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電視中演的地下黨接頭那樣,川島芳子用左手做出了個‘OK’的手勢。
轉過身來的那個小鬍子男人,和純真少女對望了一眼,隨即將手中的一個黑皮包遞給了她,快步走到川島芳子面前,同樣擡起左手,但卻只伸出一根食指,就穿過了那個圈圈……
川島芳子手上那個圈代表着膏藥旗,而這個小鬍子男人的這根食指,卻代表着東洋武士刀。
膏藥旗,一直是依靠武士刀,才讓某帝國在世界東方冉冉升起的。
看到川島芳子和小鬍子煞有其事的比劃出這個動作後,那個純潔少女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隨即轉身向四周望去。
確定接頭暗號沒錯後,川島芳子看了一眼小姑娘的背影,用日語淡淡的說:“在我來到的這段時間內,這兒除了經過四隻綿羊、兩頭奶牛、七隻野兔,和兩個不足十歲的放牛娃外,根本沒有任何可疑目標經過,所以暫時還是安全的。”
川島芳子能夠在靜坐時,察覺出這些東西,也算是很有能耐了。
小鬍子的臉上,馬上就露出了欽佩之色,彎腰對着川島芳子做了個很正規的鞠躬,用流利的日語說道:“芳子小姐,我代表日本海上警衛廳六局亞洲第二分處海外全體特工,向您、向大日。本帝國最出色的東方之花,表示最爲崇高的敬意!”
川島芳子挺了一下胸膛,臉上露出了笑模樣:“呵呵,都是自己人,不用這樣客氣的,手提電腦帶來了沒有?”
“帶來了。”小鬍子轉身,從純真少女手中拿過那個黑皮包,從中取出一個筆記本電腦,很熟練的打開了機器:“這個筆記本的網絡,與我國新騰空的獵戶衛星相連,它的網速可以達到七百兆……”
“別自吹自擂了,獵戶衛星再優秀,能經得起別人寄生星摧毀嗎?嘿嘿,別忘了北斗衛星是怎麼損失的,最好是等日本有了足夠和華夏抗衡的本錢,再說這些話也不晚。”川島芳子嘿嘿冷笑着,打斷了小鬍子的話。
小鬍子捧着電腦再次彎腰鞠躬:“芳子小姐教訓的是,相信我們拿到這個東西后,應該很快就能研製出比華夏更強的寄生星!”
川島芳子用欣賞的目光看了小鬍子一眼,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彎腰擡起左手,食指伸進了嘴裡,發出了一陣嘔嘔聲。
小鬍子臉上全是不解的看着川島芳子做出這個動作,直等到她徹底垂下眼簾後,眼神中才閃過一絲笑意。
川島芳子儘量的把手指伸向嗓子眼內,才搗鼓了幾下,她不久前剛吃下去的醃牛肉,就再次從嘴裡吐了出來,帶着一股子香甜的腥氣,站在小鬍子身後的少女,情不自禁的捂住了鼻子。
連聲的嘔嘔聲頓了一頓後,川島芳子再張開嘴巴時,從嘴裡吐出了一個黑色的優盤。
將那個黑色優盤接在掌心,川島芳子摸起寬大的蒙古服衣襟,把那個優盤上的穢物擦乾淨後,這才連聲有些蒼白的遞給了小鬍子:“快把東西傳回國內,完事後將這些東西就地銷燬,咳咳,我們必需得在今天傍晚之前離開此地,因爲華夏特工一直在緊追不捨,估計最遲傍晚就能趕到這兒。”
小鬍子接過那個優盤,在手裡看了看隨手遞給身後那個少女,笑眯眯的說:“芳子小姐,你肚子裡不會還有一個優盤吧?”
雖說川島芳子幾乎不是用‘人’來形容了,但把幾天前的東西吐出來後,滋味兒還是很不好受的,此時臉色還挺蒼白呢,聽到小鬍子這樣說後,稍微一楞擡起頭,緩聲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鬍子淡淡的回答:“沒什麼意思,我就是擔心你肚子裡還有一個,把東西弄混了,所以準備剖開你肚子檢查一遍。”
“什麼!?”川島芳子一愣,隨即驀然醒悟過來,尖叫道:“你不是……”
“哈哈,我當然不是!”小鬍子得意的大笑聲中,一把扯去了上脣的小鬍子,再在臉上抹了一把後,露出了一張讓川島芳子又驚又怕的臉面。
看着這個傢伙,川島芳子見了鬼似的,嘶聲叫道:“原、原來是你!”
“不錯,原來是我。”露出本來面目的楚揚,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咦,你怎麼還不逃跑呢,難道還想用你那個鬼功夫來對付我嗎?”
川島芳子真沒想到,她出生入死得到的優盤,就這樣被輕而易舉的騙走,一腔努力全部化爲東流。
“怎麼會這樣,那些廢物!”
川島芳子又急又恨時,也明白接應的人早就落在了楚揚手中,而他又從筆記本上查到了接頭的地點,和暗號,化妝後就來蒙她了。
這個殘酷的現實,一下子就打碎了川島芳子所有的鬥志,所以她根本沒有轉身逃跑,更沒有主動動手,而是在愣了片刻後,慢慢的萎頓在了地上。
楚揚望着川島芳子,也不說話,更沒有動手,只是就這樣歪着腦袋的望着她。
川島芳子坐在地上後,就閉上了眼,等了片刻後一直沒有等到楚揚動手,於是就睜開眼,奇怪的問:“你怎麼還不動手?”
“你不打算好好的和我較量一下了?”
川島芳子實話實說:“沒那個必要了,我打不過你,還是乾脆省省心吧,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你倒是很聰明,也很光棍。”聽川島芳子這樣說後,剛想擡起手的楚揚收回了動作,隨即後退一步說:“雖說你的確該死,但站在職業的角度上來說,我卻是很欣賞你的。所以呢,我這次不會殺你,而是要放你走。”
“什麼,你要放她(我)走!?”川島芳子和黃東東,同時大吃一驚。
川島芳子在說完這句話後,就閉嘴了。
“不行,堅決不行!”但黃東東卻一把抓住了楚揚的胳膊,使勁的搖晃着:“楚揚,我們好不容易纔抓住她,你怎麼可以放她走呢?”
楚揚淡淡的說:“老天爺向來就有好生之德,我們既然已經把東西追回來了,沒必要繼續殺生了。川島芳子,你走吧,別等我改變了主意!”
“楚揚……”黃東東剛想再說什麼時,楚揚卻皺着眉頭的看了她一眼:“要想做我的女人,首先就要學會聽我的話。”
“這是哪跟哪兒呀,放她走和做你女人有什麼關係嗎?”黃東東很納悶的望着楚揚,忽然明白了什麼,於是就恨恨的哼了一聲閉嘴了。
“你、你真的要放我走?”川島芳子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經過十幾年的殘酷訓練後,川島芳子可以說是吃盡了苦頭,也看淡了生死,但人都是怕死的,只要有生的機會,就沒有人想去死。
楚揚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轉身挽起黃東東的胳膊,向來時的方向走去,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了他沒有說假話。
川島芳子在剛聽到楚揚要放她走時,還因爲這廝要玩什麼花樣。
可現在,人家倆人話也不說的就走遠了,川島芳子真想不明白他有什麼理由放過她,就一直這樣癡癡的望着她的背影。
這一刻,楚某人的背影,在川島芳子眼中,顯得格外偉岸,而且還被一圈淡黃。色的圈圈圍繞着……
……
已經走出很遠了,黃東東纔回頭向後看了一眼,看到川島芳子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於是就納悶的問:“楚揚,哦,大叔,你真這麼放了她?”
楚揚掏出一個短短的菸頭,表情很貪婪的在鼻子下面嗅了一下後,這才叼在了嘴上,點燃後很不捨的吸了一口,才說:“廢話,你什麼時候看到我撒謊了?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從不騙女人。”
黃東東不屑的嗤笑一聲:“切,你說的倒是挺光棍的,也不知道誰在乎我,卻騙我說……嘿嘿,大叔,我不說了,我現在好像明白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了。”
楚揚懶洋洋的笑了笑;“那你說說呢。”
黃東東黑白分明的眼珠嘰裡咕嚕的轉了幾下,到揹着雙手仰着下巴的說:“日本人一向崇尚武士道精神,尤其是川島芳子這樣受過殘酷訓練的人,她這次任務失敗後,這個打擊對她來說比死都要痛苦。表面上是你放過了她,可她現在肯定會覺得生不如死。”
楚揚點頭微笑:“有點意思,繼續說。”
“OK。”黃東東繼續說:“更何況,就算她顧全大局的沒有剖腹自殺,但在回國後勢必會引起她組織的猜忌,因爲她不是逃回去的,而是被你放走的,這樣別人就會猜忌她是不是被你收買了,然後就開始防着她、調查她。但川島芳子這時候的心態就會發生改變,她付出這麼多好不容易活着回國後,卻遭遇到這樣不公平的待遇,就會心生怨氣,繼而做出一些對某當局不利的動作,甚至還會反水……”
一口氣說了真麼多後,黃東東在有傷在身的情況下,臉色多少的有些蒼白,雙手下意識的抱住了楚揚的胳膊,打了個哈欠說:“所以呢,你覺得殺不殺川島芳子,對你來說都不重要。她要是很‘愛國’的話,就會自殺謝罪。反之,她就會因爲待遇不公,繼而變成一匹害羣之馬,然後你的目的就達到了。大叔,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楚揚瞥了一眼黃東東的胸部,很滿意的說:“嗯,算你蒙對了,智商還算可以嘛,怪不得你這兒長不大。”
“我智商的高低,和胸部長不大有什麼關係?”黃東東一愣,隨即就醒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