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軍首任軍長何基灃(3)

節三神神秘秘,加入中國***蘆溝橋事變,讓剛剛經歷了二萬五千里長徵、以中華民族根本利益爲重的中國***決定,捐棄前嫌,聯蔣抗日。

國共合作達成後,何基灃進一步瞭解了中國***,並秘密加入中國***組織。

張國燾在《我的回憶》中寫道:“1939年春(應該是初春),國民黨高級將領何基灃秘密訪問延安,受到異乎尋常的熱情接待。”這又是怎麼會事呢?

原來國民黨軍在津浦線與日軍作戰時全線敗退,第六戰區司令官馮玉祥成了替罪羊。大名失守後,南京國防部下令撤銷第六戰區,將第一集團軍劃歸程潛的第一戰區管轄。身爲馮玉祥手下的一七九師師長何基灃也沒有逃脫厄運,上級處理他的命令是這樣寫的:

大名失守,招致進攻邢臺作戰計劃失敗,後果嚴重,極須嚴究。茲令一七九師師長何基灃停職查辦,所遺師長職務由二十八旅旅長柴瑞代理。

失去兵權的何基灃,過了黃河,繞過幾道關卡,躲過多處崗哨,好不容易到了馮洪國的營部。馮洪國儘管佩服師長何基灃,但馮洪國營長不敢久留何基灃。他對何基灃說:“開封非久留之地。中央軍到處搜查,黃河北岸過來的雜牌官兵,一經查出,一律以逃跑治罪,格殺勿論!”

何基灃聞言,低頭不語。失去兵權的何基灃沒有了過去的“何抽筋”的威嚴了!

真是無巧不成書。何基灃在馮洪國的桌上看到一張1938年11月16日的《中央日報》,第一版竟然還寫有他的新聞,標題是:大名守軍有壯烈犧牲;師長何基灃欲一死報國。

何基灃冷笑了一聲:“我現在想活呢!”便把報紙翻向第四版,無意間卻跳進一篇題爲《今日朱彭》的文章。

天意啊!何基灃閱讀完畢,思潮涌動,心馳神往。但私通**是要殺頭的啊!何基灃左思右想,最後橫下一條心,決定親自去拜訪***,考察八路軍。

逼上梁山的何基灃告辭馮洪國,化裝成商販,取道隴海鐵路,經鄭州上平漢線,幾經輾轉,來到武漢。

在武漢大石洋行85號八路軍辦事處,何基灃見到了周恩來。何基灃與周恩來是天津南開中學的同學,他倆都是1913年夏天考進這個中學的。

兩位老同學見面自然親熱,周恩來給何基灃沏了一杯茶,說:“芑蓀(何基灃字),上午我給武大講抗日,遺憾啊,要知道你在武漢,應該請你來講,講講蘆溝橋,講講二十九的英雄壯舉。”

“我講?我有什麼好講的,敗軍之將,愧對國人!”何基灃低下了頭。

周恩來說:“幾個月來,正面戰場失利,不是某個戰區,某條戰線,更不是某個部隊失利,而是全線潰退,抗戰面臨了危機。而導致危機的根本原因是中央政府(指南京政府)對戰爭根本指導思想的失誤。戰略失利當然應由戰略決策者承擔責任,與你何將軍無關!”

何基灃擡起頭,說:“國民黨的錯誤策略方針,我有切膚之痛。不知貴黨貴軍對抗戰有何主張?”

兩位老同學開始深入地交談了下去。直到最後,何基灃說:“我從軍二十年,仗越打越糊塗,路越走越窄。今天,總算看到了一條新路,向你討個路條,我要上延安走一遭。”

周恩來聞言,臉上露出驚喜神色,他握住何基灃的手說:“芑蓀,你要上延安,我們歡迎!”

於是,倆人進入內屋,交談了神秘之旅的細節。

神秘之旅的第一步是,何基灃先到桂林看望第十六軍總司令夏威,並告知閉門養傷。同時,在當地報紙上發出一條新聞:“盧溝橋抗戰名將何基灃昨抵桂療傷。何氏傷勢大有起色,精神亦佳,月內可愈,屆時當可重返前線殺敵。”

詐,是軍人必備素質。所謂的“兵不厭許,是也!”何基灃借隱身養傷爲名,潛入延安,並遍訪領導人。何基灃在與的討論中,把自己的心底疑問一一抖出:中國會不會亡國?誰能擋得住日軍的攻勢?靠國民黨還是***?***在抗戰宣言中承認三**義是不是放棄?

在平等的自由的氛圍中,一邊吸着紙菸,一邊解答何基灃的問題。在和風細雨中,何基灃開始大徹大悟。他說:“我過去總以爲不問政治是作爲軍人的美德。現在我才懂,不問政治的軍人只是一隻可惜的無頭蒼蠅,一杆沒有準星的槍。”

點頭同意。最後,建議何基灃:“不要光聽我一個人說,希望你在延安多住些日子,多看,多聽。延安也有豬八戒,動搖派,還有反對派,會幫助你瞭解***的。”

經推薦,何基灃與張國燾會面。此時,張國燾正在被受到批判。接着,何基灃與、朱德、張聞天、林伯渠等會談。

離開延安的時候,何基灃對說:“我是一個國民黨舊軍人,我的一生都在尋求做一個有益於國家民族的人。……現在看來,沒有***,中國前途無望。”

說:“你回去後抓好部隊,堅決抗戰到底。”

何基灃表示:“請放心。我請求黨給我們派一批幹部,助我一臂之力。”

何基灃之所以請求黨派幹部,是他在延安期間已提出要加入中國***。

說:“我們支持你。”

何基灃從延安回到桂林,案桌上放着兩封電報。兩封電報都是馮治安發來的,大意是,蔣介石已下令撤銷第一集團軍,所屬第七十七軍、六十八軍合編第十九軍團,馮治安代理軍團長兼七十七軍軍長,請何基灃傷愈後儘快履行師長之職。

電報來的正好。何基灃直奔洛陽與馮治安見面。但何基灃還是高興得過早了,馮治安受命率部進軍大別山,何基灃得跟着走。在1939年1月,何基灃率部到了桐柏谷城。此時,從延安回到了新四軍竹溝留守處。根據的指示,派豫鄂邊特委主任朱大鵬去會見何基灃。對朱大鵬說:“根據何基灃在延安的請求及表現,批准他爲我黨特別黨員。爲了慎重,組織決定派你到谷城見何基灃,代表組織對他作最後考察。先向他公開你的身份,然後說明情況。如果何基灃態度明確,就向他宣佈特委的決定。”

在谷城,朱大鵬最後考察了何基灃。燈光下,朱大鵬對何基灃說:“師長,還有一件事要祝賀你,同志讓我正式通知你,豫鄂邊特委決定吸收你爲特別黨員。”

何基灃一聽,先是一愣,接着激動地站起來,興奮地在屋子裡走了幾圈,然後,猛一轉身,緊緊地握住朱大鵬的手說:“請轉告黨,我決不會辜負黨的信任,一定爲黨好好工作!”

神秘加入***組織後的何基灃,按照黨的指示,整頓一七九師,部隊士氣開始好轉。然而,災難還是降臨到了何基灃的頭上。

1940年3月,何基灃的上司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給蔣介石呈報了一份密件。這份密件是這樣寫的:

委座鈞鑒:

近日,本戰區憲兵隊於老河口將新四軍地下交通員項逆光抓獲。經審訊,項供出本區若干軍官有通共違紀行爲。計將級軍官有一七九師師長何基灃,一四六師師長李瑞二人,校級軍官有七八五團團長張英等五人,尉級軍官九人。李瑞等人,本區查明情況後,已分別予以拘捕,撤職等懲處。唯一七九師師長何基灃案情重大且複雜,特報中央查處,以飭軍紀。

蔣介石接到密電後,立即讓陳誠、何應欽、王東原審查。何基灃被送到陪都重慶後,對陳、何、王三人坦承是給過新四軍錢、物和人,但都是爲了抗日之需。何基灃之所以敢這樣做,因爲給錢給物給人有物證,不承認也不行,但自己去延安和入黨的事,誰也不知道,一概不承認。

審查儘管沒有查出什麼嚴重問題,但何基灃在重慶還是被查了半年多。1940年9月2月,蔣介石出席中央訓練團的孫(中山)總理紀念週活動。蔣介石問起這一期畢業生的情況,何應欽彙報了學生的表現。最後蔣介石又問到了何基灃的審查情況,何應欽小心翼翼地回答:“審了半年了。”

“半年?”蔣介石臉一陰,“半年,我們打完一個北伐戰爭了,而你們,連個活人也搞不清楚,難怪讓人家說閒話。”

何應欽不敢遲疑,斗膽說出了“個人”看法:“委座,依我看,這事,德鄰(李宗仁)兄好像有點神經過敏,或者,是不是借題發揮。”

這話說到了蔣介石的心窩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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