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其餘的民警異口同聲的高聲答應了一聲。
不行,老子再也不能無動於衷裝好人了!
看着院子中亂糟糟的情況,孫斌這時候也顧不得去請示楚揚了,迅速的摸出電話,就打給了王小三:“小三,我是你斌子哥,現在我命令你帶着於老大他們,開着所有能載人的車子,立即趕到唐王派出所來!迅速一點,用最快的速度!!”
扣下電話後,孫斌擦了擦鼻子看着匆忙回村喊人的幾個村民,罵道:“麻了隔壁的,既然村民們都自發的組織人了,我憑啥不把我們的人拉來?反正有揚哥……哎,哎,燕子,你拉着我胳膊幹啥呢?”
李燕小臉煞白的哭着說:“斌子哥,事情眼看越鬧越大,我、我們該怎麼辦啊!”
很是有着大哥哥風度的,孫斌擡手摸了摸李燕的頭頂,望着被人攙到花壇前坐下的李父,很有神棍潛質的說:“信揚哥,得永生!”
完啦,完啦!
就在孫斌耐心安撫李燕別怕時,淒厲的警笛聲從西邊的遠處傳來。
“來了,來了,四五輛警車呢!呀,這下怕不得有二十多個警察呀,我們村的人怎麼還沒有到呢?二蛋,二蛋,你抓緊再去看看!”那些聚攏在派出所門口的村民們,在遠遠看到來了那麼多警車後,說話時都有些發抖了。
“各位鄉親們!”就在二蛋發動摩托車準備回去催救兵時,一直呆坐的李父卻忽然站了起來,在兄弟的幫助下爬上花壇,身子在發着抖的衝大夥兒喊道:“大家要冷靜,千萬不要和政府對抗!俺知道,金才爲咱們村許多好孩子都找到了工作,你們都挺感激他的,可咱們千萬不能和政府對抗呀!”
“六哥、六叔、六大爺!”村民們七嘴八舌的喊道:“金才爲咱們村解決了那麼大困難,咱們說啥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被帶走!老連支書也說了,咱李家村豁着弄個對抗政府的罪名,也得保住金才!你就別說這些客氣話啦……二蛋,還你嘛的不快去!”
“哦!”二蛋答應了一聲,飛快的一踹摩托車反衝,呼呼的就躥了。
“這事搞得,這事搞得!”見老鄉們都這樣擁護自己的娃兒,李父是又感動又害怕。
看來老子以後再給老鄉辦事,也不能收取好處費了,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在斌子哥的無限感慨中,四輛塗着藍白相間顏色的警車,和一輛塗有‘冀南市中心醫院’的救護車,就停在了派出所的門口。
不等車門打開,早就等候多時的村民,呼啦一聲的就圍了過去,紛紛叫嚷着:“你們是來抓金才的嗎?”
“俺們可告訴你們,你們要是敢抓金才的話,俺們、俺們就和你們拼了!”
一個相貌堂堂的警官從第一輛警車上跳了下來,見到這樣的陣勢後,冷笑一聲的高喊道:“區分局的刑警中隊辦案,圍觀者速速散開,要不然將以妨礙公務罪論處!”
村民們卻不聽這一套,猶自瞎喊:“你們是來幹啥的?”
那個相貌堂堂的警察懶得和一羣泥腿子說什麼,只是喝道:“我們正在執行公務,現在我命令你們都散開!”
衆村民脖子一挺:“你們憑什麼不去懲罰那些壞人,卻來欺負俺們小老百姓啊!”
這個相貌堂堂的警察,正是奉潘局長之命、前來唐王抓捕打人者李金才的孟隊長。
看着眼前羣情激昂的李家村村民,孟隊長在心裡罵了句‘沒見過世面的泥腿子’!
然後掏出腰間的銬子,嘩啦啦的一擺,轉身喝令下車的衆手下:“大傢伙都給我聽好了,誰要是敢無故阻攔區分局辦案的話,直接給我抓好了!”
“有!”既然隊長下令了,那些警察再也不客氣,馬上就組成三個小隊,雙手前伸的向人羣中擠去。
雖說李家村的村民們在人數上站了絕對的優勢,但大傢伙卻是老年人居多,儘管心中很憤怒的,但天生卻對警察有着一股畏懼心理,根本不用衆警察做出什麼過爲的動作,人羣就被撕開了幾道口子。
走在最前面的孟隊長剛來到院子中,一眼就看到了王文傑等人。
以前王文傑在市局時,曾經和孟隊長打過幾次交到,所以大家互相都認識。
而孟隊長見王文傑身爲警務人員。不但不去疏散羣衆而是守在一個鐵皮門口,馬上就明白那個打了柴少的兇手就是在這裡面了,所以對着手下一擺手,所有人都隨着他衝開村民來到了拘留室門前。
“王副所長!”
“孟隊長!”
兩個人互相打了個招呼後,王文傑首先問道:“孟隊長這次帶隊來所裡,是不是要把李金才帶走?”
孟隊長根本不知道李金纔是誰,但從王文傑的話中,他卻可以聽出李金才就是那個打傷柴青天的人,所以在笑了笑後說道:“王副所長,不好意思,這是區分局潘局長的意思,我這個隊長只是奉命行事。”
王文傑抿了抿嘴角,問道:“據我所知,市局的樑局長曾經給潘局長打過電話,按說潘局長也該奉命行事纔對,可他爲什麼還會派你來帶人呢?”
孟隊長臉色一沉:“王副所長,這些事好像不是我們這個層次的人所議論的吧?不管怎麼說,我現在是區分局的刑警隊長,現在奉命來帶走打人者和被打者,還希望王副所長多多配合。現在,我請你閃開!”
王文傑冷笑着後退了一步,後背貼在門板上:“孟隊長要是需要帶人走的話,應該去找王連喜所長,而不是直接命令我和你配合。”
既然王文傑帶人守着拘留室門口,而王連喜卻沒有露面,是個人就知道他不同意區分局帶走李金才。
剛纔在面對李家村的村民時,孟隊長還有些顧忌,但要是針對地方派出所的民警,他根本懶得再解釋什麼,只是轉身一揮手,剛想讓手下武力拉開王文傑等人帶走‘要犯’時,就聽到外面響起了一連串的剎車聲。
隨着聚攏在門口的村民閃開,孟隊長就看到:至少有七八輛車子停在派出所的門口,車門快速打開間,每輛車上都跳下五六個身穿特種部隊作訓服、腳蹬大兵靴、耳朵上掛着空氣耳麥的彪形大漢,在一個個子不高聲音卻很大的傢伙命令下,迅速排成三個小分隊,雙拳放在肋下排着隊的咵咵的跑進了派出所大院。
俺靠,這是些什麼人呀?
就在孟隊長被這些人給唬的一愣一愣時,就見那個小個子帶頭的搶先跑到花壇邊,啪的一個立正,右手高高舉起的行了一個稀奇古怪的禮,大聲喊道:“報告孫科長,新藥廠第三科長王小三,奉命帶隊趕到!所用時間爲二十三分鐘,請指示!”
接着,孟隊長就看到一個穿着同樣衣服的年輕人,也煞有其事的回了個好像‘納粹禮’那樣的禮,瞪大眼珠子的喝道:“王小三,我現在命令你帶着你的人守住拘留室的門,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帶走李副科長!”
新藥廠、科長?哦,是知道了,原來這些煞有其事的傢伙是某個製藥廠的保安啊!我草,這都什麼世道了,怎麼還會有這樣公然對抗政府力量的傻逼呢?
因爲時間短暫,孟隊長一時沒有留意新藥廠是哪家藥廠,只是嘿嘿的冷笑一聲,轉身對副手說:“韓副隊長,要是有人敢武力干擾警方行動的話,你們就不用再客氣了!”
這次潘局長知道和樑馨已經徹底翻臉,索性派出了可以帶槍的刑警中隊,前來帶走李金才。
潘局長這樣做雖說大有殺雞用牛刀的嫌疑,但這也是爲了讓孫晨陽副廳長看到他的決心。
“是!”韓副隊長自然明白孟隊長這樣說的意思是什麼,當即從腰間咵的抽出五六式收槍,平端着對着那些排着隊向這邊靠攏的保安們嘶聲吼道:“我命令你們立即停步,原地蹲下!要不然可就以妨礙公務罪開槍警告!”
雖說自古以來都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一說,但拿橡膠輥的無疑怵頭拿五六式的,這從於老大等人在看到十幾二十幾把黑黝黝的手槍對着自己後、腿肚子開始打哆嗦就能看出。
“別怕他們,他們不敢開槍的!”要不咋說人家王小三能當上新藥廠衆保安的第三科長呢?看看人家現在的表現就知道了:“黨的武器只對準敵人,而不是來對付我們守法公民的!”
聽到王小三這樣說給他的人打氣後,孟隊長氣的差點笑了:草泥馬的,都他嘛的敢排着隊的來威脅警察辦案了,還有臉自稱是守法公民?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人家王小三說的還真對,韓副隊長在衆保安排着隊列壓上來時,還真不敢開槍。
畢竟這些保安不是犯罪分子,如果一但開槍造成流血事件,不但影響惡劣反而會引起大面積的騷亂,到時候區分局刑警中隊全軍會不會被淹沒在人民羣衆憤怒的海洋中,最關鍵的要有人在事後承擔這個責任。
而帶隊的孟隊長和韓副隊長,就算是奉了潘局長的命令,到時候也肯定保不住他們的。
“孟隊長,我們該怎麼辦,要不要打電話將這兒的情況和潘局長說一下?”
韓副所長後退了幾步,來到孟隊長身邊低聲提醒他說:“看樣子那個要被帶走的李金才很有背景啊,最起碼民望很高,再不就是那個柴少的所作所爲激起民憤了。我們要是固執的帶走李金才的話,那麼後果肯定會不堪設想。”
孟隊長看着那些圍過來的保安,鐵青着臉的掏出電話,剛想向潘局長彙報一下此地的情況時,就聽到遠處警笛聲驀然大作!
頓時,孟隊長就是一愣:咦,難道除了我們這一些人外,區分局還有人來帶人了?嗯,差不多,可能是潘局長預測到了這邊的困難,特意給我們增加支援警力了。不過,聽起來好像來的車子有些過多了啊,看來是從就近派出所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