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在和樑馨說話時,黃東東在一旁生悶氣。
尤其是當楚揚支使樑馨把那四個可憐孩子帶回局裡,而後者猶豫都不猶豫的點頭答應後,她更是生氣:我怎麼覺得這個冀南市局,其實就是楚揚家裡開的呢?別處的警察局局長都威風凜凜的,可唯獨這個女人……哦,忘了,人家倆人是老相好。
根本不知道黃東東在想什麼的楚揚,擡手揉了揉鼻子說:“行了,這兒的事兒就交給你了,我得儘快去找那個臭女人。嘛的,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吃這麼大虧呢。”
楚揚在敘述這件事時,雖然說的是含含糊糊,但樑馨還是感覺到了重要性:“嗯,那我馬上就安警力,封鎖省城市區的各個重要交通路口,爭取在冀南把她抓獲!”
“你還是省省吧,一個能夠在我和楚揚眼皮子底下跑掉的人,會是你們這些警察所能追捕的?”黃東東眼皮子也沒擡起的,直接拒絕了樑馨的參與:“這件事涉及到高度機密,知道的人越多了,造成的影響會越大,我不希望地方警力參與其中。”
雖說黃東東只是一個十六七的小妞兒,但她現在所說出來的話,卻是代表着華夏總參二部。
就算樑馨再氣惱黃東東此時的態度,可事兒涉及到國家高級機密,她也唯有冷笑了一聲說:“呵呵,你以爲別人還願意摻和這趟渾水嗎?既然上面下來的‘首長’這樣說了,那我們地方警察照辦就是了,小韓,收隊!”
“哎,慢點,你得把這幾個人帶回去。”楚揚見樑馨賭氣要走,趕緊的一把拉住她,語氣誠懇的說:“樑馨,她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她就是一屁事也不懂的黃毛丫頭,你別和她一般見識。不過,她有些話說的也很有道理,這件事你們就不要參與了,只負責看好這幾個人就是大功一件,反正人是我抓住的,你怎麼寫報告那是你的事兒,我估計上面很快就會派人來提人的。”
在聽到楚揚第N次守着別人,說自己就是屁事不懂的黃毛丫頭時,黃東東很生氣,但卻又怕惹惱了他,只是低低的哼了一聲:“哼,這些人是你打倒的又怎麼樣了,我黃毛丫頭又怎麼樣了,還不是我及時出現才救了你的老命?”
楚揚如此偏袒的態度,讓樑馨覺得很受用,也自動忽視了黃東東這些話,乖乖的點了點頭後,隨即命令手下把那四個重度昏迷的人,先送去醫院:“小韓,把他們幾個送到醫院,一定要加派人手看守,以免他們被殺人滅口。”
小韓等人雖說也不知道當前是怎麼回事,但都意識到了這是大功一件,自然是連聲答應。
等手下把那四個人都拖出房間後,樑馨看了看低頭擺弄手機的黃東東,低聲向楚揚說:“我知道你要去找抓捕那個逃跑了的,記得一定要小心。”
反手擦了擦脖子裡的口紅後,楚揚點點頭:“你放心吧,這次我是不會再給她機會了,而且也不是我一個人去找她,還有葉初晴她們呢。”
“嗯,那我走了。”樑馨嗯了一聲,剛想轉身卻又在猶豫了一下,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紅色的請柬,頭也不敢擡的遞給了楚揚:“這、這是我結婚的請柬。你、你要是有空的話,那就來參加我的婚禮。”
……
你要是收下請柬的話,那我就嫁給別人。你要是拒絕的話,我會等你,等你娶我。
這句話,是昨晚樑馨親口對楚揚說的,雖說當時她好像是醉酒了,但她究竟有沒有醉,兩個人心中都很清楚。
只是,楚揚真得沒想到,才過了一天,樑馨就急不可耐的向他撒出了請柬。
望着這張紅彤彤的請柬,楚揚眼角迅速抽。動了幾下,他不知道該接,還是不該接。
假如樑馨昨晚沒有說那些話的話,那麼楚揚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接過來,然後雙手抱拳的賀喜人家。
但偏偏樑馨把她的心聲都吐露了出來,讓楚揚一下子發現:原來他一直以爲不在乎的這個女人,其實早就默默的在他心中有了一定的位置。
男人都是自私的,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的漂亮女人都據爲己有,這是一個很多男人都幻想過的偉大理想,尤其是樑馨這樣一個要模樣有模樣,要氣質有氣質的女警官,更何況她對楚揚有着一份根本不敢說的癡情呢?
我到底是接下,還是不接下?
我要是不接下的話,這不但代表着我破壞了某位仁兄的好事,而且還又多了個老婆,但我真得愛她嗎,非得娶她嗎?
可我要是接下的話,這豈不是要傷害了她這顆癡情的心兒呀?我到底是接,還是不接……楚揚望着那張在燈光下閃着喜氣的請柬,心亂如麻。
看到楚揚始終不敢接這張請柬後,樑馨的眉梢嘴角就慢慢的翹了起來,心中開心的想到:看來他還是捨不得我去嫁給別人!
但就在樑馨剛開心的準備收回請柬,然後像沒事人那樣的轉身就走時,楚揚卻把那張請柬拿了過去。
頓時,一塊集合了失望、悲傷、心痛甚至恥辱的大石頭,隨着楚揚這個拿走請柬的動作,狠狠的狠狠的砸在了樑馨的心底最深處,疼的她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到處迴盪着一個悲憤欲狂的嘶聲:我不顧矜持的向他示愛,但他終究沒有接受我!!
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樑馨的臉色刷的雪白那樣,楚揚打開請柬看了一眼,隨即裝進了口袋,語氣很平靜的說:“婚禮定在九月九號嗎?嗯,這日子選擇的不錯,只要我能脫開身,我一定會去喝杯喜酒的。”
“呵呵,那、那我走了,記得一定要小心。”樑馨聲音沙啞的說出這句話後,不等楚揚再說什麼,就迅疾轉身,腳步踉蹌的跑出了屋子。
等走廊中再也聽不到樑馨的腳步聲後,黃東東才煞有其事的嘆了口氣,幽幽的說:“唉,雖說我不知道這請柬怎麼回事,但我卻看出她很希望你不接。楚揚,你明明捨不得這個女警官,幹嘛非得傷害人家呢,難道就不會表現的男人一些,把那張請柬奪過來撕個粉碎,霸氣十足的告訴她‘老子不去,不許你嫁人!’?反正你現在是阿聯酋國籍,娶一個老婆是娶,一羣老婆也是娶,幹嘛不多收一個呢?她長得又不錯。”
楚揚冷冷的說:“閉嘴,老子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指手畫腳了?”
“切,就知道和我兇,別忘了剛纔是誰把你從蛇吻下解救出來的,你這個沒良心的……哎,你要去幹嘛,等等我!”看到楚揚一臉不耐煩的轉身,黃東東也趕緊的追了上去。
……
一輛滿載油罐的列車,不緊不慢的在前往甘寧省的鐵路上,況且況且的走着。
這趟貨車是從東北油田而來的,途中經過冀南所在的齊魯省,目的地是華夏大西北的一處煉油廠。
長達六十八截的貨車最後一個油罐口處,川島芳子小心翼翼的露出了腦袋。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西域金黃。色的夕陽灑在她頭上的原油上,反射出五顏六色的光澤,假如有人能夠看到這一幕的話,肯定會嚇一跳:這個黑漆漆的東西是什麼?
擡手擦了擦臉上的原油,川島芳子雙臂撐在油罐車口,仰着下巴的閉上眼,全身放鬆漂在原油上,大張着嘴巴貪婪的呼吸着外面新鮮空氣。
兩天前的那個晚上,川島芳子從賓客來小旅館後窗跳下後,就劫持了一輛汽車,片刻不停的向被急竄。
但她剛跑出冀南市區沒多久,就遭到了追殺,不管她用什麼樣的躲藏辦法,華夏那些職業特工都能準確的找到她。
幸好,那些找到她的特工,並沒有楚揚那樣的傢伙,再加上她身懷賴以生存的忍術,不斷的依靠周圍的環境,擺脫了追兵,好像一條變色龍那樣,逐步接近了鐵路。
隨着華夏特工繼續陰魂不散的追來,川島芳子開始懷疑:難道被我吞下去的那個優盤上的感應器,無意中被啓動了?
川島芳子很想把那個優盤吐出來檢查一遍,但最終卻沒有這樣做,因爲她發現了一列前往西北的油罐列車,於是她就縱身跳了下去……
不得不說,島國‘東方之花’的選拔、成長,看起來是和華夏的‘細雨’有着相同的地方,但東方之花所遭受的訓練,殘酷程度要明顯高過細雨,最起碼川島芳子能夠在原油中,不吃不喝處在假死狀態的呆兩天多,要是換上黃東東,她能做得到嗎?
這絕不是詆譭華夏人不如日本人能吃苦,而是事實。
閒話少說,書歸正傳。
黃東東等人也沒料到,川島芳子在中彈後竟然會躲進粘乎乎黑黝黝的原油中,她身上所帶的那點弱電光粉,被原油一覆蓋後,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這才讓她有驚無險的藏在油罐車內,離開了冀南。
本意打算從京華北上俄羅斯的川島芳子,現在露出腦袋後,根本不知道這列貨車要去什麼地方,但她通過西邊的夕陽,卻判斷出現在貨車前進的方向是西北,華夏的大西北,應該是與外蒙接壤的地方。
在心中仔細的盤算了一下後,川島芳子重新指定了回國計劃:從外蒙去俄羅斯,再從俄羅斯轉道日本,也是一個可行的路線。
咕……的一聲貨車鳴叫聲,打斷了川島芳子的思路,她低頭向前面看去,遠遠的就看到前面出現了個不大的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