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聲音,它可以讓人在心裡期待一輩子,這就是初戀的聲音。
雖說楚某人的初戀早在高中時期就奉獻出去了,但真正讓他魂牽夢繞的,卻正是這個聲音的主人,他根本不用擡頭向門口看,就知道這個人是秦朝,讓他不惜離開柴慕容苦苦尋找的秦朝。只有她的聲音,纔可以讓他撥響心底最深的那根弦。
這個女孩子好漂亮啊,不過看上去也太傲了些。周舒涵向門口看了一眼後,就收回了目光。現在,她心裡只有楚揚,只有這個在她遭受威脅時站出來保護她的楚揚。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聽她說話的語氣,好像是和這倆軍官是一路的。楚揚慢慢的轉身,強壓着心中巨大的激動,向門口看去。
門口,站着一個女孩子。比齊耳短髮還要短些的髮型,帶給人一種包含陽剛的陰柔之美,像極了春哥卻又比她颯爽一萬倍。白淨的面龐上,因爲有一雙滿是傲慢的明亮雙眸,從而使人忽略了她挺直的鼻子端正的小嘴。高聳的胸部與窈窕的身軀,被上身一件天藍色襯衣、下身一件草綠色長褲包裹着,散發出無與倫比的魅力。
尤其是此時她抱着雙臂仰着下巴看人的樣子,很容易會使人想到一個生活在傳說中的人物:公主。
她比七年前更漂亮了,不過爲什麼會這麼傲了呢?嗯,她應該驕傲纔對,誰讓她是秦朝呢。呆呆的望着秦朝,楚揚感覺嗓子有些發乾,擡手想和她打招呼,卻又沒有半點舉手的力氣。
“楚揚,你怎麼了?”秦朝雖然漂亮,但周舒涵可不在意這些,她只是在看到楚揚好像忽然變呆了後,心裡有些發慌。
“哦,沒什麼。”使勁嚥了口吐沫後,楚揚移開看着秦朝的眼睛,低頭對周舒涵笑笑:“這個女的,很可能就是這倆當兵的領導。”
“嗯,怪不得馬劍去非禮人家,原來連她這個當領導的都這麼漂亮。”
“呵呵,其實你一點也不遜色她,她只是有着在部隊上養成的陽剛美罷了。”我暈了個鳥的,沒想到老子的夢中情人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老天爺,你是不是想玩我?楚揚心裡有些難過的拍了拍周舒涵肩頭,然後掙開了她的胳膊,琢磨着該怎麼和秦朝“敘舊。”
在楚揚和周舒涵竊竊私語的時候,那個高個子軍官,已經低聲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和秦朝說了一遍。
哦?薛子昊竟然被人一巴掌抽成這樣?秦朝擡頭看了看正看着她的楚揚,突然冷笑一聲:“是你打了薛子昊?”
你爲什麼不說“你就是楚揚嗎?”楚揚聽到秦朝問他話後,忽然有些小失望,以至於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唉,現在你知道害怕了?不過別怕,有我在!楚揚沒能及時回答秦朝問題的表現,被凡靜誤以爲他這是知道害怕了,於是就向前走了一步,把話接了過去:“你就是這兩位少校同志的領導?”
“這位是冀南市的市長。”看到凡靜出面後,那個高個子少校低聲說了一句,算是給秦朝介紹了。
“市長怎麼了?”秦朝淡淡的瞥了一眼凡靜,也沒有回答她剛纔的問話,只是皺着眉頭對坐在地上的薛子昊說:“薛子昊,你給我站起來,被人一巴掌抽成這樣,可給警衛團丟人了!”
“是,是我丟了警衛團的臉。”直到現在腦子裡纔沒有了那些轟鳴聲的薛子昊,聲音沙啞的說着話,在高個子軍官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在秦朝的注視下,他也不敢伸手去擦嘴角淌出的血,就這麼任由鮮血滴在軍裝上。
“我再問一句,是你打了薛子昊?”冷冷的橫了薛子昊一眼後,秦朝向楚揚走了幾步,依舊抱着膀子,姿勢酷的嚇人。
冀南市是齊魯省的省會城市,冀南市市長本身就是副省級幹部了,按說擺擺官架子的話,還是蠻有資格的。可凡靜沒想到,她主動和這個酷的沒法形容的美女說話了,人家竟然不理她!
都說花花轎子人擡人,在官場商場上更是如此,就算這個美女的背景再有來頭,可在知道了凡靜是市長後,也不該這麼倨傲啊……
所以,凡靜的火也上來了,不等楚揚回答秦朝的話,她也向前走了一步,也抱着膀子的說:“這位捱揍的少校,是你的屬下?”
“不錯。”秦朝這次倒沒有無視凡靜,點點頭回答。
“哼,”凡靜冷哼了一聲,二十五年前沒當官時的大小姐脾氣,被秦朝攸地激起:“怪不得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原來是因爲有你這麼一個目中無人的領導所致。”
“你說什麼?”秦朝明顯的一愣,黛眉皺起:“你說薛子昊調戲良家婦女?”
“你另外一個屬下剛纔沒有告訴你嗎?”
“剛纔我沒有問,你等等,我問一下。”秦朝怔了一下,扭頭問那個叫仇清修的高個子軍官:“仇清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纔,剛纔……”仇清修有些爲難的看了薛子昊一眼:哥兒們,我可要對秦公主說實話了,要是我再幫着你瞞着,她生氣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哼,怎麼,你沒臉說了?那讓我來替你們說。”凡靜冷哼了一聲,利用她在官場上錘鍊出來的口舌,有意的把馬劍之事寥寥幾句帶過,卻故意擴大薛子昊要非禮周舒涵,這才把她女兒男朋友激怒從而動手的原因,頗爲詳細的敘說了一遍,末了才說:“這位領導同志,事情就是這樣子的,不知道依着部隊上的戒律,這位少校同志該不該接受懲罰?”
“哦,原來是這樣。”秦朝點了點頭,問薛子昊:“她說的對嗎?”
“是,是有點對,可有些誇張,我只是在氣憤之下才想嚇唬一下那位姑娘的,但從沒有真想非禮她,更沒有真的碰到她。”薛子昊此時不光是臉上火辣辣的,就連脖子都被羞紅了。依他警衛團精銳的身份,卻在地方上被人誤以爲輕薄婦女而抽的嘴裡淌血,他以後真的沒臉再從部隊混了。
“不管怎麼樣,總之是你做得不對。”秦朝淡淡的說:“薛子昊,至於回部隊後該怎麼處理,那是以後的事。現在,你馬上給那位姑娘賠禮道歉,請她原諒你。”
“是!”薛子昊大聲答應了一句,反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漬,大步走到周舒涵面前,彎腰深深的鞠了一躬:“姑娘,剛纔是我不對,還請您原諒我!”
錯就是錯,對就是對,當兵的在原則性問題上倒不含糊,不愧是衛戍警衛團的。凡靜看薛子昊眉頭都沒皺一下就給女兒鞠躬致歉,心裡又開始暗贊人家素質就是高了,連忙對女兒使了個眼色:快,接受他的道歉,這事差不多就過去了。
得到母親的暗示後,周舒涵有些怯怯的伸手做了個不要緊的手勢:“沒事了,我不會怪你的,只是誤會。”
“謝謝。”再次道了一聲謝後,薛子昊才直起腰板,轉身走到秦朝身後,與仇清修並肩站在那兒。
“市長同志,我這樣處理薛子昊非禮這位姑娘一事,不知道你滿意嗎?”秦朝問凡靜。
“滿意,滿意,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子弟兵的覺悟還是很高的嘛。”凡靜說話間又帶出了官腔。
“滿意就行。”秦朝看了一眼這時候有些緩過氣來的馬劍,微微轉頭:“仇清修,你們兩個把這個非禮小妹的人,還有打人的那個人,都給我帶走。”
什麼?凡靜一愣:“同志,事情不是處理完了嗎,你怎麼還要帶走人?而且還是帶走兩個。”
“你的事情處理完了,我的事情卻需要一個說法。”秦朝單手指着馬劍:“這個人在酒店大廳中非禮我小妹她們,理應帶走。”然後又指着這時候也明白過事來的楚揚:“這個人動手打了我手下的兵,更應該帶走。”
“凡阿姨……”馬劍沒想到今天會捅了這麼大個馬蜂窩,早知道這樣的話,他說什麼也不會因爲人家姑娘漂亮就依仗衙內身份占人家便宜的。
現在看到人家根本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意思,他連忙再次向凡靜求救。
因爲他才挨抽的薛子昊,早就把他恨的牙癢癢了。秦朝的話音剛落,就走過來一手拎住他衣領拽着向外走。
把我帶走吧,只要能夠看到你,無論是把我帶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楚揚和馬劍的心態可不一樣了,在仇清修硬着頭皮來“請”他走時,他不但沒害怕反而在心裡竊喜。
“先生,你得跟我走一趟。”除了自己長輩和領導外,仇清修和人說話從沒有這樣客氣過。
剛纔楚揚一巴掌抽翻薛子昊時,他在旁邊可看的清清楚楚,甚至都在暗地裡做了個比較:如果把他換成薛子昊,照樣被楚揚抽成那樣!
故而,仇清修奉秦朝之命來“帶走”楚揚時,說話很是客氣,同時也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好。”不過,出乎仇清修意料的是,楚揚好像很聽話。不但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而且眉目間還帶着一些“犯賤”的喜悅。這讓他心裡開始犯嘀咕:他是不是玩什麼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