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晴雖說是被楚揚趕走的,但胡滅唐卻不怎麼怪他。
除了這倆人都是他徒弟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胡滅唐瞭解了小晴兒被趕出去的內幕。
葉初晴爲什麼會被趕出新城?
還不是因爲替人背黑鍋了!
所以呢,在看到花漫語一臉的‘不管我事兒’後,老胡就陰陽怪氣的說:“我家初晴的人實在,有時候很容易被人陷害,比方替人背黑鍋啥的。但有一點我必須在這兒說明白了,以後誰要是再打她的主意,我可不管她是什麼世家子弟,也不管你有多麼的寵愛她,我照樣會,嘿嘿,嘿嘿!”
假如有人再欺負葉初晴,胡滅唐會怎麼樣對她?
他沒有說,只是用一連聲的冷笑來代替了,這笑聲中充斥着冷冰冰的戾氣,讓別人的心頭都下意識的縮了一下。
胡滅唐那可是在死人堆裡睡過覺、殺人不眨眼的主,雖說近些年不怎麼活躍了,但他所擁有的攝人氣場,卻依然存在着,尤其是他在冷笑時,總是會讓人聯想到隱藏在黑暗中的厲鬼,說不定啥時候就會竄出來,抱住人的脖子吭哧來一口。
胡滅唐爲什麼在這兒‘撒潑’,大家心中都很清楚:他這是做葉初晴的孃家人,來給她找場子了。
但他剛纔所說的這些話,又是針對誰來的呢?
誰受不了的話,就是針對誰來的。
花漫語受不了了。
柴慕容可以知道胡滅唐是幹嘛的,也親眼見證過這個人x妖男的厲害,但花漫語卻沒有和他打過交道,要不是看在他是楚揚老師的份上,也許早就勃然大怒的拍桌子,喝令外面的人……關門放狗了。
但饒是花漫語看在他是楚揚老師的份上,可以適當的忍耐一下,不過人的忍耐限度總是有限的,尤其是花總這種好了傷疤就忘了疼的主。
所以呢,胡滅唐的冷笑聲還沒有散去,花漫語就緊跟着咯咯的一笑,眯着眼的說:“聽胡老師的意思,是不是在警告我呀?”
胡滅唐雙眼一翻白,淡淡的問道:“你是哪個?”
花漫語舔舔嘴脣,望着胡滅唐說:“我是楚揚兒子的老孃,也是新城的首席執行官。”
不等胡滅唐說什麼,花漫語笑容一收,緊接着說道:“胡老師,其實你我心中都應該很明白,你這次來新城並不是單純來看望初晴的,而是另有所圖吧。假如是這樣的話,那麼你就不該把矛頭對準我,而是要很有水平的討好我纔對,因爲我暫時全面掌管新城的所有工作。”
楚揚臉色一變,低聲喝道:“花漫語,你知道你這是在說什麼呢!?”
“討好你?哈,哈哈,你說讓我胡滅唐要討好你?”
胡滅唐一擺手,制止住了要繼續說話的楚揚,擡頭看着花漫語。
他終於正視花漫語了。
能夠敢這樣和胡滅唐正面講話的人,他很久都沒有遇到過了,那些人都已經安息了……所以花漫語才引起了他的興趣。
花漫語躲避着楚揚那‘凌厲’的眼神,絲毫不退縮的和胡滅唐的眼神針鋒相對着,淡淡的說:“是的,你要想在這兒安然度過12月21號的話,最好要討好我。當然了,你也可以拿出老師的架子來,讓楚揚把我轟走,那樣你就可以在新城爲所欲爲了。不過我先提醒某個男人,假如他真這樣做的話,那麼今天晚上就能看到我的屍體。我這不是在嚇唬誰,因爲我的確有這樣的狠心。”
爲了躲避楚揚的斥責,花漫語都可以自己把腳趾頭踹斷了,由此可以看出她的確有常人難及的狠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現在她是守着很多人說出這句話的,假如楚揚爲了胡滅唐而把她趕出新城的話,老天爺也不敢保證這個娘們不敢做那種傻事兒。
聽花漫語這樣說後,楚某人痛苦的閉了一下眼睛,低聲罵道:“我特麼的都是找了些什麼女人啊,一個個的爲什麼就不能讓我省省心呢!?”
別人本以爲,在花漫語說出這些話後,胡滅唐肯定會拍着桌子的發怒。
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剛纔還蔑視會議室內所有人的老胡,卻只是定定的望着花漫語,根本沒有發什麼脾氣,就這樣定定的望着她。
而花漫語呢,仍然不退縮的和胡滅唐對視着,目光……堅定。
倆人相互瞪視着,誰也不肯退卻。
不就是和人瞪眼目戰嗎,你以爲我不會啊……開始還很輕鬆的花漫語,在這個念頭沒有浮上多久,臉色就開始變白了:胡滅唐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中,好像有一股妖異的力量,一點一點的蠶食着她的神經,使她很想大喊一聲的挪開,但卻又偏偏不想挪開,唯有咬着牙的堅持着。
“老師,前往別傷她!”楚揚看到這一幕後,低聲喊了一句。
別人也許沒有看出花漫語此時的處境,但楚揚卻看出來了。
馬上,胡滅唐就挪開了眼睛,從口袋中摸出了一盒煙,淡淡的說:“如果你不是楚揚兒子的母親,最多再過十幾秒鐘,你就會吐血的。行,楚揚身邊能有你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這也算是他的福氣吧,畢竟他諾大的家業,的確得需要一個你這樣的女人來掌控。你,和柴慕容一樣,的確是個人物,初晴她比不上你們。”
“謝、謝謝胡老師的誇獎。”
臉色發白的花漫語在說完這句話後,身子一軟坐在了椅子上,接着就摸起了礦泉水瓶子。
花漫語從沒有想到,她在和人‘目戰’時,五臟六腑竟然會有種要爆出體內的壓迫感,她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但卻正如胡滅唐所說的那樣,要不是他率先挪開眼神,她再堅持下去的話,真有可能會吐血的。
看到花漫語坐下椅子上後,站在旁邊的楚揚這才鬆了一口氣,擡手對着她打了個手勢,示意她暫時別喝水,因爲她此時體內氣血翻涌,要是這時候喝水,勢必會造成一定的內傷。
嚴格的說起來,暫且不論性別,僅僅以胡滅唐是武學大師的身份,用這種‘齷齪’的手段來暗算花漫語,的確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事兒,也太有份了。
不過也由此看出,他對花漫語是多麼的不爽。
當然了,假如胡滅唐沒有適時的‘收眼’的話,楚揚也不會眼睜睜看着花漫語受傷的,畢竟這是兒子他老孃不是?
在某些人眼中,老爹老媽都比不上孩子老孃重要了,又何況是老師呢?
老師和老婆比起來,算個屁……
算個屁的胡滅唐,慢條斯理的點上了一顆煙,就在那兒吞雲吐霧。
旁邊的人,都沒有說什麼,都很配合的保持着沉默,好像看着老胡吸菸,是世上最享受的事兒似的。
噴出第五口煙霧後,胡滅唐纔看着葉初晴,笑了笑說:“初晴,除了打架是你的強項外,不管是做什麼,你都不如柴慕容,也不如花漫語。”
葉初晴緊緊的抿了一下嘴角,點頭低聲說:“是的,我心裡也很清楚的。”
“呵呵。”
胡滅唐再次笑笑,把菸捲掐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興趣缺缺的說:“你在看到我的時候,以爲我是來專門找楚揚的。可花漫語卻能看出,我這次來新城,就是爲了躲避12月21號那天的。僅僅是從這一點來看,你就不如她,所以在她手中吃點氣,也是應該的,畢竟這是一個靠實力來說話的社會。我可以幫你一次,但卻不能總是幫你。”
別看胡滅唐一直驕傲的不行不行的,但這廝卻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從不掩飾對別人的稱讚,哪怕這個人是敵人,正如他不會因爲說出來新城的目的、就會覺得難爲情那樣。
這樣的人,也許纔是傳說中的君子。
衡量一個人是不是君子,不是看他殺了多少人,也不是看他維持了多少正義,而是要根據他的性格來判斷的。
而這一點,才正是讓胡滅唐感到自傲的,也是獲得別人尊重的主要原因之一。
葉初晴再次默默的點了點頭,隨即走到阿蓮娜身邊,低聲說:“師母,去我住處,我們說說話吧。”
“好的,小娜,小唐,我們先走。”
阿蓮娜看了一眼一臉沉思狀的楚揚,笑着點點頭,牽着兩個女兒跟着葉初晴,走出了會議室。
阿蓮娜在臨走之前,之所以看楚揚,就是希望他能從胡滅唐的這番話中,得到某種啓發並運用到爲人處事中去,不要再這樣優柔寡斷。
看到阿蓮娜主動閃避了,南詔戲雪和謝妖瞳倆人,也很聰明的選擇了閃人。
等會議室的房門被關上後,負手站立仰首看着身後壁畫的胡滅唐,才說:“說實話,我纔不信什麼世界末日不世界末日的,但阿蓮娜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天主教徒,對這種無聊的謊言很感興趣,所以才纏着我來新城‘避難’,呵呵,說起來也怪可笑的。”
不等楚揚說什麼,一直沒說話的柴慕容說:“胡二叔,每個人的信仰不同,胡二嬸既然是天主教徒,那麼相信這個世界末日論,也不是多麼奇怪的事情。還有就是,現在新城內也不全是瑪雅人,還有上萬個來自世界各地的知名高企核心層。呵呵,再說了,假如每個人都不相信這一點的話,那麼楚揚的這座新城,也不會這麼快的創建起來了。”
胡滅唐點了點頭:“還有呢?”
柴慕容接着說:“還有就是,依着胡二叔你和楚揚、初晴的關係,就算二嬸不信這個說法,能夠來到新城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