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來了,肚子不舒服不好意思啊四哥。”
最後我笑着回到了包廂,笑的那麼輕鬆那麼的自然以至於張紹峰都有點錯愕。在曹四不悅的哼了一聲後,大家就開始正式動筷子了。
飯局很吵擾,也很正常亦如很多正常學生慶祝生日的一樣。
這期間跟凱子說的一樣,張紹峰就想借着這個機會趕緊把和曹四前面的矛盾抹掉呢。一張臉笑的跟菊花一樣又是給朱倩倩敬酒又是給曹四夾菜的就像是他親爹親媽一樣擡愛,要不是之前接到他發給“小野”的短信,我還真以爲他跟曹四的兄弟情有多麼的深。
他給曹四敬完酒就想坐下,我卻端着可樂杯子站了起來叫了聲四哥。他當時看着我以爲我記恨,要攪局,手指敲着桌子陰沉的看着,好像在威脅我最好別不識擡舉。
我只是淡淡一笑,視而不見。
“額,是這樣呢四哥,剛纔邵峰哥在廁所和我說了好多掏心窩的話,我也真的明白自己以前的確是不懂事大家都一個學校看四哥面兒也不該結樑子啊,我還是小輩,對邵峰哥太不尊重。所以我今天在這當着大家面,給邵峰哥認真的說聲對不起!合頭酒喝了,大家以後就都是朋友!”
當時張紹峰就懵了下,停滯幾秒後就用那種得意的笑,逼近我的耳朵小聲的說了聲。
“怕了?”
呵呵…怕了…真怕了……我怕我真忍不住,一酒瓶砸的你腦袋開花…
誰都會覺得我是被打怕了吧,他又得意又對我小視,露着善良的笑裝好人說沒事跟我碰了下,就一飲而盡,剛想坐下,我卻趕緊又倒了一杯。
“男人頭上三把火,峰哥,三杯以後,真的別再跟我一般見識了,我就個初二的學弟,今天不一下化的開開的,我坐教室裡就覺得害怕呢。”
聽着我服軟的話張紹峰笑了,笑對我這種人,果然就該來硬的;
曹四也笑了,笑我終於開竅,知道丁子在二中混得開,要在三中安生過日子就必須對他們這幫校混子服軟認人。而這就意味我八成會答應他前面的話,跟着他混,當他的狗。
一個飯桌,千奇百怪的陰暗盤算。也許,這就是我們中國人的傳統,又智慧又黑暗。
張紹峰笑着跟我喝了三杯,我就坐下了。但他還是沒能回到座位因爲我使個眼色後,凱子也站起來一副聽了我話也開竅了的模樣,對前面在曹四跟前說他壞話的事情賠不是。
這很正常,畢竟我和凱子是兄弟我表態了他就沒理由再跟張紹峰有啥介懷,也是三杯酒,張紹峰得意笑着喝完就再沒我們的事。開始吃。而我們吃着他作爲曹四心腹跟王雙和其他兩個高三生還在繼續和曹四嘻嘻哈哈的划拳喝酒。
而且,因爲今天不但和曹四和好了,還把我這個眼中釘給打服了氣消了,雙喜臨門,所以他笑的很愜意,喝的很開心。我只是看着他得意的樣子,心裡陰暗的笑着。
喝吧,喝吧,好好的喝喝夠!因爲這可能是你以三中學生的身份喝的最後一頓酒呢,張紹峰…
但他不愧是大野朋友,經常在金沙和大野喝酒酒量很好的,那時三四個空酒瓶已經擺在眼前了,他也只是臉紅了點而已一點沒醉。
但沒關係,我從來沒想讓他喝醉,我想要的,是他尿。
沒錯,就是讓他憋得尿慌…
再能喝的人也沒牛逼到控制膀胱儲存量的地步,過了半天他就大汗淋漓的把衣服脫下去上廁所了。
機會,終於來了…
我靜靜看着他,直到他離開房間,趕緊跟胡吃海塞跟餓死鬼一樣的老六使個眼色。
這眼色裡包含的是什麼昨天已經給老六講清楚了,他當時就站起來裝的醉了一樣有點搖晃,嘿嘿笑着說,四哥,今天好開心啊,大家好像好久都沒這麼聚在一起開心過了呢,都是託嫂子的福。機會難得那要不咱們合個影,等邵峰哥來了,再和一張?
慶祝生日,大家照個相,多正常的事情啊?曹四今天高興,看朱倩倩點頭就吆喝着一桌子人站起來往他那邊靠,我那時候就順手拿起桌子上張紹峰的手機,說我幫你們照吧?
曹四本來就覺得我是外人,照片裡沒我,那當然最好不過。
我就坐在那裡把張紹峰手機聲音摁到最低,看着曹四攬着朱倩倩那樣開心的笑着催着我快點,心裡卻是笑着在罵他傻逼。說着左邊點右邊點的,手,卻伸進了褲兜,跟那天在花園裡一樣,摁了下發送。
短信就來了,黑卡發過來的短信內容那麼的簡單——“鴻運大酒店?拖住曹四,今天過後就再沒曹四這個人。”
收到後我特地查看了一下這樣待會張紹峰拿到就不會注意到這個已接受的短信了,然後就好好的,好好的給他們照了張相。把手機原路放了回去。
一步,一步,都十分的順利…
等張紹峰迴來,就誰也沒真的去提再照一下的,大家心裡都明白在曹四眼裡照片裡只要有他和朱倩倩就夠了,其他人,反而礙眼。
就這樣吃着喝着,我中途掏出手機給鯉魚發條短信讓他快過來,然後,就坐在那陰陰的看着張紹峰,笑等着
這一等,就等了很久,很久…
發短信是兩點半,等到快三點的時候鯉魚還沒來。那時候我的心從平靜竊喜,就變得有點惶恐不安。我怕鯉魚怕了,怕他不敢來。那今天費的勁,忍下去的屈辱就等同白費,而且等張紹峰迴去看到那條顯然別人幫他接收掉的短信後,金沙挨的誰的打,小野爲什麼莫名其妙不吱一聲就去找他的事情也就全部明白。那時候,連曹四都會反過來咬我…
鯉魚,在幹什麼,快點來啊!!!
無數次在心裡這樣呼喚着,可那個身影始終沒出現在門口。心慌意亂。
鴻運大酒店是我們縣最大的三個飲食娛樂會所之一,三樓是有包ktv的,吃到一半我眼看等不來,就說四哥要不我們去唱會k回來再吃,再聊,既然今天高興,就一次玩的好好的。
那時曹四用“你很機靈”的眼神掃了我下,左手抱着朱倩倩,右手攬着張紹峰,這個包廂裡的人,就都上三樓去唱k了,這也是我唯一能想到拖時間的方法。
“你臉怎麼腫了?”他們在裡面唱,我和凱子藉着吹風消醉的幌子站在外面,凱子發現我臉上的腫低頭想起剛纔張紹峰拽我去廁所那檔子後,當時牙齒就緊緊咬在一起緊攥着拳頭。但腦子很好的他也不可能幹蠢事,最後拍着我的肩,說千子,你受罪了。等着,等着我混得再好點,我一定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的。
不讓別人欺負我…
我鼻頭有點酸。
我,又何嘗不是想着再也不會讓我的兄弟受欺負呢好兄弟…
房子裡在唱任賢齊的《兄弟》,但一屋子人都是狐朋狗友;外面那麼冷清沒有什麼煽情的話,但兩個人都清楚兄弟兩個字,是該擱在心裡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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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真的有點想揍鯉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