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二章 上甘嶺●英雄嶺(2)

2在兵團指揮部,解方向王近山和杜義德等人介紹了板門店的談判情況,同時傳達了志願軍司令部首長對中線三兵團的作戰指示。解方說:“一段時間來,中線敵人活動頻繁,僅十五軍防線內就投擲了大量的煙幕彈,顯然是掩護某種軍事意圖。再加上停戰談判無限期休會。因此,要有打一場惡戰的思想準備。”

向來有打仗就來神的王近山,胸脯一拍,說:“請解參謀長向總部首長轉達我三兵團全體指戰員的決心,我們敢打惡仗,能打惡仗!”

杜義德則把部隊的戰前準備和思想政治工作向解方作了彙報:“我們已直接給四十五師師長崔建功同志講過幾次,要他們做好戰前準備。十五軍軍長秦基偉和政委谷景生往四十五師跑得也很勤。上上下下擰成了一股繩,敵人是有來無回的。”

王近山接過杜義德話說:“這一桌盛筵,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好在義德同志、秦基偉同志胃口好,能大吃大喝。我差一點,不過也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解方說:“有你們這樣的決心,總部首長就放心了!”

送走了解方後,王近山和杜義德返回到指揮部作戰室,在軍事地圖前,一邊分析一邊思索敵人可能進攻的方向。這時,王近山對杜義德說:“老杜,擬往北調動休整的十二軍,我看暫時不動好,原地做兵團預備隊!前一陣子,反擊戰中十二軍打的不錯,部隊儘管有些傷亡,也屬於正常範圍之內。再打一次,不會有什麼問題。”

杜義德清楚,十二軍這個老部隊戰鬥作風硬,點了點頭,然後說:“我贊成!請王蘊瑞參謀長通知十二軍,就說休整暫時停些日子。”

10月12日,隆隆的炮聲在五聖山如山崩地裂般響起。美軍集中300多門大炮向五聖山周邊陣地連續兩天的狂轟爛炸,上百架飛機臨空投彈。上甘嶺被震翻了,交通壕被打得無影無蹤。

10月14日,這是一個不尋常的日子。凌晨4時30分,寧靜的上甘嶺還沒有從前兩天的轟炸中甦醒過來,又一次被炮彈捶醒了。凌晨5時,天還沒有放亮,美軍第七師和南朝鮮軍第二師各一部共7個營,同時向597.9高地和537.7高地發起了進攻。

這兩個高地之間,有一個村子叫上甘嶺。自這一天起,上甘嶺成了美軍的“傷心嶺”。

當然,這一天,十五軍軍長秦基偉的日子也不好過。美軍突然攻擊,規模之大,火力之猛,手法之狠,都是空前的。

在陣地前沿的部隊指戰員們面臨的戰鬥也是十分殘酷的。除了承載數萬發炮彈轟炸之後的震懾外,又迎來了數倍與己的敵人。

戰鬥一直打到日暮黃昏,597.9高地和537.7高地的表面陣地被美軍佔領,但主陣地和其他陣地仍在十五軍部隊手上。

應該說,這一天白天,美軍只奪去了半個上甘嶺。然而美軍的損失十分慘重。

當晚,十五軍趁敵立足未穩之機,組織了1900餘人的兵力,進行了反擊,最後恢復了陣地。

就這樣,白天美軍進攻,夜晚,志願軍反撲。雙方進入了爭奪戰。幸好,志願軍在此前的“深挖洞”時,在597.9高地和537.7高地地下修建了48條10米以上的坑道,全長達760米。這些坑道在以後的戰鬥中,發揮出了巨大作用。

戰鬥進行到了第7天。10月19日,美軍以強大的火力覆蓋了597.9高地,然後出動部隊,一舉佔領表面陣地。

19日晚,十五軍在收復陣地時,碰到了一個地堡封鎖了志願軍戰士奪回陣地去路。在這關鍵時刻,營參謀長帶領通信員黃繼光趕到了陣地。天快亮了,志願軍如果不盡快恢復表面陣地,上甘嶺上的志願軍將吃大虧。黃繼光主動要求參加爆破小組。營參謀長環顧左右,已無人可派,只好答應了。

黃繼光小心地把別在胸前的抗美援朝紀念章取下,交給參謀長說:“請首長轉告慰問團和祖國人民,就等着聽我們的勝利消息吧!”

黃繼光和兩名通信員吳三羊、肖登良手提爆破筒和手雷,躍出坑道,匍匐向前爬去。在炸掉敵人的主火點邊上的兩個火力點後,吳三羊犧牲了,黃繼光和肖登良也身負重傷。肖登良還暈倒在地上。

地堡裡的機槍瘋狂地向外掃射。

志願軍戰士被壓得擡不起頭。

黃繼光再次爬起來,艱難地向地堡接近,再接近。

黃繼光身上已經沒有手雷和爆破筒。

火光中,黃繼光猛地一躍而起,張開了雙臂,撲向了地堡的機槍口……

天亮前,地面陣地又回到了志願軍手裡。

在兵團部坐鎮指揮的王近山和杜義德收到十五軍《關於黃繼光的戰鬥經過報告》後,眉頭緊皺。杜義德說:“老王,我看,我們還要‘加碼’,下決心把我們的老部隊十二軍拉上去!”

王近山點頭同意。

十二軍參加上甘嶺戰役的報告很快報到志願軍總部,並得到批准。

就這樣,十二軍投入到了上甘嶺戰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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