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夕夕掙脫開慕容逸,不明白爲什麼他會突然失態,淡然地說道:“他能對我做什麼?”
慕容逸冷了下眼神,隨即恢復了淡然自若:“不要多和慕容景有所接觸。”
虞夕夕自然知道慕容景有多危險,可是目前的情況似乎是她不想和慕容景有什麼接觸也不行了!畢竟她還年輕韶華啊,纔不想這麼快死去。
“我送你進宮。”慕容逸轉身,走在了虞夕夕前面。
“你這麼做豈不是讓慕容景更知道了我對於你的重要性?”虞夕夕隨口說道。
慕容逸卻沒有停下腳步:“我進宮去找皇上也是理所當然的。”
也是,慕容逸與當今皇上本來就是同爲皇太后所出的,他隨時去找皇上都是理所當然的。
和亦念拜別之後,虞夕夕就進宮了,本來虞夕夕還想着回來吃晚飯呢,可是給黑子紮好針,開好藥方之後,皇后卻把她留下了。
“你現在這宮裡住段時間吧,這樣也能隨時給黑子看病,”皇后柔和地看着虞夕夕說道。
對於皇后對虞夕夕的態度與之前的天壤之別,虞夕夕可不可以理解爲那是因爲皇后之前以爲虞夕夕是慕容景的人,並非慕容逸的人?
爲什麼這麼說,就是因爲慕容逸和皇上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關係比之慕容景親近一些。
虞夕夕這麼認爲了,所以認爲皇后對自己的和善也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了。但是即便如此,虞夕夕一向對皇宮沒什麼好感,追求自由的虞夕夕還是想蝸居在逸王府的翡翠園裡研究着她的草藥,所以虞夕夕說道:“我吃慣了逸王府的飯。”
皇后撫額:“御膳房做的飯菜還不如逸王府?”
“不是,是逸王府的無法與皇宮的相比。”
“那爲什麼……?”
“因爲我是草民,所以皮賤,好東西反而無福消受了。”虞夕夕淡然地說道。
紀青抿了下嘴巴,想笑卻終是把笑聲憋了下去。
虞夕夕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整個錦輝殿,除了皇后天姿絕色之外,其他的不說是歪瓜裂棗,卻也是山村野菜都不如的糟糠之色。
之前虞夕夕沒發現,是因爲她心中有事沒主意,現在想來,皇后每天對着這麼一對對醜東西,胃口還好嗎?
亦或是這樣更能烘襯出皇后的天資絕代!
女人,果然都是嚮往着衆星捧月的!
這麼想着,虞夕夕似乎理解了爲什麼進宮之前慕容景也好好地爲自己打扮一番了,只是想着自己準備把皇后當保護傘的計劃落空,只是因爲皇后不喜歡有姿色的女子。
唉,不得不說,男人一旦心細起來,虞夕夕就直接變成沒心沒肺了,太自愧不如了。
“既然小獸醫這般說了,本宮也就不強人所難了。”皇后淡然着,卻掩蓋不住脣邊的那抹淡笑。
正當虞夕夕想謝恩立刻離開的時候,一個極其妖媚的女子卻嫋嫋娜娜地走了進來:“聽聞姐姐這裡有位小獸醫,醫術甚是了得,還治好了姐姐的黑子,妹妹特來見識一下。”
姜如玉媚笑着走向虞夕夕,還不待皇后開口說話,她已經打量了虞夕夕一番,隨即說道:“好一個如畫如玉的妙人兒。”
虞夕夕汗顏,用餘光捕捉到了皇后眸中一閃而過的妒色之後,更是覺得眼前的人兒一定是挑撥離間的!
皇后淡然着神色說道:“湘妃好雅緻,也是,剛滿了一個月的禁足,憋悶了這麼久,是該好好出來轉轉了。”
姜如玉眉間的怨恨一閃即逝,隨即繼續笑顏如花地看着皇后:“承蒙姐姐手下留情,我還有機會鹹魚翻身。我家欣兒一直肚子不舒服,聽說小獸醫在姐姐這裡,那麼姐姐就把小獸醫讓給我一會吧。”
說着,湘妃不待皇后搭話,已經扯了下虞夕夕的衣袖:“走吧。”
虞夕夕怔然地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卻給了虞夕夕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你看,這不是我不讓你出宮呢。
虞夕夕無奈地只得跟在了湘妃的身後,眼前的女子一顰一笑皆如畫般讓人難以移目,但是從剛纔的對話虞夕夕看得出來,又是爲了爭得皇寵的兩個可憐人兒。
在現代一直接受着一夫一妻制的虞夕夕自然是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後宮女子爲了皇恩飛蛾撲火,同時對於這些更多是芳齡時段就殞命的女子,虞夕夕更多了可憐。
只是剛纔湘妃說她家的欣兒,難道是她的孩子?但是爲什麼要來找自己這個小獸醫?
等到虞夕夕真的見到了所謂的欣兒的時候,立刻有一種一盆冷水從頭上澆灌下來的感覺,眼前這頭醜陋的小黑豬叫欣兒?
驀地,虞夕夕想到了似乎皇后就叫做貢可欣,好吧,後宮之中無所不在的爭鬥,虞夕夕當真領教了。
只是皇后竟然如此縱容着湘妃這麼做,而且剛纔湘妃出入錦輝殿當真是如同菜市場了,只能說皇上應該是很寵湘妃的,否則皇后不可能也忌憚她幾分。
虞夕夕可不想成爲她們爭鬥的犧牲品,她只想趕緊把欣兒治好,立馬就離開皇宮。
虞夕夕隨便給欣兒開了一劑藥方,就要告辭,卻被湘妃給攔了下來。
“這麼不待見本宮的靈雲居嗎?”湘妃挑了挑眉,嗔怒地看着虞夕夕。
額,美人兒就是美人兒,即便只是一個眼神都讓虞夕夕深感“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娘娘何出此言?欣兒沒什麼事的,娘娘大可放心。”
“難保欣兒以後不會生病啊,那時候我去哪裡去尋小獸醫去?”湘妃媚笑着看着虞夕夕。
虞夕夕後退一步,吞嚥了下口水,這湘妃究竟想做什麼?
“額,宮中不是還有太醫屬嗎?再者,我就住在逸王府,娘娘隨時可以召見我的。”
湘妃的眸中閃過一抹光亮,隨即拉着虞夕夕的衣袖示意她坐下:“難道本宮的靈雲居比不上逸王爺的逸王府?”
虞夕夕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湘妃,難不成她想讓自己留在這裡?
“恕我愚鈍,不明白娘娘的意思。”虞夕夕正襟危坐道。
湘妃兀自倒了一杯碧螺春,淡然喝下:“等下我就去和皇上說,把你留在這靈雲居里。”
虞夕夕驚愕地看着湘妃,立刻站了起來:“娘娘恕罪啊,如果我做錯了什麼,娘娘明說,我一定不會再犯錯了!”
看着虞夕夕心驚膽戰的表情,湘妃“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就這麼害怕我?”
“我從來沒與娘娘接觸過,何來畏懼之說?只是娘娘突然要把我留下來,讓我着實惶恐啊。”虞夕夕虛擦了一把冷汗說道。
虞夕夕偷偷地瞄了外面一眼,也不知道這慕容逸現在在哪,會不會來救自己。
“這宮中的寵物不在少數,你留在這宮裡也不會沒有用武之地的,相反的比在宮外更能想盡融化,這可是很多人盼都盼不來的。”湘妃循循善誘道。
看着湘妃真誠的表情,可是無論如何虞夕夕都不能把她與之溫善之輩相提並論,當然,這並不是針對某人,而是虞夕夕本身對皇宮就有一種恐懼的感覺,現在的她更是迫不及待地想逃出這個牢籠。
正當虞夕夕想着怎麼說服湘妃的時候,門外一聲尖細的“皇上駕到”的聲音打破了虞夕夕的沉思。
湘妃迅速地掃了一眼銅鏡,撫了撫額間的流蘇之後立刻一扭柳腰迎了上去。
虞夕夕看着眼前一襲黃色龍袍的男子,丰采高雅,清新俊逸,一雙似笑非笑含情目,更是讓人春心蕩漾啊。
他應該就是慕容逸的哥哥慕容君了,相比於慕容逸的飄逸來說,慕容君更多了幾分清雅,兩人卻都是紅顏禍水的桃花面啊。
虞夕夕看着跟在皇上身邊的慕容逸,立刻似看到救星一樣,恨不能立刻撲上前去讓他帶着自己離開的虞夕夕在看到慕容君掃向自己的眼神的時候,立馬頭一低,一副怯怯的樣子。
湘妃見慕容君一直看着虞夕夕,立刻拉了下慕容君的衣袖,淡笑道:“小獸醫在宮外自由慣了,並不懂得這皇宮中的規矩,見了聖上又一時惶恐,所以忘了行跪拜之禮,皇上切莫要怪罪她纔好。”
一般人聽了這話之後,立刻會“噗通”一聲跪下去,都知道這是湘妃在給自己的暗示。
可是虞夕夕倒好,頭一擡,理直氣壯地看着慕容君,似乎在證實着湘妃話語的正確性般。
湘妃無奈地看了慕容君一眼,又似無意地看了慕容逸一眼,隨即走到虞夕夕的身邊:“剛纔我和小獸醫淺聊了一會,頗覺得她是個有趣之人,再者小獸醫醫術了得,如果有她在身邊的話,那麼欣兒一定會永遠健健康康的,所以臣妾就在想……”
湘妃看了慕容君一眼,斜睨在他的身邊:“皇上,能不能把她留在臣妾身邊啊,皇上終日日理萬機的,臣妾也着實悶的慌。”
湘妃說着,拽了下慕容君的衣袖,卻又委屈地甩開,轉過了身子。
慕容君卻看向慕容逸:“這可不是朕說了算的,小獸醫畢竟是逸王爺府中的人。”
湘妃又期期艾艾地看向慕容逸,眸中充滿了懇切。
這下所有箭頭都指向了慕容逸,慕容逸卻淡然地說道:“呵呵,夕夕一向自由慣了,怕是一時之間受不了這宮中的約束,到時候給娘娘添了什麼麻煩,倒是本王的不是了,畢竟夕夕還是我逸王府的人。”
虞夕夕在第一次聽慕容逸叫自己“夕夕”的時候,心間兒狠狠地顫動了一下,又聽到慕容逸這麼替自己解圍,眼冒心型地立刻想上前一步給慕容逸一個大大的擁抱。
虞夕夕暗中賞賜給了慕
容逸一個媚眼,卻被湘妃盡收眼底,湘妃清甜一笑:“逸王爺莫不是怕本宮虧待了小獸醫,她可是我靈雲居的貴客呢。”
湘妃既然都這麼說了,虞夕夕如果再要拒絕的話那豈不是不識擡舉了嗎?
也是慕容逸也沒轍地看向虞夕夕,一副“你自己解決”的樣子,對於慕容逸扔過來的皮球,虞夕夕挫敗地立刻想收回剛纔拋出去的媚眼。
虞夕夕可憐兮兮地看着湘妃:“承蒙娘娘厚愛,但是夕夕命賤,卻無福消瘦,再者逸王爺對夕夕有再造之恩,逸王府裡也有許多寵物都需要救治,如果我留了下來,那麼張大嬸的狗怎麼辦?李大娘的鴨子被貓咬到了腿,還沒痊癒。肖翠的貓兒也快生小貓崽了,我不能不去給它接生啊……”
虞夕夕說的情真意切,比對待自己的親人還要親,就連慕容君都感動地想放行的時候,湘妃卻不樂意了,說了一句讓人啼笑皆非卻又無可奈何的話:“外面的人都說逸王爺文武雙全、神人神才,我想這些事情是難不倒逸王爺的吧,再者等到發生了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再讓你回去嘛。”
不管怎麼說,湘妃是鐵定了心要把虞夕夕留下來了,虞夕夕無奈地瞄了一眼正佯裝仔細打量着這寢宮佈局的慕容逸,認命地哀嘆了一聲:“如果皇后沒有意見的話,一切聽從娘娘吩咐。”
“姐姐宰相的肚量,自然是不會說什麼的,燕兒,去和皇后娘娘說一聲,把小獸醫留在靈雲居里住些時日。”湘妃看了旁邊的一個俊秀的小丫鬟一眼。
鑑於之前在皇后宮裡的情況,虞夕夕對湘妃宮裡的宮女多留意了一下,湘妃宮裡的宮女比之皇后宮裡的,不知道要美豔了多少倍,要說這肚量,虞夕夕想,這整個後宮是沒有人能比得上湘妃的吧。
虞夕夕在宮裡待的時間長了,知道慕容君的許多美人和才女原本都是湘妃宮裡的宮女,也都是湘妃爲皇上引薦的,可見這湘妃的氣度。
如果湘妃只是看中了虞夕夕的美貌,想把虞夕夕留在靈雲居里,用虞夕夕來吸引慕容君的視線的話,想必湘妃才真是高看虞夕夕了,因爲虞夕夕本來就對皇上不感冒不說,虞夕夕每天素面朝天的只喜歡和草藥打交道,還經常用自己試藥,所以經常把自己折騰的死去活來的不說,臉色不是青黃,就是慘白,即便她天生麗質,也經不起她對自己的折騰啊,所以如果湘妃真的是打這個如意算盤的話,那麼虞夕夕真真是要讓她失望了。
但是如果湘妃是爲了和皇后鬥氣的話,虞夕夕對於皇后的作用只是能治好她的黑子,除此之外,一無是處,那麼這樣說的話,虞夕夕也不能起到湘妃所想的這個作用。
那麼湘妃是爲什麼要留下虞夕夕呢?這另虞夕夕百思不得其解,一不留神,手下的青竹多加了幾片,等虞夕夕把研製的失憶丹整個吞下的時候,立刻覺得渾身燥熱,一種奇異的感覺爬遍全身。
虞夕夕口乾舌燥地喝了一杯水之後,眼神立刻變得迷離起來,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製成了春藥?
虞夕夕正暗自叫苦不迭的時候,春藥發作,意識不清楚的虞夕夕只能聽到被自己失手打落的瓷罐的聲音,虞夕夕打開門衝了出去,卻冷不丁地撞上了一堵肉牆。
虞夕夕立刻向見到了白花花的包子似的啃了上去,卻突然脖間一緊,已經被人整個地拎了起來,再然後就徹底失去了任何意識。
等到虞夕夕再次想來的時候藥效已經過去了,虞夕夕只覺得頭痛難捱,正想翻身下牀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立刻讓虞夕夕僅存的一點模糊也被驚醒了。
“哎呀,小姐,你終於醒了!”
虞夕夕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個個,你怎麼會在這裡?”
所謂的這裡,就是靈雲居里的仙藥閣,是湘妃特意爲虞夕夕準備的工作兼睡覺的地方。
“王爺讓我來的,說你突然得了紅臉病,所以就讓我進宮來照顧你,你現在怎麼樣了?”個個跳到了虞夕夕的身邊,仔仔細細地打量她一番。
紅臉病?虞夕夕立刻赤着腳跳下牀,走到銅鏡面前,認認真真地看了一番以後才尷尬地紅了臉,額哪裡是什麼紅臉病?明明就是誤食了春藥!
虞夕夕驀地似想到了什麼般地詫異地看着個個:“你是說逸王爺讓你來的?那之前我遇到的人是他?”
個個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我來的時候就王爺自己在這裡啊,湘妃也真是的,把你安置在這裡,卻連一個丫鬟都不給你。”
虞夕夕無視着個個的碎碎念,想着她可能與慕容逸之間發生的事情,紅雲爬滿了耳根。
“小姐,你的病還沒好啊?還傳染到了耳朵?我現在就去找王爺,你可一定不能有什麼事情啊。”看着就要跑出去的個個,虞夕夕立馬扯住了她的辮子:“回來!我沒事,就是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