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去叫他,他一直在外面等着呢。”謝妖瞳趕緊的轉身,快步走出了主教大人的御膳室。
“唉,要不是中了那個什麼狗屁的冰河時代,其實在這兒幹個主教還是蠻不錯的。”等謝妖瞳出了門後,柴慕容雙手抱着後腦勺的靠在椅背上,開始發愁:“我纔不信我是那什麼勝利女神殿的使者,生下來就是爲了和俺家楚揚拯救這個世界的。這裡面肯定隱藏着一個大大的陰謀,只是還沒有被本主教的這雙慧眼看清罷了。”
謝妖瞳出去的工夫不大,就帶着身穿一身黑西服的北宮錯走了進來。
這時候已經坐直了身子的柴慕容,在北宮錯擡起右手捂着心口的要施禮時,趕緊的擺手阻止:“北宮錯,咱們都是華夏人,就算是暫時‘流落’到這兒,也沒必要非得按照瑪雅人那些臭規矩來辦事。你和謝妖瞳,從此之後就是我的絕對心腹,咳,大家就當是朋友好啦。”
北宮錯雖說加入2012的時間不是很長,但他也知道只要柴慕容成了主教後,在地下城內那絕對是絕對的權威,只要那四個不知道躲在哪兒的四大長老幹涉,就算她想把地下城放火燒了,也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的。
所以,當他在聽到柴慕容這樣說後,馬上就答應道:“是,我記住了。”
對於北宮錯,柴慕容還是有着相當的好感,甚至覺得他是除了老爸和楚揚外,第三個可以值得託付性命的人。
的確,在十幾天前發生的那一幕讓柴慕容是想起來就後怕,要不是北宮錯的話,她那冰清玉潔的身子,可能早就被玷污了。
“嗯,我就喜歡你這樣乾脆的人。哦,你可千萬別誤會我這樣說是喜歡你啊,我只是喜歡你這種爽快的性格,除了楚揚外,我是誰都不擺的。”柴慕容在說完這番話後,馬上就解釋了一下,隨即摸起一根牙籤叼在嘴裡問:“我讓你準備的衛星電話呢?”
北宮錯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手機,走過去遞給了柴慕容,卻在她剛想撥打號碼時說道:“主教大人,在你打電話之前,我想和你說一件事。”
柴慕容漫不經心的問道:“什麼事?”
猶豫了一下,北宮錯垂下眼簾輕聲說道:“這件事、這件事對你的打擊可能很大,你最好先做好充分的準備。””對我的打擊很大?什麼打擊?“隨着北宮錯的這句話出口,柴慕容的身子頓時就是一僵,然後將衛星電話緩緩的放在餐桌上,深呼吸了一下臉上再也看不到一絲笑容的沉聲說道:“說吧,我已經做好了被打擊的準備。”
北宮錯扭頭看着謝妖瞳,給她使了個眼色。
這些日子來一直陪着柴慕容的謝妖瞳,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她見北宮錯這樣神秘兮兮的,心中也是升起了不好的感覺,趕緊按照他的暗示走到了柴慕容身邊,以防主教大人要是被那個啥消息給震驚的摔下椅子,傷了‘龍體’。
“北宮錯,你說!”柴慕容見謝妖瞳走到自己身邊後,心中再次騰地一跳:“是不是楚揚他遭、遭到什麼不測了?!”
女人爲什麼在聽到要有不好的消息時,總是先想到他在乎的男人呢?
北宮錯緩緩的搖了搖頭後,語氣極爲鎮定的說:“華夏時間的4月17號零點,柴家老爺子因爲心肌梗塞,搶救無效而仙逝在京華。”
咔嚓……一聲巨響。
這不是天上的雷聲,而是柴慕容腦袋中的一聲巨響。
要不是謝妖瞳趕緊的伸手抱住她的身子,她肯定會一頭栽倒在地上。
假如是別人告訴柴慕容,說柴老爺子駕鶴西歸後,她不一定會相信。
但這個通知他噩耗的人是北宮錯,好像生來就沒有說過一句謊話的北宮錯,那就由不得她不信了。”什、什麼?爺爺、爺爺他、他竟然去世了?“緊緊的抓住謝妖瞳的衣襟,柴慕容在愣了半晌後才鬆開,坐穩了身子後垂下頭,淚水噼裡啪啦的砸到膝蓋上時,嗚咽的說道:“沒、沒想到爺爺這麼快就走了,我、我還沒有來得及見他老人家一面!”
等柴慕容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看樣子要想問問具體的事宜時,北宮錯又說話了:“接下來的兩個消息,比起老爺子去世之事,好像更讓你難以接受。”
“你說什麼!?”柴慕容一聽北宮錯這樣說後,當即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抓起一個盤子就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湯水四濺!
整個柴系的參天大樹、定海神針柴老爺子仙逝的消息,就已經讓柴慕容難以接受了,可北宮錯卻說還有消息比這個更讓她難以接受,而且還是兩個,就算是她鎮定功夫修養的很是到家了,可還是在不知道是什麼壞消息時,忍不住開始用摔東西的方式來掩藏心中的巨大惶恐了。
等一個被砸到地上的不鏽鋼托盤,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旋轉了幾十圈終於靜止了後,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的北宮錯才說:“因爲柴老爺子的猝然去世,國內政壇在短短十餘天內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整個柴系的官員包括商業上的產業,都遭到了各大派系的無情打擊。”
柴慕容雖說不在官場,可她卻從北宮錯這些話的意思中聽懂了什麼,要不然也不會臉色慘白的渾身顫抖着問:“你、你是說柴家、或者說整個柴系,都、都……”
北宮錯點點頭:“是的,據我得到的消息,除了楚家的楚天台力保雲水集團外,柴系的官員幾乎都在短期內被調理了各級單位的決策中心,更是有大批的官員落馬,被雙規。”
“楚揚的爸爸保住了雲水集團?那楚家爲什麼不……哦,我知道了,藉着我爺爺去世的機會打擊柴家的人中,就有楚家。楚天台只是看在和我爸爸是兄弟的份上,這才挺身而出的,對不對?”此時的柴慕容,在聽到龐大的柴系短期內崩潰後,不但沒有被震的犯傻,反而慢慢的冷靜了下來,伸手推開謝妖瞳扶着她肩膀的手,臉上再也沒有半點悽苦之色,有的只是不該有的鎮定:“第三件事,又是什麼?”
在心裡佩服了一下柴慕容的承受能力後,北宮錯語速極快的說道:“第三件事是關於你母親林靜嫺女士的,她在柴老爺子逝世當日的凌晨,在冀南陽光領秀城18號別墅,被人挾持。時至今日,華夏2012的分部中還沒有得到她被找到的消息。”
“我媽,她被綁架了?”柴慕容死死的抓着桌子,臉色雖然很慘白,可她的嘴角竟然、竟然翹起了一絲笑!
那笑,就像是子夜時分盛開在野外墳頭上的一朵曇花,讓北宮錯和謝妖瞳看了後,心裡頓時就打了個突:她怎麼會在得到這樣的消息後還能笑得出來呢?這明明是笑,卻爲什麼這樣可怕?
笑,可怕的,笑!
一個絕世美女笑起來的樣子,就算不是顛倒衆生,最起碼也得讓看到她笑容的人感覺如沐春風纔對。
無論是從長相還是身材、還是氣質修養,柴慕容都無愧‘絕世佳人’這四個字,可她的笑容,竟然會讓爲了任務狠心殺害戰友的北宮錯心顫,這、這究竟是什麼樣的笑容?該用什麼樣的詞彙來描述這可怕的笑容呢?
北宮錯看到柴慕容嘴角翹起的笑後,心中一震馬上就避開她的目光,開始用平靜的語氣,將自從她在齋戒這些天內發生在華夏的事情,站在公正的立場上,詳細的說了一遍。
當他說到楚揚現在正派出海量的人手四處打探林靜嫺的下落時,再次壯着膽子的瞥了一眼柴慕容,卻見她笑得比剛纔更加燦爛,和妖豔!
2012年4月29號深夜10點46分,華夏冀南陽光領秀城的15號別墅。
如同過去的那十餘天那樣,楚揚駕駛着車子駛進了別墅的院中。
因爲李彪等人也被派了出去搜尋林靜嫺的下落,所以諾大的別墅中,除了花漫語和兩個臨時僱傭的家政大嫂外,就再也沒有第四個人了。
而這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那兩個家政人員,都已經去休息了,所以當楚揚駕車進來後,花漫語就一個人從客廳內走出來,先將鐵柵欄關上後,這才隨着他默默的走進了屋子裡。
僅僅從楚揚那略顯呆滯的眼神中,花漫語就知道他今天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的進展,於是也沒有再問什麼,而是直接走進了廚房,將早就親手做好的晚餐端了出來,放在了茶几上。
楚揚匆匆的洗了一把臉後,擡腳踢掉腳上的鞋子,走到沙發前坐下,端起飯碗開始進餐。
一如既往的,楚揚吃飯的速度非常快,只是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將花漫語給他做好的飯掃了個精光,然後一推飯碗,掏出蘋果手機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
扎着圍裙的花漫語,將餐具收拾乾淨後,才解下圍裙,然後就像是往常那樣坐在了距離他不遠處的沙發上,望着地面發呆。
當!當!
坐落在客廳角落的那個落地鍾,在敲了十一下後,花漫語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仍然閉着眼的楚揚,躡手躡腳的向二樓樓梯口走去。
唉,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那又何必在當初時給柴家下套呢?
花漫語在右手摸到欄杆時,在心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擡起穿着拖鞋的左腳剛想踏上樓梯臺階,卻聽到背後響起了楚揚那嘶啞的聲音:“漫語,對不起。”
對不起?
他、他是在和我說對不起?
頓時,花漫語身子一僵,動作停滯,然後淚水砰地淌了出來,顫聲笑着回答:“楚、楚揚,爲什麼要對我說這句話?其實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就算你一輩子對我這樣,我也會無怨無悔的,因爲這一切我都是自找的,也可以說是弄巧成拙,理應受到這樣的懲罰。”
楚揚沒有接着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在沉默了幾分鐘後才說:“你、你能不能過來一下,我想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