兩省西部形成了包括洪湖、湘鄂邊、巴興歸、鄂西北及湘棗宜在內的湘鄂西革命根據地。

湘鄂西革命根據地發展到了一個新時期。羣衆傳得邪乎:“賀龍撒豆能成兵,大旗一拉兵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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