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那個柴少不會因爲在唐王捱打,就把怒氣撒在我頭上。麻了隔壁的,冀南好玩的地方多如牛毛,各大夜總會中的美女更是雲集,沒事你跑這兒來顯擺個毛線?
雖說潘局長已經明確表示將這樁打人案件移交到區分局,但王連喜還是擔心那個柴少會把怒氣撒在他頭上,在王文傑走出去後,他就一直在皺着眉頭的打電話,希望能夠通從上面那些關係中得到什麼提示。
就在王連喜剛扣掉市局某副科長的電話時,辦公室的門開了,王文傑帶着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
派出所雖說是公安口最底層的單位,但一個所長也算是雞頭了,他老人家可以隨便出入屬下各科室的門,但下屬卻絕不能在沒敲門的情況下就推門進來,哪怕他是副所長也不行,這不但是嚴格的‘官本位’制度,而且還是面子問題。
所以,在看到王文傑帶着那個年輕人大大咧咧的走進來後,王所長的臉馬上就拉下來了,口氣也生硬的很:“王副所長,不是讓你去區分局移交打人者了嗎,你怎麼又回來了?”
王連喜只和王文傑說話,卻不搭理那個年輕人,這是因爲一般二般的人還真沒放在王所長眼裡。
不等王文傑說什麼,那個年輕人就很實在的坐在牆邊的沙發上,從口袋中掏出一盒大中華,就在王連喜那張越來越青的臉子下,很從容的點上煙,噴出一口煙霧後,才翹着二郎腿的淡淡問道:“你就是這個派出所的所長?”
別看派出所所長是公安口的最底層,但一個人要是能爬到所長寶座上,要是沒有一點當官的伶俐勁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這個年輕人在進來後一臉謙恭笑容的對王連喜遞煙啥的,王所長肯定不鳥他。
可這傢伙偏偏在所長辦公室內表現的比王所長還要實在,完全可以說的囂張啊狂妄啥的,但王連喜卻不敢小看他了,竟然擠出一絲笑容的點點頭:“是的,我就是所長王連喜,請問您是哪位?”
“我叫楚揚,楚河漢界的楚,揚手說再見的揚。”楚某人左手敲打着沙發的扶手,明明是擡着頭的看着站起來的王連喜,但卻給了後者一種得仰視他的‘俺真渺小’感。
楚揚?沒聽過這名字,這人是誰啊?
王連喜瞥了一眼王文傑,卻見他眼觀鼻鼻觀心的,只好再次強笑一聲:“呵呵,原來是楚先生啊。咳,不知道你是來……”
“放人。”楚揚也沒有廢話,直截了當的用命令式的口吻霸道的說:“把打人者給我放掉!”
哦,我知道了,我說這小子咋這麼狂妄呢,原來是爲了柴青天來的,看來他十有也是個仗勢欺人慣了的衙內,不過我可沒有聽說市內有哪個領導姓楚的,難道是來自省裡的?麻了隔壁的,這些光知道吃喝卻不懂得做人的官二代,簡直都是些該死的人渣!
對於那些扛着老子大旗在外面招搖的二世祖,王連喜很清楚一個道理:這種混吃混合等死的二世祖吧,別看屁的本事沒有,但你要是得罪了他們,說不定啥時候就被穿小鞋遭到打擊。
在肚子裡狠狠的罵了一句後,王連喜臉上很不容易的堆起更多的笑容,甚至還繞過桌子走到飲水機前泡了一杯茶:“呵呵,楚先生,您先喝杯水。”
楚揚很乾脆的擺擺手:“不渴!”
王連喜的動作一僵,很是尷尬的把手縮了回去,將紙杯放在辦公桌上,攏了一下頭髮:“楚先生,其實在你來之前,區分局的潘局長就已經打過電話來了。而我也安排王副所長要儘快將柴少轉移到市區大醫院……”
“我不認識什麼柴少不柴少的。”楚揚打斷王連喜的話,將雙腳放在茶几上,淡淡的說:“我想剛纔我已經說的夠明白了,我是讓你把打人者放了,而不是讓你把那個被打的在病牀上趴着的傢伙放了。”
“什麼?”王連喜一愣,眼珠子瞪的老大的望着楚揚,慢慢的琢磨過味道來了:“你、你是說,要把那個叫李金才的給給放掉!?”
在問出這句話後,王連喜的腦袋裡急速的運轉起來:嚇,看這傢伙橫二跋三的,難道說那個李金才也是大有背景的人?我靠,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可就慘了。人家倆神仙打架,幹嘛要把我這個小所長攪和在裡面呀?他姥姥的!
假如不是知道王連喜派王文傑要把李金才押送到市局,三太子閣下肯定會遵從花女王的指示,冷靜對待這件事的。
可正是因爲從王文傑嘴裡知道王連喜要因爲那什麼潘局長的一個電話,就啥也不問的將李金才押送市局後,他才擺出了這幅嘴臉:既然那個柴少敢動用上面的力量來左右這件事,那麼老子也沒什麼顧忌的了。比仗勢欺人,好像華夏也沒幾個比老子更有資格的了。
再次吸了一口煙後,楚揚點點頭:“是的,我再次重複一遍,你現在必須把李金纔給我放掉,要不然後果自負!”
威脅,楚揚說出的這句話,絕對是對王連喜所長赤果果的威脅!
如果王連喜是柴青天的老舅,或者他官場經驗不豐富的話,他現在肯定會拍着桌子的指着這廝鼻子大罵:你他嘛的算老幾啊,敢對我一堂堂所長吆五喝六的!來人呀,將這小子給我銬起來!
可就是因爲王連喜是那種在官場上掙扎了數年的老油子了,所以他纔在還沒有摸清楚揚的底細之前,在還沒有詳細調查李金才的背景後,採取了忍讓態度。
也正是他這個忍讓態度,才讓他保住了派出所所長的寶座。
強忍着拍桌子怒氣的王連喜,在深呼吸了一口後,語氣也開始嚴肅起來:“楚先生,我不想知道你這樣說的道理何在,但我只是遵從上級領導的意思,必須把李金才押送到區分局!對不起,你的要求我不能、或者說我沒權答應!”
楚揚翻了個白眼:“那麼誰纔有權?”
“最起碼得是區分局潘局長的命令。”王連喜說完這句話後,就閉嘴不語。
王連喜這樣說,就是籍此想摸清楚揚的底細:吩咐帶李金纔去區分局的是潘局長,你要是想讓我放掉他的話,那你得說動潘局長、或者動用讓潘局長也聽話的關係,這樣一來我就能從中看出你是何方神聖了。
王連喜心裡是怎麼想的,楚揚當然知道,但他卻無所謂,反正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處理事的,不動用關係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讓這個王所長知道他自己的身份,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
所以呢,楚揚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後,就從口袋中摸出花漫語給他的那個手機,找到樑馨的號碼撥了過去。
自古以來在華夏的官場上,無論是哪個朝代,都有着嚴格的等級制度。
在楚揚看來:一個區分局的局長都讓王連喜這個所長拿着當大爺看了,如果樑馨這個市局一把手說話呢?老王同志還不得當作聖旨來對待?
所以呢,楚揚也沒有再和王連喜廢話,就直接開始撥打樑馨的手機號碼。
樑姐姐今天能夠坐上市局寶座的位置,誠然和她的自身能力有關,但要是沒有楚三太子從高層的運作,就算她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現在恐怕還在某小派出所當個小民警呢。
現如今,楚三太子讓她出馬辦點小事,她還不得乖乖的喊YES?
更何況,樑姐姐和楚某人在樑家老人眼裡,還是一對‘玉人’呢,不管是公還是私,她好像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嘟嘟嘟……的嘟嘟了幾聲後,那邊的樑馨接通了電話。
也許是樑馨周圍還有別人吧,反正她在接通電話後並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待了片刻看來是走到方便的地方,才問道:“喂,我是樑馨,請問您是哪位?”
花漫語可以有樑馨的私人手機號,但樑馨未必會有她的,這就是身份的差異。
雖說樑馨在接電話之前看到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但既然能夠打通她手機的,一般來說只要不是打錯的,肯定會是上級領導或者親朋好友之類的,最不濟也是她在市局的那幾個心腹手下。
爲了能夠讓王連喜知道這是在給誰打電話,所以楚揚在電話接通後,就按了免提,使得樑姐姐的聲音很清晰。
喲,他竟然能夠打通市局樑局長的電話!
聽到電話那邊傳來樑馨自報家門的聲音後,儘管樑姐姐好像也挺納悶這個給他打電話的是誰,但王連喜的雙腿還是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先別管樑局爲什麼不知道是誰在給她打電話了,僅僅憑着這姓楚的知道她手機號這方面來看,那就說明這廝道行不淺啊!
楚揚吸了一下鼻子,滿不在乎的聲音:“我是楚揚,你們都吃飽了沒有?”
“楚揚?啊!”那邊的樑馨的反應,明顯的詮釋出了‘又驚又喜’這個成語:“我早就吃飽了呀,就等着你來敬酒呢,可花總卻說你有事離開了。哎,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手機號的?”
楚揚得意的笑笑:“嘿嘿,我想知道你手機號,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切,你就吹吧啊你!”那邊的樑馨嬌嗔的切了一聲,問:“你去哪兒了,給我打電話有事?”
“嗯,是有點事要麻煩你。”楚揚坐直了身子,就把發生在李金才身上的事,簡答的說了一遍,末了才說:“那個區分局的潘局長是誰的關係,怎麼敢在還沒有調查清楚的情況下,就不管不問的只抓李金才呢?”
“這個……”那邊的樑馨猶豫了一下:“這件事不方便說,你現在唐王派出所?”
“嗯。”
樑馨又問道:“那你想怎麼辦?”
“很簡單,放掉李金才。”
“這樣做,不好吧?我覺得還是得詳細調查一下再說。楚揚,你放心,我們公安機關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楚揚不耐煩的打斷樑姐姐的話:“你少來給我打官腔!你就說放不放李金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