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親友中幾個長輩人物的幫襯下,錢龍終於囫圇的辦完了錢老爺子的喪事,事急從權,也只有先這樣了。
而在之後的小半天兒裡,錢龍卻是憂心忡忡地圍着秦一白只打轉轉,一腦門子的憂色。也難怪,那可是京城九大家族之一的齊家啊!連自己這在一省之內雄霸商道十幾年的錢家在人家手裡都撲騰不出幾個小水花兒,何況是別人呢!
儘管秦一白今天的行爲實在有些出乎錢龍的意料之外,彷彿變了個人似的,所表現的實力更是令人刮目相看,但他也不認爲秦一白會是稱雄華夏幾十年的老牌兒世家的對手。
錢家已經這樣了,大不了就過過窮日子唄,還能咋地!錢龍可不想到頭來還把自己的好兄弟也搭進去,那樣他就是死了也不會安心的。
秦一白此刻卻是輕鬆的很,聽了錢龍勸他趕緊閃人的話後,既感動又好笑。心道這小子可能真是急壞了,他也不想想,以齊家在華夏的能量,你如果不在正面以實力壓制住他們,你跑到哪兒能逃脫出他們的爪子,恐怕跑到國外都不行。
錢龍見秦一白那穩如泰山的表情,心裡急得亂蹦可也是沒有一點兒辦法,最後也只能一拍大腿道:
“孃的,也好!咱哥兒倆今天就算死也他麼死在一起,愛咋咋地了!”
隨後,錢龍乾脆把家裡一干親友全都打發了,留在這裡也是白白等死屁用也沒有,還不如趁早走了乾淨。
接着,竟然親手去淘弄了幾個精緻的小菜,擺在了錢家三層大宅的頂樓觀景陽臺上,又打開了庫房,把自己家窖藏了有些年頭兒的好酒全部搬了出來,拉了秦一白和徐市,三個人座在樓頂竟是有無所顧忌的胡吃海喝起來。
幾杯好酒下肚,徐市卻是喝出了興頭兒。這等美酒,就算他活了兩千多年,可由於以前心有牽掛放不開來,多年來也沒有喝過幾回。今日可是得了空兒了,幾乎酒到杯乾,根本無須小菜下酒。
而一個個被他喝空的酒瓶子,竟被他戲耍般隨手扔到了錢家院落的四周,到處都是。只是頗爲奇怪之處卻是,這些被他信手甩出的酒瓶竟沒有一個被摔碎打破,全都好端端的直立在地上,殊爲怪異。
錢家已只剩下空宅一座,偌大的宅院之中也只樓頂的三人在酣呼歡飲,或是偶爾的發出一聲“篤”的輕響,一個空酒瓶劃出一條優美的曲線,輕輕巧巧地落在院中的某處,而後卻是傳來錢龍那大呼小叫的讚歎聲。
……
忽然,徐市那已微有薰意的醉眼中寒芒一閃,扭頭往西南方向的空中看去。
只見兩個如蒼蠅大小的黑點兒出現在遠處的空中,悠忽間已變得如碗口大小,再一轉眼已飛到了錢家大院上空百米開外。引擎的轟鳴聲震耳欲聾,卻原來是兩架新式的軍用直升戰機。
還未等飛機停穩,機艙中已是“嗖嗖嗖”地躥出了十幾條灰衣人影,輕巧如飛鳥般落在了錢家大門前,而當先一人,卻正是那個被徐市折斷了雙臂的齊家修者齊甲。
只見這齊甲一掃離去時的恐懼和頹廢,眼中興奮瘋狂之餘,更是夾雜着一種滔天的恨意。他身後的十幾人,竟然每一個人的修爲都在築基之上,其中三人的額頭祖竅之內金星璀璨,赫然全是金丹境界的超級強者。
而從剛停好的飛機上緩緩走下的一個麻衣老者,額頭祖竅竟隱隱有成形的嬰兒浮現,毫無疑問的,這乃是一個元嬰大成境界的不世高手!
秦一白微微一笑,對徐市道:
“怪不得如此張狂,原來是有了強援了。”
徐市卻是醉眼惺忪的撇了撇嘴,毫不在乎的一口乾了杯中美酒,拿起桌上的一個只剩下半瓶酒的酒瓶,站起身來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欄杆前。
許是齊家這幫人橫行慣了,又仗着今天身後站得有元嬰大能撐腰,是以這先行下了飛機的十幾人,根本不屑於跟錢宅之內的人進行溝通對話,對樓頂的三人更是恍若無視,直接一腳踹開大門,肆無忌憚的便衝進了錢家大院之內。
在他們想來,以他們今天出動的陣容,便是去闖一闖美國白宮,都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更何況是這麼個小門兒小院兒了。
此時的錢龍卻已被氣得兩眼通紅。這他麼的齊家也太蠻橫了,連死都不讓人體體面面的死,就這樣肆無忌憚的衝進來,豈不是根本沒顧忌錢家人的死活麼!
秦一白卻似看出了錢龍的想法,搖頭輕笑道:
“皇上,人家這已經算留了後路了。你以爲憑齊家這些人的本事還用從你家大門走進來麼?別說是這兒了,我想就算是京城大內,人家也是想進就進,未必去走正門的。看來他齊家的人也不全都是無頭無腦、狂傲自大的傢伙,倒還有一些心思縝密的人。”
就在齊家來人毫無顧忌的衝進院中之時,倚在陽臺欄杆上的徐市“咕嘟”一口喝掉了瓶中所剩的最後一口酒,醉醺醺的道:
“都是他麼的狗屁!一羣井底之蛙,可笑啊可笑!”
說着,手一擡,手中空酒瓶已劃出一道靚麗的弧線,打着轉、翻着跟斗向大院的正中落去。
下方一個齊家的金丹修者一見酒瓶當頭落下,想也未想揚手就是一掌劈去。以他可摧金裂石的掌力,縱然是一塊鐵疙瘩也會被他一掌拍成粉末,可這從空中輕飄飄落下的玻璃酒瓶,在與他狂猛無儔的掌力一觸之下,竟毫髮無傷地依然原路落下,一絲軌跡也沒有改變,“篤”的一聲輕響,直挺挺地立在了地上,距那劈出一掌的金丹修者僅有一步之遙!
那金丹修者被這古怪的一幕駭得頭皮發麻,眼睜睜看着酒瓶穩穩當當兒地落在自己面前,連一絲兒裂紋也沒有,惶恐之中,不由聚起了全身元力,又是一掌劈去。
可就在那酒瓶落地的一瞬間,錢家大院內卻是忽然平地捲起了一陣狂風。院中闖進來的十幾個齊家高手,但見一道道閃電縱橫交錯着從空壓來,一個個炸雷就在耳邊響起,眼前一忽兒間已烏漆漆黑如鍋底相似,而原先近在咫尺的錢家大宅卻與此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齊家的一衆修者,此時一見不好,那還顧得其他,一個個縱身一躍而起,就想從空中逃逸。
可那個最先躍起的築基巔峰高手,只是躍起了兩丈有餘時,便被空中自上而下的一道紫色閃電劈中頂門,隨後一聲霹靂的雷鳴響處,其整個身軀竟被這滾雷炸得飛灰湮滅、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