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慕容伸手拿過酒瓶,咚咚咚的給自己滿滿的倒了一杯,吃吃的笑着:“怕我喝醉呀?我可不可以理解爲你這是關心我?”
楚揚沒說話,只是一口將酒喝乾,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點上一顆煙,狠狠的吸了幾口,眼睛望着窗外:“柴慕容,說實話,你可能是世間最優秀的女孩子之一了,無論是誰娶了你,這都是他一輩子的福氣。”
柴慕容嘴角一翹,兩根手指捏着酒杯放在眼前慢慢的轉動着,穿着高跟鞋的左腳架在右膝上,輕輕的晃動着:“楚揚,這時候再說這些違心的話,還有什麼意思呢?如果我真的像你所說,今天會坐在這兒?唉,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了,再說這種話,會讓我以爲你在可憐我,安慰我,這樣會傷害我自尊心的!所以呢,我們不談這個。各人是什麼滋味,在心裡品嚐就是啦。”
“好,那就不說這些。”
“雖然我們現在是陌路人了,但在短時間內我還不會和家人說這件事。”
楚揚點點頭:“我知道,你是怕我媽會對我不滿。”
柴慕容淡淡的說:“不光是照顧婆、楚伯母的情緒。還有就是,我想留點尊嚴。自以爲是的柴家第三代大小姐被一個男人毫不留情的甩了……想想就丟人。呵呵,所以呢,在我沒有找到男朋友之前,我不希望兩邊老人知道這件事。這,就算是我求你替一個有虛榮心的女人着想吧。等我找到一個死心塌地對我好的男人後,我會替你向楚家老人解釋的。”
等我找到一個死心塌地對我好的男人……聽到柴慕容說出這句話後,楚揚心裡就莫名其妙的升出一陣不快,那種好像一個以前沒在乎的物品、等失去後才覺出應該好好珍惜的感覺,愈發的濃烈。沉默了片刻,才說:“我會的。”
“謝謝你楚揚。”柴慕容舉着酒杯做出碰杯的動作。
楚揚給自己倒滿酒後,輕輕的和她碰了一杯,又是一飲而盡。接着再滿上,問:“接下來你想我怎麼做?”
這一次,柴慕容沒有把酒杯裡的酒都幹了,只是輕輕的抿了一口,皺着了一下眉頭:“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那樣,你還可以和我住在一起……等車展過後,我會盡快找個男人的。嘻嘻,就像是你所說的那樣,我想找個各方面都優秀的男人傳宗接代,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是的,只要你想,無論是什麼樣的男人,都會成羣結隊的趴在你面前讓你選。”
“呵呵,可我就喜歡、或者說是接受了一個男人,就落到這種下場。”
“……柴慕容,我想了一晚上。”楚揚頓了頓:“雖說現在咱們之間再也沒有婚約約束了,可我還是想把這些天我所經歷的告訴你。”
柴慕容伸出光滑潔白粉嫩的右手,說:“我想吸菸。”
我想吸菸。
柴慕容伸出光滑潔白柔膩的右手,翹着無名指,就像是一朵盛開的蘭花。
看着眼前這隻小手,楚揚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想拉過來親一下的衝動。心中突地一跳,連忙回頭看了一眼吧檯後面的女孩子,掏出煙和打火機放在了桌子上。
拿起煙盒,柴慕容很熟練的彈出一顆煙,叼在嘴角,啪的點燃。吸了一口,笑吟吟的說:“在聽故事時,吸顆煙是很應景的。”
“其實我不想你吸菸,對你身體不好。算了,我還是說我的事吧。”楚揚右手手指輕輕的敲打着桌面,醞釀了一下情緒:“13號那天早上,你還記得我爲什麼要說去看心理醫生吧?”
“你說你……那個啥了。”
“對,我並沒有和你開玩笑,近期我的確對女人特別的感興趣。”楚揚一臉真誠的說:“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那天早上,我去了一家叫陽光心理諮詢中心的地方……”
用了大約半小時,楚揚就把他從13號到20號晚間的事詳細的說了一遍,包括商離歌是怎麼把他救出來,他又是怎麼去了夜流蘇那兒治傷……和夜流蘇之間發生的那點小曖昧,再到碰到周舒涵後因爲那種奇怪的衝動,才讓他在路旁做出那個輕薄的動作,一點也沒有摻假的說了出來。
當然了,在談到商離歌時,他就順其自然的把她說成了‘鬼車’。
楚揚在說這些事時,臉色很平靜,就像是在說着一個和他無關的故事。就算在說到被花漫語‘侮辱’時,他也沒有絲毫的隱瞞。
柴慕容一直靜靜的聽着,並沒有插嘴。她知道,楚揚所說的這一切,很可能是真實的。在聽到花漫語那樣對楚揚時,她藏在桌下的左手攥的很緊,指關節發白。
一點不落的說完後,楚揚的心裡猛地感覺輕鬆了許多,一個大大的心結豁然解開,讓他一口就喝了杯子中的酒。擦了擦嘴巴後,說:“除了我不能告訴你鬼車真正的身份,其餘的都是真的,我沒有騙你。”
“沒想到,鬼車在暗中幫我,卻是因爲你的緣故,真是不可思議呢……請待我向鬼車說聲謝謝。你,究竟是個什麼人呢?當初在炒麪店被嚇成那樣,恐怕是裝出來的吧?”柴慕容饒有興趣的看着楚揚:“你可千萬別告訴我,當時你不是裝的。鬼才相信,有鬼車這樣的人在身邊,會怕幾個小混混。”
楚揚笑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好啦,你既然不願意說,那我也不強迫你了。你所說的這些,我都信。”柴慕容雙手把玩着火機,淡淡的問:“楚揚,我不知道事情的真實情況是這樣的,有錯怪你的地方,你別介意。”
楚揚搖搖頭:“我怎麼會介意呢,本來就是我對不起你呢。”
“那,”柴慕容猶豫了一下,低聲說:“要是現在我再讓你和我在一起好好的過日子,你願意嗎?而且,我會幫你調整好心態。”
柴慕容這樣說,就已經徹底放下了高姿態,是個正常男人的話,也不忍拒絕。
楚揚現在,不是正常男人。他在沉默。
沉默了很久,在柴慕容的心漸漸的涼下來後,楚揚‘適時’的說出了她猜到的話:“柴慕容,說實話,你太優秀了,我配不上你。”
果然是這樣!哪怕我再三的挽留!楚揚,這是你逼我的!!
柴慕容低頭,輕輕的咬了咬牙。在擡起頭來後,她噗哧一笑,花兒那樣的明媚:“好啦,剛纔是和你開玩笑的,離婚證都拿到手了,再說那個也沒什麼用處了。”
楚揚伸出手:“我祝你在以後會碰到一個好好對你的男人。”
柴慕容伸手和他輕輕的握了一下,鬆手後歪着頭的笑道:“謝謝你,謝謝你的祝福。從此之後你就自由啦,可以全力追求你的秦朝去了。”
“呵呵。”楚揚傻笑了一聲,眼裡全是對美好明天的嚮往。
追求秦朝?你去做夢吧!柴慕容心裡冷笑了一聲,說:“嗯,我問你啊,你知道華夏三大財閥的老闆除了我和花漫語外,另外一個是誰不?”
“不知道,我很少關心這些。”
“雲水集團、漫天實業,和長風集團,這三大集團被世人稱之爲華夏三大財閥。”柴慕容放下杯子,眼睛盯着腳尖顛了幾下:“長風集團的董事長姓韓,叫韓放。很張揚的一個名字。韓放今年32歲,4年前與京城第一美女謝妖瞳喜結連理。”
楚揚不知道柴慕容爲什麼會和他提起這些,他只是靜靜的聽着。
“在別人眼中,韓放和謝妖瞳是天作之合。其實,他們之間根本不相愛。”
“既然是天作之合,那他們爲什麼不相愛呢?”
“謝妖瞳出身華夏政治世家,就像是我們兩個一樣。”柴慕容說:“如果謝家老人不是爲了拉攏在華夏地位日益重要的韓家、而韓家也存心交納謝家,她可能早就與一個普通機關小職員花前月下了。四年前,謝家老人爲了讓謝妖瞳與韓放走在一起,使用了一些不怎麼光彩的手段,讓那個愛錯了人的小職員出了一場意外的車禍。他的人雖然沒有死,但這輩子都別想站起來走路了。”
“謝家這樣做,有些卑鄙。”
柴慕容淡淡一笑:“這算什麼?只要能夠符合整個家族的利益,別說是這樣了,就算是把親人犧牲掉,世家掌門人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繼續說。”
“那個小職員出事後幾個月,謝妖瞳就嫁給了韓放。可她拒絕給韓放生孩子。”柴慕容嘆了一口氣:“這也算是她用另類的手段來報答那個小職員吧,可韓放卻偏偏不敢強迫她,因爲韓家要想保住當前的地位,就不能離開謝家。所以,他們只能這樣貌合神離的呆在一起。聽知情人說,在一年之中,謝妖瞳有事十個月是獨自在外面遊山玩水,藉以消愁。韓放只能把大部分經歷都放在集團的發展上。”
“這個韓放也夠可憐的,要是換上我,我寧可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會要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
柴慕容打斷楚揚的話:“我相信你的話,因爲你就是這樣做的。”
“咳咳,”楚揚乾咳了兩聲,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訕笑一聲:“你和我講這些,幹嘛?”
柴慕容輕輕的晃着酒杯,悠悠的說:“當然是和我們有關啦,要不然我閒的沒事說別人這些花邊新聞呢。”
“和咱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