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之瀾音 120戰歌,嘹亮四 泡書吧
這一場火,整整燒了三天三夜,燒的所有人的眼睛都紅了。
山上的人,要麼就被活活燒死在山上,要麼就逃下山來,迎面便是一頓射擊。
但是無論是哪個方向趕過去的小隊,均受到了阻擊,損失慘重。等到大部隊趕擺脫一路上的纏繞追過來時。
“歸”的人,已經逃離的無影無蹤,只留下滿地的屍體,和那焦黑的山。
景木的一個大隊犧牲在了這裡,從一羣菜鳥訓練到現在,他所花費的精力和感情絕對不是其他人所能言語的上來的。
只是,他什麼都沒有說,甚至什麼表情都沒有,他只是默默的看着那座山,拳頭慢慢的攥起。
良久,他轉過身說:“我們走吧。”
6個作戰方陣,一開打,就被歸步步引誘而後蠶食掉其中的大半個作戰方陣。之前“歸”給人的印象是龜縮在暗中,而現在,他們終於以無比血腥的姿態,一步步的走到了所有人的眼前。
景木依舊是那麼冷靜,他冷靜的安排着士兵的後事,冷靜的發佈作戰的計劃和命令。
如果非要說什麼變化的話,那便是他愈發顯得安靜了。
不說話,沒有表情,對於所有情報的處理和作戰計劃的制定,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除了雲瀾之外,所有人面對着景木連大氣都不敢喘……
用孟然的話就是,老大機器人模式一開,誰敢吃飽了撐的往他槍口上撞。
憋了幾天的氣,終於在這天下午得到了報仇的機會。
一個在前方偵查的小隊無意間,發現了歸的一個巢穴。從衛星傳來的照片來看,其規模樣式和雲瀾之前所被關押的地方相差差不多……
但是近乎全封閉式的建築,其保密等級顯然還要高些。
景木當機立斷,火速的召開的緊急的會議,準備當夜攻打秘密的研究基地。
而景木他們討論的研究所中,此時也正在陷入一個兩難的境地。
“八索……”左子良左手揉着額頭,說,“已經確定這裡被暴露了,你必需在3個小時內撤離。”
屏幕中,被稱爲八索的年輕人躺在牀上,面容清秀,只是臉色顯現出的是病態的蒼白,瘦骨嶙峋,還沒開始說話,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咳咳…咳咳…少主,儀器和設備…咳咳…不撤走,我堅決不走。”
左子良聽到這話氣樂了,他摸上自己右手上的戒指,說:“你都學會威脅了……也是,這批儀器花費了我們太多的時間……你還需要多長時間?”
八索似是知道會得到這個答案,立即回答說:“27個小時。”很多儀器並不是簡簡單單派一些力氣大的人搬走就可以的,在此之前還需要相關的專家進行數據備份,精密的拆卸,標記,包裝,和防護。
若是中途損嚴重,帶出來就沒有意義了。
左子良點點頭說:“我給你48個小時,兩天後,我要看到你安全撤離這個地方!”
“是!”
掛掉視頻通話,左子良回過頭看向慕天辰說“景木離八索還有多遠。”
慕天辰在終端光腦上一抹,彈射出一道光幕,上面有着最詳細的西部的地圖,他在上面兩個紅點直接拉了一條紅線。
在虛擬鍵盤上的右手如飛,不一會,慕天辰擡起頭說:“15個小時。”
左子良嗎,說:“你和九夜帶上新一批的人去b市,將“脫骨”散出去,動靜弄大一點,務必讓軍隊的人馬趕去救援。”
b市,在景木八索雙方人馬的不遠處的一個城市。
“可是b市……”一旁有人出聲。
左子良一個冷眼便打斷了他的話,繼而左子良揮了揮手,看着地形圖上敵我分部情況,對站在周圍的一干人說:“我一個人靜一下,你們先走吧。”
“是,少主。”
收到命令的景木沒有任何猶豫的發佈命令:“蘇晨,通知所有的人,我們掉頭回b市。”
所有正在分析地方基地地形的人,都驚訝的擡起頭來看向景木,有些不清楚爲什麼會臨時改變路線。
景木也不解釋,只是將b市此時情況的資料扔在了桌子上說:“迅速的熟悉情況,我們這一次是硬戰。”
b市是一座著名的山城,以茶葉和旅遊業盛名於華國,也正是因爲如此,裡面的軍事部署幾乎沒有,如果小城的公安局也算是軍事部署的話。
這一次,於以往不同,整個b市在同一時間發生了大規模的暴動,政府人員連自保都難,更別說是展開自救了。
所以,他們在事態沒有進一步蔓延的時候,果斷的向外界發出求救。
離得最近的自然是景木,而且……
看完資料,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能說些什麼,救人如同救火自然片刻也耽誤不得。
但是敵方的一個基地就在前方,現在放棄實在是讓人覺得一口氣憋在心裡,不上不下。
雲瀾第一次在會議上開了口,“我們要毀了那個基地。”
這樣一個混合編制的精英隊伍裡,和雲瀾相處過的其實不過還是景木團裡的那些人。在剩下來的人眼中,雲瀾慵懶、孤傲、沉默還有——強大。
人們對她敬佩三分,畏懼三分,好奇三分,剩下一分便是若有若無的疏離。
所以突然看到雲瀾自己主動的說話,還是否決景木的意思,都不由停下手上的動作,側過頭看她。
景木也知道雲瀾從不會無的放矢,示意準備發佈命令的蘇晨停下來,看着雲瀾說:“理由呢?”
“在一個本不可能的地方發生大規模暴動,只能說明,我們的舉動被他們察覺了。歸試圖用一個城市的生命來制止我們威脅那個基地,顯而易見的,那裡肯定有相當有價值的人或者物品來不及在短時間運走。”
她神色平靜,與其是說在分析,還不如說在陳述事實。“就現有的資料來看,歸來不及運走的,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軍火庫,要麼就是研究室……”
“無論是哪種,我們都必需要毀滅!”
“雲小姐,b城還有一城人在等待救援!”一旁年輕的軍官嗤笑,他出生平民,對這種動不動就忽視普通羣衆姓名的世家大族的人,格外的覺得討厭。
雲瀾冷眼看過去,黑色的瞳仁裡的冷光,讓年輕的軍官心底顫了顫。
“所以我建議,派遣一支部隊潛入進去渣掉那個基地,剩下的人按照原計劃。”雲瀾將頭轉向景木說。
景木沉默了一會,似是在考慮計劃的可行性,良久之後他搖搖頭:“基地原本就是要炸燬的,只是按照歸的謹慎,一個小隊的人馬怕是沒有靠近基地就被炸燬了,但是抽出大部隊,又完全背離了初衷。”
雲瀾將手中的資料合上,說:“所以,這次我會參與,我既然能一個人從歸的基地中逃出來,我自然也能帶人混進去。”
衆人這才記起,眼前這位宛若少女的樂醫,曾經兩次在從歸中逃離出來,她那出神入化的精神力,若不是有景家撐着,估計早就被研究所拉去做研究了。
景木沒有考慮就否決了:“你的腿不適合在山林裡突進……而且,基地裡面若是什麼都沒有,則會損失慘重。”
景木的話音剛落,蘇晨從門外推門進來,對景木說:“報告,已經對所有的負責人進行通知。剛剛收到偵查部隊的消息……”說着蘇晨從懷抱的資料夾中抽出一張資料,遞給景木。
景木擺了擺手說:“念。”
“經過偵查,xcf_30基地,有大量醫藥研究設備,歸現正在準備撤離……”
和雲瀾所說的一絲不差,而且還要嚴重的多,醫藥的話……
這場全國性的暴動的始作俑者,說不定就在眼前不遠處。
在場所有人都生出這樣的感想,也就是說,若是控制下這個研究所,獲得裡面的資料和儀器,說不定這場戰爭就提前結束了。
景木頓了頓,說:“繼續念。”
蘇晨臉色一僵,又重新恢復平靜:“總指揮處下達指令,全速前進,佔領這個據點。”
一片譁然之後,是滿室的寂靜,也就是說爲了所謂的大局,放棄了b市那一城生命。
無論進或者退,他們在場上的所有人,都將是罪人之一。
真是讓人覺得厭惡的戰爭現狀。
誰也沒有人出聲,景木作爲前線的指揮,有權利就戰爭現狀作出更利於己方的決定。
景木繃緊了臉,視線掃了周圍一圈,說:“將部隊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由雲瀾和蘇晨帶領,去b市進行救援。一部分由我帶領,繼續朝基地進攻……”
會議結束之後,雲瀾跟着景木出去,到了景木的休息室裡,雲瀾的臉色難看了起來,她咬着下嘴脣,說:“我和你去。”
“你是我們這樂階最高的樂醫,壓制暴動的事情,責無旁貸。”景木緩下表情說,揉了揉雲瀾的頭髮,“而且b市現在情況不明,並不比進攻基地來得安全,你自己小心。”
話說到這,就說明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了。
雲瀾也知道,此時景木所做的決策雖然冒險,但卻是目前所能做到的最好的。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裡一片不安。
“好吧,壓制畢竟不比戰爭,你將精英部隊都帶走,將一大半的樂醫留下,b市的暴動我會盡全力去壓制。”雲瀾看着景木的眼神,最後不得不妥協。
沒有停留多長時間,新的命令一發佈下去,蘇晨和雲瀾就帶着部隊朝b市走去,而景木帶着剩餘的部隊向原計劃的路線前進。
“沒攔住麼?”左子良臉上的疑惑一閃而逝,重新恢復了那種毫不在意的姿態,他雙腿優雅的交疊,將點燃的煙掐滅在菸灰缸之中。
“也不能這麼說,現在景木的部隊已經分成兩部分,能趕到基地的,從數據上看,不過才一半而已。”慕天辰解釋着說。
左子良微微思索了一下子,說:“也是難得的機會,讓一巫和七銀從總部裡帶足夠的人手過來,這個時候,倒是很適合把景木吃下肚。”
慕天辰面無表情的說:“少主,說不定會崩掉牙的。”
左子良不以爲意的搖搖頭,說:“能咬死他那頭狼,崩掉幾顆牙算什麼。倒是雲瀾,她去b市了麼?”
“是的。”
“熟人來了,似乎要去見一面纔是……”
“……”這種惡趣味,到底是誰慣的?
“你怎麼來這了?”雲瀾遞給面前狼吞虎嚥的人一杯水,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平時優雅的姿態毀於一旦。
“快餓死了找你混份飯吃。”左子良接過水喝了一口,然後打了個飽嗝,銀色的眼瞳之中盡是滿足,“你以後嫁給我好了,就憑這手藝,我也會對你好一輩子的。”
雲瀾無奈的笑了笑,說:“前段時間去找你,店老闆說你去分店視察來着,倒是沒想到,你跑這麼遠,這裡不安全,你要不要還是先行離開,手續什麼的,我可以給你辦好。”
雲瀾接手b城之後,按照之前的經驗,迅速的完成了部署和人員的安排,經過了近十個小時的全面壓制,第一□動算是徹底的壓制了下來。
因爲是輪班制,包括雲瀾在內的第一批樂醫和軍人,匆匆的下來休息,這不才剛剛趕到這隨手炒了份飯正要開動的時候,沒想到左子良揹着一個工具箱來找她了。
“我也沒想過隨便來個城市,也能讓我碰上這些事情,現在這麼亂,我一個人回去也不見得安全。”左子良正色的說,“再說了,你們這麼多樂醫在這,難道不少一個樂器修理師什麼的。”
雲瀾想想也是,還不如將暴動壓制完全了,再將左子良送出去,也就笑了笑說:“那成啊,我們還求之不得呢。”說着將自己的小提琴拿了出來,“這幾天覺得音準有些勉強,我自己鼓搗了半天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你給看看。”
“誰讓我吃人家的嘴短……”左子良聳聳肩,將雲瀾的琴拿了過來,仔細看了看,又拿着馬尾弓拉了一段,說,“問題不大,換個部件就好了。”
雲瀾就知道這種小問題對左子良來說就是順手的事情,也沒再看他的拿起工具修理,而是收拾着碗筷到了廚房。
“小姐,這個人我是不是去調查一下。”蘇晨也順手將碗筷收拾過來,說。
在這樣的情況下突然冒出一個人,要說不惹人懷疑都難。
雲瀾搖搖頭說:“他是‘定琴’裡的制琴師,我琴的製作和修理都是他負責的,也算得上是熟識了。大概是我小提琴的特徵太過明顯,他又在這,纔剛好尋過來。”
蘇晨聽到雲瀾這麼說,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麼,而是轉身走出休息室,進了消息部。
“蘇副!”
“去調查一下,剛剛進來那個叫左子良的人。”
“是。”
有些人或者事情,不是因爲熟識,就沒有企圖或者隱瞞。
作爲普通的樂醫還有足夠的休息時間來恢復精神力和體力,但是對於雲瀾這個樂醫指揮來說,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幾乎全程都在。
而且,她去的地方必定是最暴動情況最嚴重的。
看着混合着嘶吼聲和打鬥聲的街頭,鮮血又一次在鼻端縈繞,龐大的巨獸以摧枯拉朽之力,將店面和建築破壞的徹底。
來不及逃走的居民瑟縮在轉角的死巷之中,期盼着獸神的顯靈。
一隻龐大的猩猩聞着血腥味從街的一角走來,“咚、咚、咚……”隨着腳步聲的響起,似是整個街道都爲那個龐大的體型而爲之顫抖。
它還沒有走進,巨大的陰影帶着濃郁的死亡氣息便撲面而來。
幾個受不住氣勢的獸人立馬獸化,將女人和孩子掩在身後,齜着牙,不安的刨動着後肢。
就在他們將要躥上去誓死一拼的時候,幾隻氣勢逼人的巨獸突然從一旁撲過來,“轟!”,將猩猩狠狠壓制在身下。
緊隨其後的,是一串華麗的琴音,明明是原本細膩婉轉的音色,卻偏偏演奏出了金戈鐵馬的壯闊。
所有人的眼中,那一圈圈近乎實質化的音紋一圈圈的盪漾開去,朝方圓近百米的地方輻射。
幾分鐘之後,周圍嘈雜的聲音開始慢慢減小。
“好了,這裡暫時安全了,你們出來吧。”清脆的女聲,帶着柔和以及疲憊。
躲在巷子裡的人們這才漸漸回過神過來,一名身穿便衣的女子,手提一把葫蘆狀的琴,臉色柔和。
雲瀾沒有時間安撫這些受到驚嚇的居民,儘可能柔和下語態說了幾句話後,對一旁護衛她的士兵說:“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坐在快捷的飛行器上,雲瀾仰頭就灌下兩支精神力恢復的藥劑,擦了一把汗,雲瀾對着視頻通話那端的蘇晨說:“你那邊怎麼樣?”
蘇晨負責的是居民的疏散和對暴動人員的排查,危險雖然看起來小,但是要注意的事項和細節還是多的可怕。
“一切都在可控制當中。”蘇晨看着雲瀾的臉色,板着臉說,“雲小姐,你首先要保證你自己身體的健康。”
“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有景木那邊的消息嗎?”雲瀾有對自己的身體這個話題有些不以爲意的回答,顯然,她現在更注重的是景木那邊的消息。
蘇晨頓了一下,說:“一切正常。”
“那就好……”雲瀾點點頭說,“我快到下一個地點了,暫時掛了。”
蘇晨看着光幕上消失的人影,嘆了一口氣。
“蘇副,景團他們現在還是沒有聯繫上……”一旁的通訊人員臉色有些難看。
“繼續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