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麻煩你幫忙準備下姑娘的後事了。我要給姑娘淨身了,麻煩衆位迴避。”夕夕直接無視了所有人,坐在阮寧身邊。
阮寧身上一片片青紫,像是被掐出來的痕跡,劉青雲這個變態!
夕夕從不知道人死之後身體會那麼冰,如同被封凍了千百年,每一寸肌膚都散着寒光。
很多嘈雜的聲音在夕夕腦袋裡叫囂着,嗡嗡亂撞,讓她有些神志不清了。
她看不清是誰進來擡走了阮寧,眼前是一片虛無的白色,隨風搖曳着。
前面的路太過曲折,夕夕憑着感覺搖搖上前,卻被一個溫暖的手臂扶住:“小心。”
夕夕搖了搖頭,爲什麼慕容逸的臉那麼恍惚,分裂成了好多個。
“夕夕,夕夕……”遙遠的地方有人在不停地呼喚她,是誰的聲音那麼急切?
敲了敲腦袋,夕夕伸出手去摸向前面的人,卻摸不到。
有溫暖的手覆蓋在她的手上:“我在這裡。”
恍惚中,夕夕的視線逐漸恢復正常,這纔看到被慕容逸緊緊拉住的手,立刻抽出,轉身離開。
“夕夕……”慕容逸上前一步擋在她面前:“你太疲憊了,需要好好地休息。”
夕夕不語,側移一步又要離開。
“我知道你在怨恨我,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夕夕停下了腳步,冷冷地回身看着慕容逸:“公主剛見過阮寧就失蹤了,她剛失蹤就有人帶走了阮寧,阮寧剛出事公主就出現了,有那麼巧合嗎?一切都有那麼巧合嗎?”
“公主雖然任性刁蠻了點,不過,”慕容逸眸中閃過一抹質疑:“她不會如此心思歹毒地策劃這一切的。”
“呵呵,”夕夕冷笑:“我真爲阮寧感到悲哀。”
“是我沒有及時趕到,劉青雲已經被處死了。”
“處死?爲什麼要讓他死?他就該生不如死地活着。”夕夕的眸中閃過一絲狠厲,死,太便宜他了!
“你真認爲今天的這一切僅僅是劉青雲造成的?合歡山那天你爲什麼不送阮寧下山?知道阮寧出事了爲什麼你不去看望她?你明知道阮寧對你的情意爲什麼遲遲無動於衷?明明沒想過給阮寧一生又爲何要去招惹她?”
面對夕夕的一系列逼問,慕容逸只是靜靜地站着:“我知道公主的脾氣,怕她爲難阮寧,感覺自己沒臉去見她,所以,我認爲阮寧應該不會再想見我了……”
“你以爲,你以爲,什麼都是你以爲!慕容逸,你就是個懦夫!自己心愛的人被欺負你卻那麼淡然,你既然那麼寵溺那個什麼勞什子公主你還去招惹阮寧做什麼?枉她爲你癡心一片,你卻用你的什麼沒臉去見她這麼漠視她!”
“她,我看她燒了一切。”
夕夕怔了一下:“你既然都看到了爲什麼不去挽留,也許只要你出現阮寧就會原諒你,可是你呢?除了躲避你還會什麼?阮寧心裡念着你又有何用?”
慕容逸木木地站着:“子廉對阮寧有意。”
夕夕直接脫了靴子扔在他身上,怒極反笑:“是!你這個懦夫根本就不配得到阮寧的感情!”
“阮寧和子廉相處的很好。”
另一隻靴子直接扔在了他的臉上:“我就應該勸阮寧早早地和高子廉拜堂,讓她對你徹底死心,一絲一毫的希望都不再留!”
緩緩的腳步聲緩慢卻沉穩地走近,慕容逸看着高子廉還沒開口,臉上已經捱了一拳:“爲什麼你愛她卻不去追求?”
“子廉,我……”
又是一拳洶涌而至:“阮寧,是你害死的!”
高子廉還想再揍慕容逸卻被他反揍了一拳:“你幾乎每天都和阮寧在一起爲什麼那天那麼晚才知道消息?”
看着兩個打來打去的男人,夕夕上前分開他們,夾在了他們中間:“這樣,能挽回阮寧嗎?我們在這邊自相殘殺,真正的兇手卻逍遙法外。”
“你……”兩人異口同聲。
“我會找到證據!也一定,會爲阮寧報仇。”夕夕一字一句地說着,重重地砸在月光裡,蕩起一陣幽寒。
未央殿,怎相忘?佳人垂淚堪笑情郎徒張狂。江湖險,鬢染霜,劍指蒼茫一生風中殘蕩。
花牆柳,寒光照。情火燒盡紅袖悽淚空白留。合歡山,百花瘦,情寄何處空奏鳳曲無頭。
阮寧的事情處理完之後,皇上下令查封了姻緣樓,只因裡面是一些小反動派的密謀基地,到底是不是真的?夕夕只知道,很多高官在這裡的風流韻事自是不願別人知道的,姻緣樓的所有人都被譴放回家,老鴇以私藏包庇罪被關押天牢,永世監禁。至於多爾,夕夕再無一絲她的消息。畢竟相識一場,夕夕只希望她好好的。
這一次,夕夕沒有再拒絕慕容逸的挽留,雖然說她也無處可去,她更想找到阮寧害死阮寧的證據。
夕夕終日裡在楚府無所事事,只是靜靜地修養,自從阮寧的事情之後,她也緊跟着大病了一場,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自保都成問題,所以當下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身體了。
偶爾,阮寧也會過來找點事,她雖心如蛇蠍,但這畢竟是楚府,更何況,夕夕也不是吃素的,這兩世也不是白活的。
這天,夕夕正在看詞譜的時候那邊熟悉的聲音照舊嚷來:“無才便是無才了,難道還幻想着轉身變鳳凰飛上高枝不成?”
夕夕頭也不擡,靜靜地翻着書頁,這種把戲幾乎每天都要上演一次,不膩嗎?
“喂!本公主和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阮寧上前一步,扯下夕夕的書扔在地上。
“公主若是沒事就先行回去吧,若是沒事找事的話恕我沒心思奉陪了。”夕夕起身轉身要走卻被拉住了胳膊。
“啪”的一聲,阮寧狠狠地甩了夕夕一個耳光:“你憑什麼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
“憑她是我楚府的人。”慕容逸的聲音及時出現,冷冷地看着阮寧。
“啊,逸哥哥,她對我太無禮了,我只是幫你教訓教訓她罷了。”阮寧立刻一副小女人姿態迎上前去。
“我楚府的人以後就不牢公主教訓了。”慕容逸避開她走到夕夕的身邊:“天色已經很晚了,我讓人
送公主回去吧,免得皇上擔憂。”
“你,”阮寧跺了下腳,隨即臉上又是一片燦爛:“我就知道逸哥哥對我最好了,那我明日再來看你啊。”
看着阮寧離開的身影,夕夕也轉身卻被慕容逸攔住。
“戲演完了,我該走了。”夕夕淡淡開口。
“戲?你是認爲我再拿你當擋箭牌?”
“我不會成爲第二個阮寧。”
“如果如此,我大可不必找你這般清冷的。”
“請便。”
“不要走,”慕容逸一把拉住要離開的夕夕:“你的臉……”
“這樣更不會被惦記着。”
“對不起。”
“與你無關。”
“你,好像一個人。”
夕夕的腳步慢了一下,繼續往前走去:“我不感興趣。”
看着夕夕離開的身影,想起那個不辭而別的人,慕容逸的目光如月,更多了深沉。
剛走到房間,一種異樣的氣息立刻讓夕夕警覺起來,她卻若無其事地走到窗邊,試圖打開窗戶。
一把明晃晃的刀立刻架在她的脖子上:“想活命,老實點。”
阮寧真是神速啊,更是一不做,二不休,是夕夕相當喜歡的性格。
“你想怎樣?”夕夕聲音平穩,只是這個聲音聽起來卻很熟悉。
“幾日不見,女人,看起來你過的並不好嘛。”一雙手肆無忌憚地就要摸上夕夕的臉頰。
夕夕卻一把打下去,原來是她!那個給自己毀容的女人,想起那個魅惑如妖的男人,夕夕還是不可抑制地打了個寒顫。
“哎呀,這麼不待見我嗎?”血薇放下手中的匕首,恢復了女聲。
夕夕伸出手去:“拿來。”
“什麼?”
“明知故問。”
“你現在這樣不好嗎?如果不是因爲這幅容顏,你還有命活到現在嗎?”
“那你爲什麼不救阮寧?”
“晚了一步,事後才知道。”
夕夕翻了她一眼,不想再說話,直接躺在了牀上:“就一張牀,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去喝點茶,免費的。”
“我是不介意和你擠的。”血薇說着翻身上牀,順勢就要躺下。
“我更不介意明天你會以私闖楚府爲由被五花大綁地帶走。”
“這世間能抓住我的人可不多哦。”血薇脫下靴子,真的躺在了夕夕的身邊,並手腳並用地攀附在她的身上。
夕夕推開她,坐在了牀上抓着被子緊緊地護在胸前:“說吧,究竟什麼事?”
“我讓你帶我進宮。”
“那你找錯人了,我現在是最沒地位的。”
“你有,”血薇看了看夕夕的臉:“不過,我是不會讓你這樣去冒險的。”
“那你想怎麼做?”
“這就要看你了。”
“我爲什麼要幫你?”
“我幫你找阮寧殺害阮寧的證據。”
“找到也沒用。”
血薇眨了下眼睛:“即便她是公主,也沒人能護得了她一生。”
夕夕完全相信血薇有這個能力,不過她不需要,她要讓真相公佈於衆!
“我怎麼聯繫你?”
血薇從懷中拿出一串鈴鐺,並自己系在腰間一串:“這鈴鐺裡分別有一隻蠱,她們是姐妹,天生心有靈犀,有事搖鈴鐺,我就能找到你。”
夕夕把鈴鐺同樣系在腰間:“記得下次來的時候無聲無色。”
血薇聞了下自己:“如果我說天生的你信嗎?”
“如果你說你想你的存在被發現我更相信。”
“好吧,話說你怎麼不問我爲什麼要進皇宮呢?”血薇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夕夕。
“那我現在問,你爲什麼要進皇宮呢?”夕夕一臉疑惑,看着血薇不停地閃爍着眼睛。
“哈哈,”血薇低聲笑了起來,“咻”地消失在了原地。
夕夕四下尋找着,怎麼瞬間就不見了呢?窗戶還是窗戶,門還是門啊,難道是遁地術?
想了想,還是睡覺最不費力氣,那便躺下吧。只是,房間裡再沒了那個相思的身影。
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夕夕甚至有一種感覺,阮寧根本沒有離開過她,她在自己的身上,經常能看到阮寧的影子,彷彿那纔是自己,她甚至錯覺自己的生命只是阮寧的延續,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荒謬卻神奇的想法。
夕夕從沒想過要進宮,一入宮門深似海,她不會把自己的一生都賠進去,所以不想進還得進的最好辦法便是以慕容逸的家眷的身份進去了,有慕容逸在身邊,不說進出自如,至少是多了一層保障的。
只是,夕夕還沒想到什麼辦法說服慕容逸帶自己進宮的時候,阮寧已經向來投來了“橄欖枝”。
夕夕的聲音美妙更比天籟,更重要的是她會唱阮寧喜歡的《鳳鳴曲》,所以阮寧便求了皇上以樂師的身份讓夕夕進宮教導她。
當聖旨傳來,慕容逸正想爲夕夕拒絕的時候,夕夕已經接下了聖旨。
“你知道真相的,又爲什麼要進宮?”慕容逸看着安靜收拾着東西的夕夕問道。
夕夕靜靜地看了他一眼:“你現在相信我了?”
“我只相信真相。”
夕夕嘴角勾起了一抹虛無的笑:“如果我死了,希望能和阮寧葬在一起。”
慕容逸驀地拉住了夕夕:“我不會讓你死,我會盡快救你出來。”
溫暖襲過心頭,即便只是一個夕夕毫不在乎的承諾,她不會忘記,阮寧是因何而死!所以,不管什麼,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她一定會主動去抓住!
“好。”夕夕深深地看了慕容逸一眼,巧笑嫣然,抽回手轉身離開,目光毅然而又決絕,無故地擊打在慕容逸的視線裡,一片微光漣漣。
想過阮寧會想方設法地折磨自己,只是沒想到會來的折磨迅速,剛離開慕容逸的視線,阮寧便把夕夕趕下了馬車,徒步前行。
無妨,只要自己還有命走進皇宮,一切都無所謂。
想法是好的,但是當夕夕真正走到皇宮大門的時候,腳已經和鞋襪粘連在一起了,一陣陣撕扯的痛。
好在阮寧爲了避人閒言,讓夕夕上了馬車,看到嘴脣有些乾澀的夕夕,阮寧玫瑰紅的豆蔻捏了一枚晶瑩玉潤的葡萄:“這貢品果真是味道好的,汁多味美,甘醇爽口。”
夕夕視若未聞,這些小小把戲,前世她已經自動產生免疫了。
都說皇宮大,果然不是蓋的。當馬車終於停下來的時候,夕夕感覺已經走了一個和楚府到宮門穿不多的距離。
按照規定,夕夕是應該住在樂府的,但是由於阮寧的特殊擔憂,所以便安排夕夕住在了玲瓏宮的偏房,這裡比較偏僻,人煙稀少,不用擔心夕夕和任何人有往來,和打入冷宮沒有任何區別,她打算把自己囚禁在這裡一生,直至孤老終死嗎?
夕夕後悔沒有和阮寧學習琴簫之類的樂器,即便只是學會一種也不至於這麼單調了。
在這裡孤寂了一個星期之後,夕夕也終於明白,爲何阮寧那麼才華絕代了,只是因爲她寂寞,內心寂寞,所以只好用這些彌補自己的精神空缺,但是一旦精神充沛之後,便沒精力去顧及其它,這樣便又會造成精神稀缺,如此往復,越來越才華,卻越來越寂寞。
所以,她纔會把慕容逸駐紮在心裡那麼深的地方,即便破滅在心裡,也再也容不下其他。
這天夕夕又坐在牀上無聊地數頭髮了,阮寧一個星期沒來惹她,她的腳傷也恢復的差不多了。
驀地,腰間有聲音響動,夕夕還沒回過神來,一個嬌小的身影已經破窗而入,閃現在了她的面前。
“你……”夕夕還沒開口,便被血薇捂住了嘴巴。
夕夕一把拽下她的手:“我已經被你驚嚇習慣了,你也不用每次見到我就捂我的嘴了。”
血薇嗤笑一聲:“呵呵,看來你在這裡很清靜嘛。”
“你怎麼進來的?你既是這般輕易地便進來了又爲何還把我拉進來?”
“用這個啊,”血薇搖了搖腰間的鈴鐺:“沒有它的指引我怎麼可能進來呢?”
夕夕又看了看那鈴鐺,真是神奇的東西。
“女人,我要你幫我找件東西。”
“什麼?”
“你聽過‘聖舌’沒有?”
夕夕疑惑:“一種花?一種明珠?……”
血薇摸了摸腦袋:“我也不知道。”
“那怎麼幫你找?”
“我只知道它長的和舌頭差不多。”
夕夕撫額:“用膝蓋也能想到,有什麼用?”
血薇咬了咬嘴脣:“我不能告訴你。”
夕夕無謂地聳了聳肩:“那恕我無能爲力了。”
血薇卻突然坐在了夕夕面前,目光深沉:“你相信我,我不告訴你只是不想你出事,有些事情不讓你知道只是爲你好。”
熟悉的話語迴盪在夕夕腦海,是誰說過讓她什麼都不要管?那個龐大的身影已經不在,只是冰火麒麟依舊在成爲一個傳說。
“嗯,”夕夕點了點頭,剛想讓血薇離開,那邊熟悉的聲音已經傳來。
“皇哥,夕夕現在可能在休息呢,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她休息了。”
皇上?宮純聶洛?
只穿了白色睡衣的夕夕看着一身凝紫的血薇,披頭撒發地跳下牀來:“你,你快上牀。”
“啊,哦。”說着,血薇已經麻利地跳上了牀,蓋好了被子。
香,香,空氣裡充斥着一抹奇異的芳香,那是血薇的專屬味道,現在卻可能成爲她們命喪黃泉的催命劑。
夕夕立刻跑到梳妝檯前,所有能打開的東西都打開來,各類各樣的液體全部灑在空氣中,聽着門外的響動立刻跳上牀,拉下錦簾。
刺鼻而相沖的味道襲來,夕夕掩着鼻子縮在被窩裡。
“咳咳,好嗆。”血薇把腦袋往裡縮了縮。
夕夕一把捂住她的嘴,拿被子抱緊她。
“夕夕,”阮寧敲了下門便推開門走了進來:“你還在牀上嗎?皇哥和逸哥哥來了。這什麼味道啊?好嗆。”
“啊,恕我不能起身迎接了,近幾日有些風寒,免得傳染了你們。”
“受了風寒?有沒有請太醫?”皇上看了阮寧一眼。
“嗯,沒事,休息幾日就沒事了。”夕夕立刻說道。
“額,是啊,夕夕怕苦,不肯吃藥,所以便一直在牀修養呢。”阮寧幫襯道。
“那我們就先回了,你好好在休息。”慕容逸看了裡面一眼,轉過身:“皇上,公主,我們先回去吧。”
“嗯,好。”阮寧率先一步離開,大口地喘着氣咳嗽着,再待一會真要嗆死了。
夕夕重重地吸了一口氣,看着已經露出了腦袋的血薇:“皇宮重地,更不比楚宮,今日你也看到了,不要再隨意進來了。”
“嗯嗯,”血薇點頭如搗蒜:“再來一定會被嗆死。”
夕夕白了她一眼,起身披着外套下了牀:“我幫你看看,你趕緊離開吧,我會幫你留意着‘聖舌’的。”
剛送血薇離開,一個熟悉的身影便映入眼簾。
夕夕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衣服:“有事嗎?”
“你的病要不要緊?”慕容逸看着散着發,衣衫單薄的夕夕問道。
夕夕藉機咳嗽了兩聲:“嗯,沒事。”
說着,便要關上門卻被慕容逸拉住:“你的腳怎麼了?”
夕夕低頭,才發現自己竟然沒穿鞋子出來,腳上的白紗布便這般突兀了出來。
“哦,不小心弄傷的。我有病在身,不便讓你進來,所以請回吧。”
“等下,剛纔發現荷包掉了,許是掉在了你的房間。”
“哦,”夕夕轉身進屋去,低眸仔細找着。
細碎的發散下遮住了眼睛處的那片殷紅,屋內沒有開燈,看不清楚夕夕臉上的表情。
桌角處,一個東西熠熠生輝,卻是慕容逸的荷包。
夕夕撿起來,依舊是之前的那個,拍了拍上面的塵土遞給慕容逸:“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