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京華趕來冀南的調查團,來時的速度不慢,走的時候卻更加的快,當晚就返回了首都,甚至連水都沒有喝上一口,就別說吃飯了。
實際上花漫語就根本沒有爲他們提供任何的礦泉水娃哈哈啥的,這也創造了華夏首例民企老闆拿着京華大員不當領導的先例。
調查團在最短的時間內,就將前往冀南調查到的消息整理出報告,很快送到了相關領導的辦公桌上。
就在相關的大領導們對着那份調查報告相視苦笑時,楚龍賓也在拿着一份同樣的報告看。
“唉,我都這麼大年齡了,還得爲這些孩子們的事情操心。”楚龍賓輕輕的嘆了口氣後,摘下臉上的老花鏡放在桌子上,問坐在書桌前悶頭吸菸的二兒子楚天台:“天台,你是怎麼看待此事的?”
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後,已經看過報告的楚天台,將還能吸兩口的菸頭按滅在菸灰缸內,擡起那張近期滄桑了很多的老臉(被搞不好雲水集團給愁的)說:“這事兒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雖說我不怎麼喜歡那個周舒涵,但我卻知道她絕沒有私自盜竊集團最高機密的動機和膽子。這一切,只是漫語那丫頭爲了發泄對某件事的不滿,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罷了。”
“鬧劇?誰家的鬧劇可以產生這樣大的影響?”楚龍賓無聲的笑了一下再次問道:“那你說說,現在該怎麼才能制止這場鬧劇呢?”
“很簡單,儘快找到失蹤的周舒涵,或者乾脆讓漫語自己拿出那份資料,儘快恢復新藥廠的生產就行了。”楚天台剛說道這兒,忽然醒悟了過來:假如事情這樣簡單的話,依着花漫語的智商,她怎麼可能導演出這麼一出拙劣的橋段,這不是故意破壞大家對她的好印象嗎?
想通了這點的楚天台,不等老爺子說話馬上就糾正道:“不過我覺得這樣做的可能性不大,最終的解決辦法只能寄希望於慕容那邊。假如慕容識大體的話,就應該做出一些相應的犧牲,不要表現的這樣強勢……可、可這種可能性也不大,因爲慕容是被首長寄予了厚望,她要是一撒手不幹了,那麼首長們之前所做的一片心血就白費了。”
“是啊,她們兩個人現在都有所持,根本不會輕易的向對方低頭。尤其是慕容,她現在肩負着重擔,必須要拿出一個強硬態度來,要不然就會讓她對支持她的人產生懷疑。”楚龍賓緩緩的說:“當前所做的,也只能暫時委屈漫語,希望她能夠以大局爲重。天台,我覺得你們兩口子有必要親自去趟冀南,以看望揚風的藉口去,暗中可以適當的答允她一些條件,先穩住她,最後讓你兒子去處理。”
“都是楚揚那個混蛋惹得禍,沒事招惹這麼多女人做什麼!”楚天台想起那個還沒有回家的兒子,就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但該做的還是得去做,所以只好悶悶的答應了一聲後,站起身準備去和雲若兮收拾一下,儘快趕往冀南‘坐鎮’。
但楚天台剛從椅子上站起來,書房的門卻開了,楚勇走了進來。
“大哥,你來了,我正想去冀南呢。”既然大哥回家了,楚天台也不忙着走,於是就把剛纔和老爺子商量的事兒簡單說了一遍。
楚勇聽完後,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而是拿起書桌上的一顆煙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後才說:“爸,天台,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這樣簡單。”
正端着水杯準備喝水的楚龍賓,聽到一向沉穩的大兒子這樣說後,頓時就是一愣:“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新的麻煩?”
左手輕輕的在書桌上敲了兩下後,楚勇才說:“這事說起來都怪我,是我忽略了漫語的感受,所以纔給了慕容那樣大的支持,所以才讓漫語再也不願意忍受了,決定用她的方式來宣泄對我的不滿。”
“到底怎麼了?”楚天台還從沒有見大哥這樣說,心裡忽然緊張了起來。
“最新傳來的消息。”楚勇用有些愧意的目光看了一眼楚天台:“漫語不但將那些資料藏了起來,而且、而且還把揚風也……”
說到這兒後,楚勇就不再說話了,而是悶頭吸菸。
都說兒子是父母的心頭肉,孫子卻是爺爺的眼珠子,事發緊急的情況下可以割下一塊心頭肉,但絕不會傷害眼珠子,所以楚天台聽出他那寶貝孫子好像有什麼意外發生後,頓時就緊張起來,一把抓住大哥的肩膀:“大哥,揚風到底怎麼了!?”
楚龍賓也沒想到,兩個孫媳婦鬥法竟然還牽扯到了重孫子,拿着水杯的手馬上就顫抖了一下。
楚勇就這樣任由楚天台抓着他肩膀,沉聲說道:“揚風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可我們要是想見到他的話,恐怕很難了,因爲他在絕密資料失竊之前,就有人看到他被漫語的保鏢李彪帶走了,到目前爲止還無法查出他們到底去了哪兒。可漫語卻一直沒有將這個消息透露出,由此可以看出她是決意要把這事兒惹大了。正是因爲得到了這個消息,所以我才急匆匆趕回家的。”
楚勇說完後看了看老爸和兄弟,就見他們都張大嘴巴的一臉不可思議狀,心裡就更加的自責了:唉,我爲了國家的利益卻傷害了花漫語,致使她惹出了這麼大的亂子,我真對不起二弟呀。
別看這一年來,花漫語在楚家人面前都低眉順眼,一副很乖的樣子,可誰都明白她這是因爲即將嫁入楚家才保持的低調,一個能夠讓花淵博都怵頭的妞兒,怎麼可能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本質改變了呢?
可就是因爲花漫語的低調,才讓楚家一衆老少爺們都漸漸忽略了她其實是一隻母老虎的現實,這也讓楚勇將柴慕容‘重列門牆’時忘記了她。
現在,這隻被花淵博譽爲‘毒瘤’的母老虎,終於在看到她三太子夫人的地位不保時,亮出了她的‘利爪’,上來就給大家一記狠狠的組合拳:先是通過停止生產‘龍賓健肝王’來引起社會不安,然後再將兒子藏了起來,以這種方式來發泄對楚家的憤怒。
花漫語在柴慕容獨自笑傲華夏商場時的第二天,就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了她的存在!
而且最重要的,就算所有人都不滿她這種齷齪行爲,但卻沒有人敢強行逼迫她恢復‘龍賓健肝王’的生產,以及讓她交出孩子。
因爲對一個可以狠到連自己臉蛋都不在意的女人來說,好像根本不怕包括死亡在內的任何威脅。
更何況,她還是京華花家的四小姐,楚天台孫子的親生母親,就算是楚勇也不敢對她採取極端的辦法。
難道除了讓柴慕容向她低頭外,就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可那樣一來誰知道柴慕容又能鬧出什麼事兒來?
慢慢的,楚龍賓和楚天台都清醒了過來,同時喃喃的說道:“漫語既然連兒子都藏起來了,這就說明她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就算是慕容向她低頭,恐怕她也不會罷休的,現在除了楚揚之外……對,現在除非讓楚揚趕緊的回來,要不然這事根本無法收場!”
楚龍賓父子同時想到楚揚,這是再也簡單不過的事兒了:畢竟這倆妞兒都和他有着絕對不一般的關係,假如他及時出現虎軀一震拿出些王八之氣,肯定會讓這兩個妞兒乖乖的俯首稱臣。
可就在楚龍賓和二兒子眼睛剛開始發亮時,楚勇接下來的話,卻一下子讓他們墜入了冰窟:“楚揚現在到底在哪兒,甚至還有沒有活着,我們也根、根本無法確定。”
楚勇的話還沒有說完,楚天台還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楚龍賓就呼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子都開始發抖的顫聲問道:“楚、楚勇,你說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你前些天不是告訴我說,他在南海乾了那件大事後,因爲迫於形勢不得不隱藏起來了嗎?只要等些日子就會讓他回來,可你現在爲什麼又這樣說呢!”
“爸,您別緊張……哎喲,天台,你先鬆開我的肩膀!聽我詳細的給你們說說!”楚勇好不容易讓老爸和兄弟都慢慢冷靜了下來後,知道當前根本不是再隱瞞的時候了,於是就把秦朝、柴慕容所說的那一切,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楚勇說完後,見老爸和兄弟都做出一副呆若木雞樣,就有些心虛的說:“其實你們也別太擔心了,因爲慕容在林書記面前曾經肯定的告訴我們,說楚揚現在絕對沒事。她這樣說的最大根本,就是因爲她還活着。咳咳,可她現在也不知道楚揚究竟流落到哪兒去了。本來中央是不同意暴露楚揚下落的,甚至就算他、他犧牲了,也要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才能告訴家屬。可眼下既然出了這麼多的事情,我也只好提前說出來了。”
楚勇好不容易說完這些話,剛想擡手擦把汗,卻見楚天台身子一晃,砰的一聲就摔倒在了地上,嚇得他趕緊的彎腰去攙扶:“天台,天台,你沒事吧?”
楚天台臉色蒼白的從地上爬起來,左手撫着書桌擺了擺右手說:“我、我沒事,就是剛纔沒站穩。大哥,我問你,你覺得一個人要是遇到了那種情況,成活的機率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