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柯知道,她這位好友兼主子剛把那個叫楚揚的傢伙蹬了後,心情很不爽,所以也就沒有再勸說什麼。
看着一臉落魄的柴慕容,田柯沉吟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的說:“哎,對了,慕容,剛纔我去下面大廳訂餐時,聽酒店的服務員說,今天傍晚,新加坡的中華總商會將在聖約翰島將舉行一場聲勢浩大的夜間龍舟比賽,聽說只要是華人,都可以參加這次的龍舟比賽,要不我們也去看看?”
無聲的嘆了口氣後,柴慕容抱着膀子的向前走了兩步,意興闌珊的說:“算了,只是龍舟比賽,也沒什麼意思。”
“反正在酒店裡也是閒着,倒不如去那兒看看,要是來興致了也可以參加比賽啊。”
“嗯,好吧,那我們就去看看。”見田柯很想去,柴慕容不忍再拂了她的興致,於是就將菸頭掐滅,再次伸着懶腰打了個哈欠。
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女人,一個失去了工作和愛情動力的女人,哪怕她是尊貴的柴家大小姐,也會對這個美好的世界感到索然無味的……望着懶洋洋的柴慕容,田柯眼裡透出了憐憫之色。
……
聖約翰島又稱棋樟山,是位於新加坡南部外海的度假消閒島嶼,全島面積約爲40.5公頃。
1903年,英國殖民地政府設立檢疫站,原先只是規定從華夏南來的船,如發現船上有人患傳染病,全船的人都須上這個小島接受檢疫。
後來改爲凡是坐統艙(船票最低)的人,一律須到島上接受檢疫與‘消毒’。
他們還規定所有男女都要脫光衣服檢查,那時還發生過華夏婦女不堪受辱而投海自殺的事件。
消息傳到新加坡本島,華社譁然,中華總商會向總督提呈情願書,英殖民當局纔不得不取消檢疫站的侮辱性措施。
檢疫站一直到上世紀60年代才停止使用。
爲了不能忘記早期華人南來的那段被羞辱的歷史,總商會在每年的今天,都要舉辦一場夜間賽龍舟活動,以慶祝反抗英殖民者的成功。
所以呢,每年的今天,聖約翰島的海灘上,都會聚集數萬的遊客。
其中百分之七八十的,都是黃皮膚黑眼睛的華人。
傍晚五點半的時候,同樣有着黃皮膚黑眼睛的楚揚先生,臉上戴着個小墨鏡的和一身西裝革履的顧明闖,出現在了聖約翰島的海邊沙灘上。
掂量了一下手中那個被蒙上一層黑布的密碼箱,顧明闖警惕的向四周人羣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有人拎着同樣的密碼箱後,才向前緊走了一步和楚揚並肩:“今天這兒的人真多,而且大部分是黃皮膚的華人。”
擡手指着沙灘邊的一個牌子,楚揚說:“聽說今晚有什麼龍舟比賽,看來香粉骷髏就是利用今天人多來掩飾蹤跡。走,過去看看那個牌子,我想她很快就能看到我們了。”
兩個人走到那個新增設的宣傳牌邊,仰頭看了起來。
牌子上詳細的說明了舉辦夜間賽龍舟的由來,最後還寫有:歡迎來自世界各地的華人同胞(外籍人士也可)參加本次的龍舟比賽,藉此一起紀念當年的勝利。
本次比賽並不注重成績而是在意形式,參與者要上交組委會一百美元,憑票找到各自所屬的龍舟。
龍舟比賽開始後將從聖約翰島出發,最先到達萌芽島的將獲得1.2萬美元的半程冠軍。(單程大約爲12海里。)
最先從萌芽島返回參賽地點的,將獲得3.6萬美元的總冠軍獎金。每艘龍舟上的選手爲十二人(小型龍舟。大型的龍舟是三十人),其中有六名半專業的選手……
兩個人腆着臉的看了老半天,直到脖子都酸了,纔看完這些洋洋灑灑的廣而告之。
“嘿嘿,”揉着發酸的脖子,顧明闖左右看了一眼笑着說:“看上面說的天花亂墜的,等來年時,我說什麼也得帶着玉如來這兒花上一百美元,能不能取得成績不重要,關鍵是重在參與。”
楚揚點點頭的剛想說什麼,眼角卻瞥見有人從遠處的海邊向這邊走來,於是就小聲的說:“老八,那個厲淑珍又來了。不用回頭去看,她就在你身後的兩點鐘方向。”
顧明闖聳聳肩:“看來她追蹤人的本事倒是不小,我們剛來到這兒她就出現了。”
“能夠成爲一個合格的海盜,最起碼得有在茫茫大海中辨認航線的方向感,現在國際上那些追蹤高手,有一大半都是出自海上混生活的人中。不過我很納悶,她既然有着這種跑路出汗就會出現的特意體香,怎麼沒有被人跟蹤抓住她呢?”
顧明闖很猥瑣的笑笑,低聲回答:“也許沒有人捨得吧?畢竟出汗就會有香味兒的女人,可算是極品了。”
“嗯,看來那些人和你都一個德性。”
楚揚點上一顆煙後,摘下臉上的墨鏡,對走到面前五米處的厲淑珍笑笑:“厲小姐,你穿成這個樣子,不會是也要參加龍舟比賽吧?嘿嘿,如果不是要參加什麼拍賣會,我們兄弟說什麼也得參加今晚的比賽,感受一下海外華人的團結精神。”
今天的厲淑珍,已經換上了一身明黃色的運動服,腰間還繫着一根鮮紅的帶子,使她的腰肢更加纖細、雙腿愈加的修長,而本來就挺凸出的胸部當然是更顯眼,如果不是那張面孔太過‘平淡’,她肯定會出現在所有來聖約翰島遊玩旅客的美好回憶中。
擡手攏了一下栗色的長髮,厲淑珍掃了眼顧明闖手中的箱子,微笑着從口袋中掏出兩張票,和兩個圓形的小鋼牌遞了過來:“雲先生,顧先生,我們老大早就預料到你們對龍舟比賽感興趣,所以才讓我送給你們兩張參賽的票。這兩面鋼牌,就是參加龍舟比賽的紀念品,組委會從意大利專門定製的,算是很精緻的收藏品吧。”
楚揚接過票,隨手遞給了顧明闖,掂量了一下那兩面小鋼牌,輕笑一聲的說:“呵呵,一個紀念品還用得着這樣厚的鋼牌?”
這個男人不用那種眼神看人的話,其實還算很平易近人的……厲淑珍抿嘴笑道:“這塊鋼牌是被海神祝福過的,可以讓擁有者在海上平安。哦,對了,所有參賽選手在比賽時都得戴上。”
“要是把這東西換成金子的就更好了,這也算是護身符吧,就是太重了些。”顧明闖說着拿過其中一面掛在脖子裡,來回的甩了一下,對楚揚說:“我們龍舟的號碼是32號,第7和第8號漿手位置。”
楚揚點點頭,隨手將鋼牌裝進口袋。
“今晚的拍賣會就在距離這兒六海里的萌芽島舉行,兩位先生如果運氣好的話,也許可以獲得半程冠軍。”厲淑珍雙手抄在褲兜裡,輕輕扭了一下腰:“而我呢,就是龍舟比賽的一個半專業選手,我們是在同一艘龍舟上,也是兩位先生在這次拍賣會上的聯絡人。”
望着厲淑珍那挺拔的胸,顧明闖舔舔嘴脣嘿嘿笑道:“能夠和厲小姐同舟共濟,我們肯定能贏得半程冠軍。只不過我想知道的是,不管我們在這次的拍賣會上中標與否,那我們回來的時候該怎麼辦呢?”
“那是你們的事,和我們無關。”
顧明闖輕嘆一口氣的說:“唉,說的這樣絕情。”
“還有就是,今晚所有參加拍賣會的競拍者,都不許帶武器進入現場。你們最好按照我們定下的規矩來辦事,要不然到時候無法進入拍賣現場,那你們可就前功盡棄了。”
“手機呢?”顧明闖問道:“是不是手機也不能攜帶?”
“手機你們當然可以帶着,”厲淑珍回答:“你們要是不帶手機的話,怎麼和你們國內的決策者就價格問題聯絡?”
其實我們根本沒有人可聯絡,因爲老子對那個什麼狗屁HZY不感興趣……顧明闖笑了笑問:“你們不怕美國人會根據手機上的GPS定位系統鎖定拍賣會現場,繼而大舉進攻將你們消滅?”
“呵呵,”厲淑珍冷笑一聲:“他們當然會鎖定我們的位置,只不過他們卻不敢亂來,因爲那樣做的結果只能是整個拍賣會現場會‘轟’的一聲……而我們的人,自然會從早就準備好的水路撤退。”
楚揚點點頭:“哦,我知道了,你們在拍賣會現場佈置了炸彈,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你們就是炸燬現場,看來你們這次是有賺沒賠。”
“呵呵,當然了,要不然我們老大怎麼可能會把你們聚集在這兒呢?好了,祝兩位先生好運,一會兒見。”厲淑珍笑笑,隨即轉身走了。
顧明闖扭頭看着向海邊走去的厲淑珍,淡淡的說“不讓攜帶武器……這樣的話,槍支是別想拿進去了,不過我纔不信進去的人不攜帶冷兵器。看來,今晚將是一場殘酷的近身肉搏戰。嗯,這樣也好,免得子彈亂飛的打傷自己人。”
望着在晚霞下閃着金光的海面,沉吟了片刻後楚揚才說:“老八,我們最好是去換身行頭,以方便在拍賣會結束後游泳回來。嘛的,十二海里的水域,肯定得掙扎老長時間。”
“Ok,我也是這樣想的。”顧明闖打了個響指,和楚揚離開了這個宣傳牌……
就在楚揚和顧明闖剛離開那個宣傳牌不久,一男兩女就走了過來。
那個渾身透着懶洋洋的妞,正是被田柯鼓動來參看龍舟比賽的柴慕容。
田柯和凌星就跟在她身後。
“慕容,龍舟比賽還有一個半小時就要開始了,你有沒有興趣參加比賽?”
田柯望着前面不遠處臨時搭建的龍舟比賽組委會地點,轉身向氣色看起來好像好了一點的柴慕容說:“我覺得參加這種大衆化比賽,還是可以適當放鬆精神壓力的,看,還有十幾歲的孩子報名參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