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楚揚還爲該怎麼送樑馨回家而犯愁。
現在他又爲當前情況而犯愁了:樑馨吐完了沒事似的又趴在儀表盤上呼呼大睡了,可他這兒的滋味卻非常難受。
不管再漂亮再高雅的妞兒,哪怕她吃得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瓊漿玉液,但要是從嘴裡吐出來後,那味兒要多難聞就有多難聞,更何況這是在車裡。
傻比似的呆坐了半晌後,楚揚推開車門劈拉着腿的下了車,雙手抓着褲管使勁的抖擻了幾下,扭頭向四周看去,想找水源清洗一下身上。
楚某人的運氣一向是不錯的,就在他尋找水源時,看到不遠處的苗圃中躺着一根膠皮管子,這是小區物業人員澆花用的。
順着皮管找到水龍頭打開,楚揚先用水管對着自己下半身洗漱了一遍,跺了跺灌滿水的皮鞋後,有些心疼的嘟囔:“這可是柴慕容給我置辦的名牌行頭,這下子可全完了,簡直是浪費啊,估計最少得乘坐幾百次出租車了吧?”
清理完了自己的個人衛生後,楚揚扭頭看了眼車子裡的樑馨,無聲的嘆了口氣後走過去,把她從車上抱下來,放在小區裡的躺椅上,用手沾着清水,替她胡亂擦了擦嘴角和胸口的嘔吐物後,索性拿着水管開始呲車裡面的嘔吐物。
如果不是得開着這輛車回家,就算有人給楚揚一萬塊,他老人家也未必幹這種刷車的行當。
因爲晚上居民用水少,所以這時候的水壓很大,楚揚很快就把車內給呲了個乾淨,又找到車裡的空氣清新劑,着實的噴灑了一遍後,這才嗅不到那種難聞的酒味兒了。
“嘛的,以後我寧願跑着回家,也絕不會用你送我了。”收拾好車子後,楚揚低聲罵着來到樑馨面前,在發現這個妞兒貌似睡的很香後,心中的怨氣就沒有了:“嘿哦,其實你在睡着時還挺俊的,怪不得老祖宗常說睡美人,睡美人的呢。”
嘴裡叨叨着,楚揚把樑馨橫抱在懷中,向單元門口走去。
接下來馬上就要去樑馨家了,楚揚琢磨着得找個合適的理由和老樑兩口子交代。
畢竟人家閨女馬上就要和別人結婚了,這時候他老人家這麼晚的送人家回來,而且她還人事不省的,免不了會讓人胡思亂想的。
就在楚揚琢磨着該怎麼和樑馨父母交代時,單元樓梯上的聲控燈亮了,一個老頭從裡面走了出來。
“哎呀呀,我在上面就和小馨她老媽說,在下面刷車的人肯定是咱閨女,她還不信呢。”
那個老頭在看到楚揚後,立馬就眉開眼笑的打招呼了:“你是叫楚揚來着吧?哎呀呀,你自從上次來了後,就一直沒來過,家裡那個老太婆問了小馨好幾次,這丫頭都說你去外地出差了。這不一個多月前的時候,她才和我們說,已經準備和你要舉行婚禮了,讓我們別再整天問東問西的了。唉,現在的年輕人呀,真沒得說。”
在聽老頭說出第一句話時,楚揚就知道他是樑馨的老爸了,還沒有等他說什麼,這老頭就唧唧歪歪的說了這麼大一串,一下子把他給震住了:“啥、啥?樑馨告訴你們說,說是要和我結婚嗎?”
老樑轉身就向樓梯走去:“不和你結婚,又是和哪個?嗨,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呀,就知道保密,要不是我們兩口子親耳聽到小馨在午睡時說要和你結婚,我們肯定還會矇在鼓裡呢。”
完了完了,這是怎麼回事?樑馨是要結婚了不假,但絕不是和我結婚啊,大爺,您老人家別誤會了好不好,俺現在可是有夫之婦啊,罪過罪過。
在楚某人不知道說什麼好時,走路虎虎生威的老樑己經到了二樓的拐角處,看到他還抱着女兒站在單元門口,就很好心的問:“是不是抱着她很吃力啊,要不要我來幫你?”
“哦,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楚揚連忙搖搖頭,抱着樑馨跟了上去。
楚揚不清楚樑馨在午睡時說了些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老樑兩口子都以爲他倆要結婚了。
他很想和人家解釋什麼,但眼下這種情況還真是無法解釋,只好先把懷中這妞兒送回家後,等她自己以後和她父母解釋得了。
在絮絮叨叨的老樑帶領下,楚揚抱着樑馨來到了她的家中。
“喲,楚揚啊,這麼久了,你怎麼纔來呢。”樑母看到楚揚抱着女兒走進來後,一眼就看到這廝的褲子是溼漉漉的,心中就開始胡琢磨了:這倆孩子不會是在外面搞什麼野合,弄髒了褲子,這才藉着刷車的理由,故意把身上弄溼。了吧?
楚某人是什麼眼力啊?看到樑母盯着他下半身的眼神中流露出異樣後,就咋的她心中是怎麼想的了,趕緊解釋:“咳,咳咳,那個啥,那個伯母,樑馨在外面喝多了,我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吐了我一身,我就順便在刷車時,洗了一下褲子……”
不等楚揚解釋完,樑母就一臉過來人神情的點點頭:“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她吐了你一身,把你褲子給弄髒了。沒事沒事,等着讓小馨給你洗出來,這孩子,平時缺少管教,一點也不懂的注意,就不知道把你帶回家嗎?我們又不會礙你事兒的。”
楚某人弱弱的辯解:“我、我們不是你所說的那樣。”
“呵呵,楚揚呀,你不用解釋了,我們心中都明白的。”
樑母心中埋怨着自己閨女也太不懂得自重,但卻是滿臉笑容的招呼他:“來來來,快坐下……哦,你還是把小馨放到牀上去再說吧。”
樑母趕緊的替楚揚打開門,等他抱着女兒走進臥室後,剛想跟着進去,卻被老樑給拽住了。
“你拽我幹啥?”
老樑壓低了聲音:“老婆子,人家年輕人的事兒,你跟着摻合什麼呢?切,平時還老說我不解風情,我看你纔是蠢的要命呢。瞪眼,你瞪什麼眼,還不趕緊的隨我去睡覺,在這兒當大電燈泡咋的?”
理直氣壯的低聲訓了老婆子一頓後,很解風情的老樑,慢慢的把女兒臥室門關上,然後進了他們自己的臥室。
……
“唉,這下子是誤會大了,沒想到他們這麼大年齡的人,思想也這樣開放。”
依着楚揚的耳力,自然能聽到老樑說出的那些話,但他現在卻偏偏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好先把樑馨放在了牀上。
把今晚吃喝的那些東西都吐乾淨後,樑馨現在臉色沒有那樣紅了,呼吸也逐漸方平緩了,高聳的胸部微微的起伏着,看起來是熟睡過去了。
在牀上傻愣了片刻後,楚揚覺得還是趕緊的閃人最好,要是再耽誤的話,天知道還會惹出什麼誤會。
扯過一牀毛毯,替樑馨蓋在身上後,楚揚又蹲下身子,替她脫掉了高跟鞋,然後走到門口把燈關上,剛想開門時,卻聽她忽然說話了:“楚揚。”
“啊,怎麼了,你醒了嗎?”楚揚趕緊的又打開燈,走到牀前一看,樑馨仍然閉着眼,原來剛纔那是在說夢話。
盯着樑馨那張紅撲撲的俏臉蛋,楚某人一臉痛心的說:“你身爲這座城市的保護神,本該是那個最該守口如瓶的人才對,可你卻有說夢話的壞習慣,這絕對是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楚揚,我知道你心中根本沒有我,因爲我長得不如柴慕容花漫語她們好看,也沒有她們那樣顯赫的世家,我只是一個平民的女兒。在你眼中,我頂多算是你一個不錯的朋友罷了。”樑馨在牀上翻了一個身,將身上的毛毯蹬在了地上,閉着眼喃喃的說:“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也看你不順眼的,覺得你就是個仗着有深厚背景,扮豬吃老虎的花心大蘿蔔。”
男人和女人一樣,都有好奇的心理,楚揚聽到樑馨在睡夢中這樣說後,就忍不住的坐在牀沿上,側耳傾聽自己在這個妞兒心中到底是什麼地位。
“那時候,我知道你根本看不起我,其實我也看不起你。”
樑馨說着說着,聲音竟然哽咽起來,晶瑩的淚珠從閉着的眼中淌下:“可我根本不知道是爲什麼,我越是看不起你,卻更加的想你。有時候我就經常對自己說,我寧可不要這個局長,也不想認識你。因爲自從真走認識了你之後,我就再也忘不了你了。每當有人給我提親時,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個男人能不能比得上你。”
楚揚默默的替樑馨蓋上毛毯,又拿起牀頭櫃上的紙巾,開始替她擦眼淚,但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樑馨哽咽的聲音越來越大:“我非常恨自己爲什麼要這樣想你,因爲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我無數次的警告自己,不會再見你,不會再接你電話,要學會從你的陰影中走出來!可不管我怎麼發狠,但當你有需要我的時候,我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屁顛屁股的趕去。而且每當你很長時間不露面時,我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腿子,去向夜流蘇她們問你的消息。”
楚揚緊緊的抿了抿嘴角,心中重重的嘆了口氣:唉!
“唉。”
樑馨幽幽的嘆了口氣:“那一次,柴慕容打電話讓我去參加‘後方局’會議時,我看到了那麼多的女人,原來有那麼多優秀的女人圍繞在你身邊,於是我終於爲自己找到了徹底忘記你的藉口,並在不久之後,就答應了王文傑替我提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