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人,楚揚不可能都記住名字。除了張大水外,能夠讓他感覺不簡單的還有一男一女。男的叫童虎,女的叫香菱。都是在二十四五左右。
他們之所以引起楚揚的注意,並不是因爲女的有多漂亮男的有多帥,主要是他們的眼神,帶着一股子精明。
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夜流蘇才把這些人都介紹完。正想再說什麼時,卻聽楚揚口袋中想起了“楚揚,我愛你,愛你!”的電話鈴聲,她馬上就閉嘴,用異樣的眼神看着他。
“這、這個手機是別人昨天才送我的,我也不知道她會設置成這樣的鈴聲。”楚揚有些尷尬的笑笑,然後轉身掏出手機,在看到來電顯示“老婆”這塊倆字後,眼睛一亮,剛想接電話,電話卻不響了。
秦朝這是什麼意思呢?楚揚稍微一愣,接着好像就明白了什麼。趕緊的把手機裝起來後,轉身對夜流蘇說:“詳細情況你再和大家說說,我有急事出去一趟。”
“需要幫忙嗎?”
不要……這兩個字還沒有從楚揚嘴裡說出來,就聽有男人的聲音從前面大廳中傳來:“沒想到冀南還有這種老式風格的房子,這也勉強算是一種文化了吧?”隨着說話的聲音,有四個人就走進了後院。
當先是一個年輕人,一身很隨意的白色夏裝,手裡還拿着一把描金扇子隨意的指點着,彷彿根本沒有看到院中這幾十個人。雖說手裡拿把扇子做出指點江山狀很有裝逼的嫌疑,但這個嘴角帶着笑意的年輕人,卻偏偏給人一種本該如此的儒雅形象。
第二個人是個女人,美女,絕對的美女。如果她要不是穿着襯衣長褲大兵靴,而是換上一身黑色皮衣再戴個大墨鏡的話,足夠資格去出演《黑客帝國》的女主。這個女人,楚揚認識,她就是秦朝。
後面那兩個人根本不用仔細去看,僅從走路時每次都邁出75公分的步伐上可以看出,他們絕對是職業軍人。
在看到秦朝跟着年輕人走進來的一瞬間,再聯想到她打來的那個振鈴,楚揚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能夠讓秦朝跟在身後的人,不是職務比她高的人,就是讓她心儀的人……而這個談笑間大有“羽扇輕搖,爾等就會灰飛煙滅”儒將風采的傢伙,很可能是後者。
花殘雨笑着收回指着屋檐的扇子,將扇子貼在胸口,向楚揚看來。
有些人,無論他身邊有多少人,都可以讓人一眼看到他。楚揚就是這樣的人,而站在他身邊的夜流蘇,花殘雨根本就沒有瞄她一眼,就輕聲問:“你就是楚揚?”
“如果這個院子中再也沒有一個人比我帥,那我就是楚揚了。”能夠被人第一眼就注意到的男人,絕不適合去做一個殺手。楚揚卻做到了,而且還是殺手之中的王者。
對楚揚的自吹自擂,花殘雨好像很欣賞的輕輕點頭:“很好。我叫花殘雨,是秦朝的男朋友。這下你總該知道我是爲什麼要來這兒了吧?”
聽到花殘雨說是自己的男朋友後,秦朝的雙眸一亮。
“你腦門上沒有貼着字,誰能證明你是秦朝的男朋友?至於你爲什麼要來這兒,我想可能是因爲這兒是開旅館的吧。”楚揚掏出一顆煙點燃,深吸了一口然後吐出。嫋嫋青煙中,也給人一臉深奧的裝逼樣。秦朝臉上的表情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但他卻不在乎……主要是想在乎也不行,他唯有希望有一天自己說出這句話時,她也能夠有這樣的反應。
“有意思。”花殘雨對楚揚點點頭:“可我不是來住店的。”
“既然不是來住店的,那請你們出去吧,不要打攪我們做生意。”夜流蘇不知道楚揚和秦朝之間的那些事,現在她也沒空去考慮這些。她自從對楚揚有了那種意思後,就特別反感比他更帥的男人。偏偏花殘雨就是這樣一個論模樣、論風度都要比楚揚正點好幾分的人。所以,在他說不是住店的後,馬上就端出老闆的架子來了。
這時候,花殘雨好像纔看到夜流蘇,呵呵一聲輕笑,伸手彈了彈雪白上衣上根本沒有的灰塵,然後指着她身後的張大水等人:“呵呵,據我所知,他們也不是來住店的,那他們爲什麼可以來這兒,我就不能來呢?”
“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是來住店的?”
“住店的人會對我這個突然進來的人握緊拳頭?”花殘雨說:“好像我沒有得罪他們吧?”
花殘雨這句話一出口,張大水等人心中怵然一驚:這個人好毒的眼光!他是幹什麼的?
好像知道張大水等人心中的疑惑,秦朝這時候向前走了一步,對夜流蘇說:“你是這家旅店的老闆吧?”
“是。”
“明人不說暗話。”秦朝淡淡的掃了張大水等人一眼:“我不管你們是做什麼的,待會兒如果有什麼事發生的話,你們最好都看着。”
“憑什麼?”夜流蘇一皺眉頭:“我是這家店的老闆,要是你們在這兒惹事生非的,我有權請你們出去或者報警。”
“你報警也沒用的。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銀鉤鐵劃”這四個字。”秦朝側身指着身後那兩個男人說:“他們兩個就是鐵劃。”
鐵劃!
只要是當賊的和當官的,沒有誰不知道“鐵劃”這兩個字代表了什麼。很多時候,他們代表的就是“皇權”。
夜流蘇等人瞳孔一縮,看向花殘雨身後那兩個默不作聲的男人。
那兩個男人走了出來,看着張大水等人,其中一個面無表情的說:“我們不管你們之前是做什麼的,最好都給我放聰明點。”
威脅,這就是不穿衣服的威脅,而且還是那麼堂而皇之,讓張大水等人都避開了看向他們的目光。天底下,沒有不怕大內侍衛的賊,哪怕是再厲害的賊,在聽到警笛的聲音後,神經末梢都會繃緊,這個不需要任何理由,他們之間就像是老鼠和貓的關係。
“鐵劃是什麼東西?”男人都愛守着自己心愛的男人顯擺,楚揚也是這樣。現在他已經看出花殘雨就是秦朝嘴裡的那個男人了,要是再裝傻的話,只會減弱在她心中的印象分,儘管他在知道花殘雨是誰後,就已經打算好了接下來怎麼辦。
“鐵劃不是什麼東西,是一個單位的名稱,或者說是一份職業,就像是“警察”二字一樣。”花殘雨心情很好的說:“楚揚,聽說你很能打,一腳就把衛戍警衛團去年的比武第三名踢飛了。我今晚來找你,就是想領教一下。”
張大水等人再次集體的心中一震,看向楚揚的眼神中帶着不解。
銀鉤鐵劃、衛戍警衛團,這兩個在華夏都赫赫有名的單位,張大水等人當然知道。現在聽花殘雨說楚老闆把“御林軍比武第三名”一腳踢飛,心中的震驚,比看到鐵劃出現在眼前更甚。
“你算什麼東西?你說要向我領教一下,我就和你動手啊?”楚揚曬笑一聲:“我不知道什麼是鐵劃銀劃的,我只是知道要回家睡覺了。”
呼!楚揚話音剛落,站在他左前方的那個男人,腳下忽然向前一滑,突地飛起一腳就向他肩膀踢來。
“你們要幹什麼?”夜流蘇見這個男人話不說一句的擡腿就踢,下意識的就要出手。可她腳下剛有所動作,卻見那個人的的腳停在了半空。
楚揚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好像根本就沒看到有人要踢他那樣。這樣一來,那個人反而不知道是不是該踢他了,右腳硬生生的停在了他左肩幾釐米處,卻紋絲不動。
“羅廷。”花殘雨叫了那個人一聲名字,然後擺了擺手中的扇子。
得到花殘雨的指示後,羅廷的右腳腳尖左右晃動了一下,冷冷的說:“下次如果敢在這樣和三少說話,絕不輕饒……”
羅廷的這個“饒”字還沒有完全吐出嘴巴,剛纔還無動於衷的楚揚,突然擡起右手抓住他的右腳,左拳咣的一聲就砸在了他的鼻子上。
顧明闖有時候會在背地裡和老九埋汰楚揚,說別看這傢伙平時笑眯眯的,可絕對是隻不叫喚就下嘴的狗,指不定那下子就張開嘴巴啃你一口。
顧明闖的話要是被羅廷聽到的話,他肯定會高舉雙手贊成。因爲他現在就遇到了這情況。
“啊!”本來楚揚在羅廷起腳時就沒有做出什麼反應,所以羅廷更沒想到這廝竟然在他正準備收回腿、警惕心最弱的時候,忽然出拳。猝不及防下,被他一拳打個正着,鼻樑骨當場就發出喀嘣一聲脆響,血噗的一聲就噴了出來,下意識的捂着鼻子向後退了幾步。
快,的確是很快,但絕不會快到能一腳把向風踢飛的地步。難道說,當時情況湊巧?花殘雨在楚揚一拳打出時,臉上並沒有與秦朝等人那樣帶着不可思議的驚訝,反而有了些許的讚賞,接着就發話了:“羅廷、張栩。”
羅廷捱打,另外一個鐵劃中的人張栩自然要做出反應。不過既然花殘雨出聲了,他只好扶住羅廷站在一邊。
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夜流蘇,連忙走到楚揚跟前低聲說:“楚揚,你怎麼敢動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