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加罰了加罰了!眼看就要熬到六個小時了,可竟然在這個時候跌倒了。
葉初晴在力竭蹲倒後,心裡頓時懊悔萬分。屁股剛落地,她就趕緊的翻身爬起來,繼續做扎馬步狀,心中,也做好了那幾個本地人向她宣佈加罰的命令。
可讓葉初晴感到奇怪的是,那幾個少尉軍官,根本沒有搭理她,只是都死死的盯着楚揚和嶽青樓。
喂!你們爲什麼不加罰葉初晴呢?她剛纔摔倒了啊!
楚揚和嶽青樓,都很想問問這幾個本地人,但卻不敢。
因爲倆人明白,如果他們提出這個疑問後,不但有可能會因爲說話而被加罰一小時,還會得罪葉初晴。
需知道,天底下最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女人。要不然,他們怎麼會豎在這兒任人嗤笑?所以啊,人家故意放過葉初晴就放過吧,最好也裝看不見。
不得不說,楚揚和嶽青樓還都算是聰明人。在身體已經筋疲力盡時,還能想到這一點並做出‘穩如泰山’狀,也實在是猛人。
看到自己跌倒而沒有被加罰後,葉初晴用感激的目光看了看那幾個本地人。
其中一個少尉軍官,在葉初晴站起來後,這才擡起手腕看了一下表,自言自語的說:“還有十三分鐘,你們只要不出別的意外,那就自由了。”
還有十三分鐘!
聽到這句話後,不管是楚揚還是嶽青樓,都看到了希望,頓時覺得麻木好像比鉛塊還要沉重的雙腿,一下子有了新的力量。
至於葉初晴,因爲剛纔摔倒過一次,也算是間接的活動了一下雙腿吧,這十三分鐘對她來說,更是輕而易舉的可以熬過了。
十三分鐘,每分鐘六十秒,總共是七百八十秒鐘。嗯,我數七百八十下,就可以解放了。楚揚微微的閉上眼,在心裡開始數數……
“還有三分鐘。”那個少尉軍官再次看了一下表,忽然對楚揚等人笑笑說:“其實呢,只要秦教官不在場,你們在熬過五小時後,可以適當的休息一下,我們肯定會裝看不見的。不過,現在我勸你們還是堅持下這三分鐘來吧,因爲秦教官快來了。”
媽的,你早說啊!
楚揚和嶽青樓都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後者小聲的問:“難道你不怕被秦、秦教官發現後,被罰陪着我們扎馬步?”
“扎就扎唄,反正說好六小時的,你們已經站了五個小時了,陪着你們扎個一兩個小時,權當是鍛鍊身體了……噓,秦教官出來了!”那個少尉說到這兒,昂首挺胸眼望着天,做一副不曾開口狀。
秦朝走出了辦公室,雙臂環抱在胸前,慢悠悠的走到楚揚等人的面前,問那個少尉軍官:“孫少尉,他們扎馬步有多久了?”
“報告秦教官!”那個孫少尉擡手看了一下表,啪的一個敬禮:“還有五十三秒鐘,就是六小時!”
“嗯。”秦朝滿意的點點頭,看着楚揚,一臉善良的說:“算了,看在你們甘心受罰的面上,提前解除對你們的懲罰算作獎勵,都站起來吧。”
罰扎馬步六小時,提前五十三秒、哦,她在說話時又浪費了幾秒鐘,應該不到五十秒。提前五十秒解除對我們的懲罰算是獎勵,呵,呵呵……讓我們說什麼好呢?楚揚看着秦朝,冷冷的一笑,然後仰面摔倒在地。
啊!大地啊母親,還是躺在你懷裡舒服啊!楚揚緊閉着雙眼躺在地上,彷彿是卸下了千斤重擔那樣,動也不動一下。
沒想到這個傢伙還真有毅力。嶽青樓和葉初晴能夠扎到六小時,這和他們是現役軍人從沒有停止過訓練有着極大的關係,可這傢伙,是怎麼做到的?望着躺在地上的楚揚,秦朝忽然升起了一絲內疚,覺得自己這樣對他,好像太過了。不過,一想到他在冀南‘玷污’自己的那次,和爲了向花殘雨‘明志’,剛升起的這絲內疚,就無影無蹤了。
“你們幾個,把嶽青樓和葉初晴扶回宿舍。”秦朝轉身,對孫少尉等人說到。
“是!”孫少尉大聲答應着,攙着雙腿都呈羅圈狀的嶽青樓和葉初晴,向辦公室走了過去。
等嶽青樓等人進了辦公室的門,諾大的前面操場再也看不到一個人後,秦朝才揹負着雙手,圍着躺在地上的楚揚轉了幾圈,然後蹲在他的頭頂方向,慢悠悠的說:“楚揚。”
楚揚沒有吭聲。
“楚揚!”
楚揚還是沒有答應,甚至連眼都沒有睜開。
“呵呵,我身爲教官,在叫你的名字時,你卻不答應,你是不是還想扎馬步?”秦朝冷笑着,俯視着楚揚,再次叫道:“楚揚!”
“呼!”故意使勁吐出一口長氣後,楚揚睜開了眼,望着那張在操場燈光下美到極點的臉,淡淡的說:“秦教官,你最好躲得我遠一些,免得耽誤我呼吸新鮮空氣!”
楚揚在用力吐出這口氣時,秦朝正好是俯對着她,那張俏臉上不可避免的被濺上了吐沫星子。她飛快的擦了一把臉,強忍着想嘔吐的欲x望,惡狠狠的瞪着楚揚:“你是不是還想扎馬步?”
“隨便啦,扎個馬步有什麼了不起的?”楚揚躺在地上聳聳肩:“秦教官,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寧願在操場上扎一夜的馬步,也不願意回到宿舍和那九個女的住在一起!”
“你……哼,你想的倒美!”秦朝冷哼一聲,接着問:“楚揚,你知道我爲什麼針對你嗎?”
“這有什麼難猜的?你肯定是以爲我是來追求你的。你怕你那個花三哥想歪了,就故意用這種辦法對他明志唄。”在秦朝還沒有問出這個問題之前,楚揚的確不知道秦朝爲什麼會收拾自己。可在她問出這句話的瞬間,他忽然搞清楚這是爲什麼了。
頓時,楚揚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索性冷冷的說:“秦朝,我承認我以前是把你當作了我的夢中情人。可自從咱們冀南一別後,這種想法就淡了。要不然,我爲什麼在京華那麼久,都沒有出現在你面前呢?可你卻自以爲是的以爲,我始終對你抱着這個幻想!”
楚某男這些話對秦朝來說,是半點也不假,自從倆人冀南一別後,就沒再有任何方式的聯繫,他就是去了京城,卻一直沒有出現在過她面前。這足以說明,楚揚出現在這兒,可能不是爲了她而來的了。
按說,楚揚說出這些話後,秦朝該高興纔對。可不知道爲什麼,她卻心裡猛地一緊,一股巨大的、莫名其妙的失落,讓她說不出任何的話來反駁他。
而楚揚,並沒有因爲秦朝的默不作聲而停止對她的打擊,仍然的波的波的說:“你放心吧,通過今天這件事,我對你的那種感情,是一點都沒有了。不爲別的,就爲你這種意氣用事的女人,根本不值得被我當作夢中情人!所以啊,你以後還是省省心吧,別自以爲是的覺得我還會對你有那種真摯的感情。我呢,以後就算是去想一頭豬,也不會把你這個心胸狹窄、假公濟私的女人當作夢中情人了!”
“楚揚,你混蛋!”楚揚的話音剛落,秦朝忽然舉手對着他右邊的小臉蛋抽了下去。
一個女人,一個漂亮女人,可以肆意摧殘她的愛慕者,但當她的愛慕者不再對她的真情後,她卻又會忽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竭力想再次擁有這種真誠……這真是一種奇怪的想法,就像是女孩子的性格那樣奇怪。
啪!
楚揚一擡手,抓住了秦朝的手腕,慢慢的坐起來,鼻子對着她鼻子的笑笑,陰森森的說:“秦教官,雖然你身爲教官,但卻不能因爲私人感情來打擊你的學員。你要是把老子惹急了,休怪我去找向南天把這一切都說出來。我倒要看看,基地是培養龍騰成員的地方,還是供你因私人恩怨報復學員的地方!”
“你、你鬆開我!”秦朝狠狠的掙執了幾下,但楚某人的手卻像是一把老虎鉗子,緊緊的抓着她。
“我最後再誠摯的告訴你一句,”楚揚慢慢的鬆開秦朝的手,緩緩的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淡淡的說:“秦朝,我曾經的夢中情人。從今天的此刻起,你是你,我是我,咱們就像是從沒有認識過那樣。這一下,你終於放心了吧?”
楚揚說完,就腳步蹣跚的向辦公室門口走去。
望着楚揚的背影,秦朝的雙眸中,慢慢的淌出了淚水。她忽然很後悔,很痛恨自己,爲什麼要用這種莫須有的方式,來打擊一個誠心幫着自己、心裡一直裝着自己的男人!
在淚水淌下的那一刻,秦朝猛地發現,楚揚這個名字,好像一直都被她刻意的壓在心底最深處!當他終於要義無反顧的離開時,他的名字,卻已經和她的心,在不知不覺間緊緊的長在了一起!
什麼是痛?將心撕成兩瓣的痛,算不算?
難以忍受的撕痛感,讓秦朝在淚眼朦朧中,忽然對着楚揚的背影大聲喊:“楚揚!你敢這樣對我,我、我饒不了你!”
楚揚停住腳步,擡起右腿踢了幾下,活動了幾下膝蓋,慢慢的扭頭,衝着秦朝邪邪的一笑,一字一頓的說:“你再敢無事生非,小心我奸了你,讓你永遠不敢去面對花殘雨!”
“你!”秦朝猛地一楞,隨即暴跳起來,幾個箭步就躥到楚揚的面前,劈手就抓住他的衣領,擡起右手。
楚揚定定的看着秦朝那隻高舉着、卻遲遲沒有落下的右手,慢悠悠的說:“你真的敢打我?”
“我、我不敢!”秦朝是教官不假,秦朝現在很痛恨楚揚不假,她有體罰學員的權利,也有打楚揚的理由,但在楚揚問出這句話後,她卻放下了手。
抓住秦朝揪住自己衣領的手,楚揚扯到一邊,對着地上用力吐了一口唾沫,再也不看她一眼的轉身向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