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烏雲密佈(4)

4熊貢卿勸降徐源泉爲湘鄂邊“剿匪”總司令已有一年時間,但成績平平。蔣介石狠狠地批評了徐源泉。

徐源泉不服氣,立下軍令狀,誓在兩個月內把賀匪消滅在湘鄂境內。於是,在1933年7月中旬,徐源泉率湖北張剛的3個團和新編第3旅、第48師第142旅、獨立旅、新編第34旅教導團以及石門、澧縣、慈利的保安團等約14個團的兵力,拉開決戰的氣勢,向湘鄂邊大舉進攻。此前的半個月,敵軍已侵佔湘鄂邊根據地的絕大部分地區。紅3軍被迫轉移到宣恩、恩施、鶴峰交界地區。

中央分局在燒巴巖開會研究鬥爭方針,決定鞏固現有蘇區,開闢新蘇區,在**、宣恩兩縣,組織來鳳、龍山、咸豐一帶的游擊戰爭。在內外交困面前,賀龍提出了一整套實際合理的建議:“首先應集中力量粉碎敵軍的‘圍剿’,要在鞏固現有蘇區的基礎上,建立若干個工作基點,由點到面,有步驟地發動羣衆,展開利我的工作……”

夏曦則不同意賀龍的意見,他認爲,集中行動無法擊潰敵軍的“圍剿”,堅持要分兵執行開闢新蘇區和鞏固現有蘇區的任務。賀龍、關嚮應只得服從夏曦的決定,率紅9師去開闢新蘇區。夏曦率紅7師保衛根據地。此前,紅3軍戰略轉移到達鶴峰後,因人槍不過萬,中央分局接受賀龍建議,把紅3軍縮編爲紅7師和紅9師。

力量分散的兩路紅軍輾轉征戰,四處流動,未能達到預定目標:新蘇區尚未開闢出來,原有蘇區也未能鞏固,最後剩下的一塊根據地,也被敵人佔領了。

這一下,湘鄂邊“剿匪”總司令徐源泉高興得眉飛色舞,連忙上書蔣介石,以表“圍剿”之功:“泉自奉尊令圍剿賀匪以來,我軍官兵忠心報國,奮勇殺敵。仰委座之洪福,一戰而克鶴峰,再戰而克麻水。賀匪節節敗退,折兵幾及大半,目前,正向鄂川邊逃竄。該匪不僅彈藥不濟,糧餉匱乏,且士卒疲憊,已成強弩之末,料難久逭。乞委座敕川軍聯合‘圍剿’,以期早日平定**,活捉賀龍。”

蔣介石收到徐源泉的來信後,高興得手舞足蹈,連連誇讚徐源泉“剿匪”有方,立即草擬一道手諭,令劉湘成立“湘鄂川黔剿共聯防總指揮部”,主持“會剿”。時逢政客熊貢卿走來,聽說賀龍兵敗,徐源泉大功將成,也想從中撈點油水。於是,向蔣介石大獻殷勤地說:“委座,何須你傷神,我去說服賀龍來降就是!”

兵法雲:不戰而屈人之兵。這,當然是蔣介石樂意見着的事,於是便派熊貢卿去充當說客,勸說賀龍投降。1933年冬,熊貢卿來到施南遊說賀龍歸降蔣介石,賀龍照單收下熊貢卿帶來的禮品後,決定斬首熊貢卿。

熊貢卿命歸黃泉前夜,夢想灰頭土臉打道回府。賀龍斬釘截鐵道:“殺!”1934年2月20日,賀龍將熊貢卿處決,表現了堅強的革命意志。這是後話。

1933年12月上旬,紅3軍紅7師和紅9師在戰雲密佈中會合在石灰窯,清點兵力,紅3軍只剩下3000餘人,相當於兩個團的兵力。根據地丟光了,部隊又缺糧少衣,人困馬乏,彈藥又接濟不上,再加上夏曦的“左”傾路線登峰造極,不停地“肅反”,紅3軍瀕臨毀滅的邊緣。

12月中旬,紅3軍從石灰窯進至咸豐大村。中央分局在大村舉行會議,會上提出“創建湘鄂川黔邊新蘇區”的任務,放棄了“恢復湘鄂邊”口號。軍事重點首先放在佔領黔江。

12月下旬,紅3軍進入四川,擊潰了黔江四周的大路壩、中壩和城郊,接着攻佔黔江城,殲敵周化成部1個團,獲物資無數。戰後,紅3軍創立了黔東蘇區,得以休整喘息的機會,同時補充了1000多名新戰士。1934年10月,紅3軍西渡烏江,到達貴州與紅6軍團勝利會師。

10月26日,兩支紅軍隊伍在南腰界舉行了隆重的慶祝會師大會。參加會議的有紅3軍的賀龍、夏曦、關嚮應,紅6軍團軍團長肖克、軍團政委王震,有中央委員、紅6軍團軍政委主席任弼時。

任弼時宣讀了中央慶祝紅3軍和紅6軍團會師的賀電之後,指了指坐在主席臺上的賀龍,向紅6軍團的指戰員高聲地說:“看哪,他就是兩把菜刀鬧革命,南昌起義的總指揮,我們紅3軍的軍長賀龍同志!”

這時,臺上臺下都熱烈地鼓起掌來。

賀龍握着一根旱菸杆子,滿臉笑容地走到主席臺前,向全場指戰員敬了個禮,笑着說:“我讓弼時同志誇得有點子昏昏沉沉嘍!‘兩把菜刀鬧革命’,一把在別人手裡,我手裡只拿着一把,是單刀,不是雙刀。”

滿場爆發出一陣歡笑聲。

賀龍接着說:“會師,會師,會見老師。你們來自井岡山,那是毛委員、朱總司令創建的蘇區,一直是我賀龍和我們紅3軍學習的榜樣。我代表紅3軍全體同志熱烈歡迎你們!你們千里跋涉來到這裡,本該休息兩天,睡個好覺,可是蔣介石不會讓我們休息。我們會師了,樹大就招風嘍!我料想,蔣介石也睡不着覺嘍!這裡是新開闢的根據地,不很鞏固。可靠的根據地在那裡呢?”

停了一會兒,賀龍用煙桿子敲了敲自己的草鞋底子,說:“在我們的腳板上!靠我們行軍、打仗,奪取勝利,開闢更大的根據地,消滅更多的敵人。到了那一天,我賀龍請客,大家輪流睡上一天一夜!”

會後,紅3軍奉中央軍委電令,恢復了紅2軍團番號。會師後的兩個軍團立即成立了總指揮部,賀龍爲總指揮,任弼時爲政委,關嚮應爲副政委。

紅3軍恢復紅2軍團番號後,與紅6軍團並肩開始了創建湘鄂川黔革命根據地的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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