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給連雲成討回公道,黃袖招制定了一個細緻的計劃。
誰也不知道黃袖招究竟要怎麼做,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這個計劃還沒有施展開,就失敗了。
因爲人家夜流蘇根本不在乎她,反而把她給說的啞口無言了。
以爲說中了黃袖招心事的夜流蘇,很是好心的規勸道:“黃科長,我勸你最好是想開一點,安心做他的情人不好嗎,何必搞得這樣風風火火的,事兒惹大了後,對他倒是沒什麼影響,但對我們女人來說,要是傳出去,名聲可就不怎麼好聽了。”
“夜流蘇,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黃袖招大急,急忙辯解道:“我是和楚揚有仇,但卻不是你所說的這樣……”
“得了,你別說了,反正我心中也明白。好了,黃科長,就這樣吧,反正公司我已經交給你了,你愛咋辦就咋辦吧,再見。”夜流蘇再次神秘的笑笑,轉身就走出了大廳。
啊,我知道了,她把我當成是被楚揚給玩弄過的女人了……人家夜流蘇走了都老大一會兒了,黃袖招還傻楞在當地,終於慢慢明白了她剛纔那些話的意思,恨恨的一跺腳,也向大廳外面走去。
跟着黃袖招來找麻煩的警察,看到她在愣了老大一會兒,然後就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走,也趕緊的跟了上去。
很擅於巴結領導的那個胖子警察,快走了幾步,替黃袖招打開推拉玻璃門:“黃科長,我們還查處這家安保公司嗎?”
心情很不好的黃袖招,想也沒想的就訓斥道;“查、查什麼啊?走!”
被黃袖招訓了這一句後,胖子警察大感臉上無光,只好落後了幾步,伸手對幾個同伴招了一下:“我們回省廳……”
不等胖子警察說完這句話,黃袖招就突地站住腳步,板着臉的喝斥道:“誰告訴你說,我要回省廳了?”
接連兩次遭到喝斥的胖子警察,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得唯唯諾諾的問:“那、那我們去哪兒?”
黃袖招盯着駕車離去的夜流蘇,眼睛微微一眯,冷冷的說:“你去新藥廠,替我給楚揚送個信,就說今晚九點,我會在王朝酒吧等他。他要是不來的話,後果自負!”
……
王朝酒吧,是一家纔開業幾個月的酒吧。
酒吧的老闆,就是現在還沒有下葬、躺在冰櫃中的連雲成連公子。
誰都知道,華夏有着嚴禁領導、以及領導家屬經商的政策。
不過,這項政策一直以來,都是一紙空文,現在國內那些賺大錢的工程、聲色犬馬的場合,都是有權者經營着的,依着連軍團在冀南的人脈,連雲成經營這樣一家酒吧,根本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兒。
王朝酒吧的生意,並沒有受到連公子慘死的影響,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的時候,酒吧門前的停車場內,就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車子。
每當有一輛掛着特殊(政府機關)牌照的車子駛進停車場後,就會有穿着白襯衣、打着黑領結的小弟走過去,拿着紅色的粘紙,將車牌給矇住。
誰都知道,這種聲色犬馬的場合要想賺到錢,除了那些有錢人外,政府機關單位的來客,纔是這個行業真正的‘利稅大戶’,消費場所自然要爲這些客人們的影響着想了。
王朝酒吧雖說表面上是一家酒吧,但它卻是集餐飲、娛樂、休閒爲一體,四樓到五樓,就是專供客人們揮霍金錢的地方,可以說是一家‘合法’的休閒會所,而最該熱鬧的一樓大廳,反而是人最少的地方。
在王朝酒吧的六樓,最東邊的那間屋子,原本是連雲成的辦公室,可自從兩天前他老人家駕鶴西遊後,就從沒有人來這兒了。
但是今晚,這間屋子裡卻又亮起了燈。
兩天沒見,彷彿就蒼老了十幾歲的連軍團,坐在兒子曾經坐過的椅子上,雙手撫摸着兒子的相冊,嘴脣不住的哆嗦着。
站在辦公室門口的,是四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一個個雙手都到背在身後,一臉的嚴肅。
連軍團曾經‘官拜’齊魯省的常務副省長,肯定有着他自己的不爲人知的暗中力量,這四個男人,就是他……怎麼說呢,就是他私人養着的死士。
死士,是指敢死的勇士,大多是江湖的俠客,爲了榮華富貴或是報恩,爲王侯貴族賣命,從事的基本上是突擊和暗殺兩種任務。
死士只聽從他們主人一個人的命令,除了主人之外,哪怕是主人的至親,他們也不一定擺的。
在華夏古代,那些王后貴胄的,身邊都會有這樣的人,只是到了現代後,死士就被‘保鏢’這個籠統的名字所替代了。
“唉,小成,你在那邊好好安歇吧,爸爸就算替你殺不了楚揚,可也會替你出一口惡氣的。”連軍團慢慢的放下兒子的相冊,嘴角露出一絲獰笑,自言自語的說:“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會讓他付出比死還要慘重的代價!”
在連軍團喃喃自語時,那四個死士一直默不作聲。
對着兒子的相冊,又唏噓了一陣後,連軍團擦了擦眼睛,從口袋中摸出四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小刀,你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四個死士中的一個,微微點頭走到了辦公桌前。
連軍團低聲問道:“事情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小刀點點頭:“像素最清晰的數碼相機、催。情用的‘求情’,以及房間,都已經安排到位了。只要那個人今晚出現,能夠和她在一起飲酒,我們的計劃就能實現。”
“嗯。”連軍團點點頭,嘆了一口氣問:“你們幾個跟着我,得有四五年了吧?”
“從您把我們從東北第一監獄(華夏著名的死囚監獄)撈出來的那天算起,到現在已經是四年十一個月,零着二十三天了。”
“過了那麼久了?”連軍團喃喃的說道:“我以爲,這輩子都不會用到你們的,哪怕當年我被撤職時,我都沒有動你們……呵呵,那時候我雖然下場慘淡,但我還有兒子。可現在,我兒子卻死了,我這個當爸爸的,卻無法通過正常途徑,來替兒子討回一個公道,呵呵,這就是法治社會啊。”
對老闆(連軍團)爲什麼要這樣說,小刀不清楚,他甚至不知道連雲成是怎麼死的。
事實上,小刀等人這些年來,一直在遠離冀南的某個地方蟄伏着,時刻等待着連軍團的招喚。
發了一會兒感慨後,連軍團臉上的痛苦之色一收,繼而變得邪惡和猙獰起來,但說出的話,卻是異常的溫柔:“你們把這件事做完之後,我們之間就再也沒什麼關係了,從此你們再也不欠我的了。”
聽老闆這樣說後,小刀等人的眼裡帶出了大大的疑問:您老人家費盡千辛萬苦的,把我們整出來,養了這麼多年,就爲了替你辦這點小事?
死士除了不怕死之外,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必需得忠心,堅定不移的按照老闆的話去做,不能問任何的原因。
所以,小刀等人並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點點頭:“是,我們知道了。”
“這四張卡中,每張卡里都有一百萬,雖說錢不多,但只要你們能節省着花,適當的做個小本生意,還是可以的。”
連軍團將四張銀行卡向前推了一下,淡淡的說:“你們把這件事做完之後,就立即離開冀南……隨便到哪兒去,哪怕就是死了,也不能說出今晚你們所做的事情,明白嗎?”
“我們懂得。”小刀拿起那四張卡片,然後從口袋中摸出一張高防人皮面具,戴到了臉上……
……
一般來說,男人在赴女人的約會時,總得提前個十分八分鐘的,籍此來襯托出做爲一個妞兒的優越性。
但楚揚卻不這樣想,假如不是胡力和顧明闖兩人都支持他來會會那位黃二小姐的話,他才懶得來王朝酒吧。
楚揚來到王朝酒吧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多了,比黃袖招訂好的時間,足足遲到了半個多小時。
可人家孩子臉上依然帶着‘我來了,就是給你天大面子’的傲氣,儘管他開的那輛車子,只是一輛普桑。
從此之後,低調行事,是一個人想退出江湖時,必需面對的首要條件。
將車子隨便的停在車位上後,穿着一身休閒裝的楚揚,在門口小弟那待理不理的表情中,走進了王朝酒吧的大廳。
因爲現在是晚上九點半,夏天的九點半對於酒吧、歌廳等娛樂場所來說,根本不是最熱鬧的時候,所以楚揚在進來時,大廳中並沒有‘羣魔亂舞’的現象,而是放着一些著名的輕音樂。
按照那個胖子警察所說的,楚揚穿過大廳後,直接就坐着電梯來到了三樓。
王朝迪廳的三樓,是仿照星級酒店而建造的包廂,環境幽雅,服務員漂亮……
楚揚剛出了電梯,守在門口的那倆穿旗袍的小姑娘,就彎腰柔聲問道:“先生,您好,請問您在三樓有預訂的房間嗎?”
迪廳三樓,總共有三十二個包廂,每個包廂中的面積並不是很大,但價格卻高的嚇人。
不過,連公子當初在裝修這個三樓的時候,卻有着足夠的底氣,反正他老子眼看就要高升了,就算是價格再離譜,那些人也會趕來捧場的。
更何況,華夏國民一向有追逐高端消費的好習慣,越是貴重的地方或者東西,越能顯出人的高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