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下的哪數萬嘶聲祈禱的瑪雅人,自然也聽不到楚揚在叫喚些什麼了。
但是,但是所有人卻看到他們偉大的神,作出了仰面朝天面對月亮大聲‘祈禱’的動作。
於是,這些受到‘神’的啓發的虔誠者,都在‘神’的暗示下,齊刷刷的面對東方的那輪妖異的圓月,竭力狂喊着那句口號:“啊嘎把斯亞古勒魔沙,吐露維潔芒度要!”
春分凌晨微涼夜,漫山遍野口號聲。
楚揚放下左手後,那神奇的‘光影蛇形’一幕也慢慢的消退,繼而重新隱藏在了黑暗中,再也看不到。
可這種現象,卻更加讓那幾萬人如癡如狂。
自己的的吶喊被巨大的聲浪一下子淹沒後,楚揚不再做這種無聊的傻逼事兒,而是很國際化的聳聳肩,做了個攤手的動作,然後腳步踉蹌的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就坐在了祭臺上,發呆哦發呆。
……
在楚揚亮出太陽石手鍊、‘光影蛇形’重現時,金字塔頂端的胡耶奧等人,那臉上的不可思議該用什麼文字語言來描述呢?
胡耶奧大爺的華夏朋友風中的陽光同志想了幾次小便的工夫,也沒有想出合適的描述詞彙,丫的可真夠笨的。
既然這樣那就不說了,反正胡耶奧等人寧可相信和他深愛的人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也不願意相信眼前這一切是真實的。
在金字塔下的幾萬人都匍匐在地高喊口號時,巨大的感染力也讓他們齊刷刷的跪在平臺上,面對楚某人是五體投地。
直到楚揚坐在祭臺上,望着東方的那個圓圓的月亮發呆時,胡耶奧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左手捂着胸口好像是在覲見某個偉大的王那樣,走到了他的面前,用古瑪雅語又‘尼瑪尼瑪那兒紅’的說了很久。
楚揚依然保持着那個‘仰頭望明月’的沉思狀,根本沒看胡耶奧一眼。
見偉大的神根本不鳥自己後,胡耶奧還以爲這是幾萬瑪雅教徒發出的噪音影響了神的聽力,於是馬上來到平臺邊緣,面向衆人的連連揮手做出下壓的舉動。
隨着胡耶奧的手勢頻頻做出,下面的祈禱聲,慢慢的低了下去,最後那幾聲嗓音開始嘶啞的祈禱聲也嘎然停頓。
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左手捂胸的望着塔頂,渴望他們的神對他們撒點甘露啥的。
當寂靜重新佔據了夜色的空間後,楚揚終於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他縮了縮左手,儘量讓那串手鍊別再露出來。
他怕那帶着神奇的‘光影蛇形’奇觀再次出現後,他會從30米的塔頂屁股朝天腦袋朝下的跳下去,剛纔他的確有過這種衝動……
風,墨西哥郊外的夜風,徐徐的掠過庫庫爾坎金字塔的上方,吹起了楚揚的‘秀髮’和衣襟,使他變得更加有了‘我欲乘風而去’的仙氣。
“尊敬的神,我是您的僕人胡耶奧。”胡耶奧現在可能是琢磨出楚揚同志也許不懂古瑪雅語的這件事兒了,於是就換上了很國際化的英語,左手在胸前和腦門上瞎擺畫了好幾下後,就跪在了他的面前。
就像是癡呆十餘年的患者終於清醒了那樣,楚揚眼珠子很是滯澀的轉動了一下,居高臨下的望着跪在面前的胡耶奧,問了一句非常深奧的話:“你擡起頭來,我有話要問你。我,現在哪裡?”
胡耶奧一愣,趕緊的擡起頭,根據他那豐富的天文知識畢恭畢敬的回答:“尊敬的神啊,您現在距離銀河中心10萬光年旋臂上的地球上。確切的位置,是在北美洲南端的墨西哥。”
楚揚因爲被剛纔那‘光影蛇形’奇觀給震傻了,他完全忘記了現在身居何處、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麼了,所以才這樣問的。
但胡耶奧卻以爲:偉大的羽蛇神從銀河系的某個星球上來到地球后,暈頭昏腦的不知道這是哪兒了,所以纔回答他說這是在地球上。
胡耶奧回答完這句話後,並沒有聽到神有什麼新的指示,在沉默片刻後才小心翼翼的提醒他:“您是受偉大的太陽神之命來地球的,您肩負着拯救我們的偉大使命……”
在胡耶奧說話時,楚揚一直盯着這傢伙的眼睛。
楚揚雖說不是什麼察言觀色的大師,但他也能從胡耶奧小心謹慎的言談舉止中看出,他在說出這些話時,眼裡的確全是‘向主子盡忠’的真誠,沒有絲毫的作僞。
在楚揚心中,胡耶奧肯定也會是2012推出來的人,就算是尊敬他,很可能也是在數萬瑪雅教衆面前做做樣子。
可現在,他看出胡耶奧絕不是在裝,因爲那種無比的尊敬和懼怕絕不是能裝出來的!
如果說胡耶奧眼中的神情是裝出來的,那他根本不可能是個人。
這樣一來,楚揚心中大定的同時卻又怕起來:難道我真是條蛇轉世?
胡耶奧回答完偉大的羽蛇神的話後,就一直靜靜的跪在地上等候神的指示。
可直到他跪得膝蓋都快麻木了,偉大的神卻連個屁也沒放,這也讓他心裡忐忑的要命,以爲自己哪兒可能做的不好了,剛想大着膽子的再請示一下時,卻聽神說話了:“你起來吧。”
“是。”從沒有和神說過話的經驗的胡耶奧,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神,只是簡單的答應了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
楚揚慢慢的從祭臺上挺直了身子,揹負着雙手的望着金字塔下,淡淡的問:“我有幾個問題想知道。”
“請偉大的神諭示。”
“你從事祭祀工作多久了?我是說在你還沒有擔任大祭司之前。”
“在沙克庫大祭司還沒有羽化前,我已經做了十二年。”
楚揚點點頭,側臉看着胡耶奧:“我說出的話,你會不會堅定的去執行?”
“會,我會的!”
見神好像在質疑自己的忠誠,嚇得胡耶奧馬上再次噗通一聲的跪倒在地,聲音有些發顫的回答:“偉大的神啊,如果您覺得我哪兒做的不好,可以讓我從這兒跳下去,我也不會有絲毫猶豫的!”
“我不會讓你跳下去的。”
本來楚揚想問問這廝是不是在2012中任職,但想了想還是沒問,只是說:“我想帶走這個祭品,行不行?”
“她本來就屬於您的,您無論想做什麼都不用問我的。”
“哦,這樣真好,那麼你可以起來了。”
楚揚輕吐出一口氣,然後轉身彎腰伸手,將只顧流淚卻說不出話來的阮靈姬抱在懷裡:“我要帶她走,不希望看到有人阻攔我。”
“不敢,不敢!”胡耶奧連連搖頭。
“嗯。”楚揚低低的嗯了一聲,看也沒看那幾個跪在地上的聖女和護法語言,抱着阮靈姬就向臺階口走去。
“偉大的神啊!”就在楚揚剛想邁下臺階時,胡耶奧緊追了兩步,腦袋幾乎要彎到褲襠裡的,小心翼翼的問:“您什麼時候才能再次出現?還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到時候該我來的時候,我自然會來的。哦,對了,你們以後不要再搞這種祭祀儀式了,更不許去隨便害人,要不然我會生氣的。”楚某人就像是那些‘我從來處來、到去處去’的得道高僧那樣,扔下這句話後,就邁着堅定的步伐順着臺階走下了金字塔。
“不敢,不敢!”胡耶奧匍匐在地上,額頭上冷汗淋漓。
當楚揚雙腳切實的感覺到沉穩的大地後,還是有種做夢的感覺,完全忘記了他該去什麼地方,只是抱着阮靈姬向東方走去。
東方,那兒有他的祖國、有他的親人。
那兒是他的根,他恨不得馬上插翅飛回去,將今晚的這一切完全忘記!
在楚揚向着月亮升起的地方走去時,他所經過的地方,人羣很自然的分列兩旁。
隨着他的腳步所到之處,那些人都片言不語的跪在地上,用他們最誠摯的敬意祝願偉大的神早日回來。
“羽、羽蛇神……”就在楚揚抱着阮靈姬將要穿過人羣時,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在他左側響起。
楚揚頓足側頭一看,就看到了瑪麗娜。
看到楚揚向自己看來後,瑪麗娜是又激動又驚恐,生怕她這時候忽然和神打招呼會冒犯了他。
不過,瑪麗娜明顯的是多想了,因爲羽蛇神同志不但沒有責怪她,反而對她啓齒微微一笑:“瑪麗娜,祝你在以後的日子裡開心,我會一直記得你的。”
楚揚說完這句話後,就昂起腦袋的大踏步的走向了東方。
楚揚對瑪麗娜說出的這句話,只是國際友人之間很尋常的客氣話罷了。
可他卻沒有料到,就因爲他在數萬人面前和瑪麗娜說了這句話,卻改變了她的一生。
以至於數十年後,身價千萬、兒孫繞膝的瑪麗娜還寫了一本暢銷美洲的書《零距離接觸-記我和偉大的羽蛇神》。
楚揚抱着阮靈姬,就這樣不停的向東走啊走啊,一句話也不說。
阮靈姬也是一句話都不說……因爲她已經昏過去了。
面臨死亡、又獲得生機的巨大喜悅,她那被齋戒16天之後的虛弱身體,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大起大落。
楚揚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他懷裡抱着個人那樣,就這樣木木的向前走,腦子裡亂哄哄的,最響亮的那個聲音卻是:你是瑪雅人的守護神!
以前蘇菲曾經對他頂禮膜拜時,楚揚當她是個思想深受邪教荼毒的傻妞。
當瑪麗娜說羽蛇神只要一亮出太陽石、‘光影蛇形’奇觀會在子夜重新出現時,他以爲這只是天方夜譚。
可當這一切真的出現、用科學根本無法解釋的現象發生後,他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某些傳說並不僅僅存在於神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