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人家已經許久都沒有摘下過斗笠了,總該讓我見見沒有東西遮擋住的世界了。這風景如此好,我必然是要見見的。”
“娘子。”葉晗月的手恰到好處的按到了連煜的手上。
連煜與葉晗月二人同時一怔,葉晗月尷尬的收回了手,她輕咳兩聲,“快點兒,戴上。”
連煜委屈地撅起了紅脣,“你說說,枉我這般美人兒竟然嫁給了你。而且被你這般欺負竟然還是不肯對你死心,委實是忒過分了。”
葉晗月假裝哄着他,不斷地拍着他的肩膀,說道,“好了,娘子。你不是說想吃冰糖葫蘆麼?如今都城近在咫尺,你馬上就能吃到了。”
連煜一喜,乖巧般地戴上了面紗。
“官爺,可還有什麼要檢查的?”
葉晗月面帶笑容地問道。
護衛不耐煩地說道,“快點兒進去吧。”
趕車的侍衛點頭哈腰。
幾人入了城,葉晗月蹙眉,“如今城門封鎖如此森嚴,不曉得那些暗衛還能不能行動自如了。”
“可以的,此事你也無需擔憂。”連煜在一旁提醒,“暗衛原本便是用來打探各種情報的,倘若這點兒事都做不成,便都成廢物了。”
葉晗月撇了撇嘴,“好罷,雖然還是有些擔憂,但至少是可以安慰我這心驚膽戰的心理了。”
她說罷,便垂頭說道,“只是不知他們當真可以成功進來?”
連煜生怕葉晗月會因爲此事造成心病,只得勸慰着,“可以,相公,莫非我是那般讓你不相信之人?我一向都不喜歡撒謊。”
葉晗月推開正不斷地靠近地連煜,“行了,馬車裡十分妥當,你就不需要裝作這樣與我親近的模樣了。”
連煜噘嘴,“相公,你怎麼能這樣?將我這一顆真誠的心氣質不顧。”他說完這些,便趴在葉晗月的耳邊,道,“你不怕隔牆有耳?說不定有人派人在暗中偷聽呢。”
葉晗月又氣又惱,卻偏生又找不到反駁的話。
她只得裝睡,“娘子,你老實一些,爲夫先睡上一會兒。”
“不許睡。”連煜去抓葉晗月的頭髮,“人家還未曾聊夠,你再陪人家繼續聊聊嘛。”
葉晗月抽着嘴角,無奈之下,只得坐起了身,“行行行,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連煜笑的歡快,葉晗月哭喪着一張臉。
葉晗月一直坐立不安,她等着連煜接下來的話,連煜最終還是說道,“夫君,咱們什麼時候去買糖葫蘆?”
“等下吧,馬上就到了。身爲女子你怎可如此任性?旁人家的婆娘都是三從四德,溫柔賢惠。可你竟然是這般的性子,刁蠻不說,竟然還因爲一串冰糖葫蘆,就大老遠的趕去都城。”
葉晗月說罷,便得意地看向了連煜。
怎料,連煜卻並沒有因爲此事而感到哪裡不開心,反而笑的更暢快“夫君,你這是做什麼?莫非是因爲人家這般刁蠻,便嫌棄了人家?”
葉晗月不語,良久她方纔繼續說道,“我怎麼可能會嫌棄你?在我的心中,你可是我的寶貝。”
連煜突然撲進了葉晗月的懷裡,葉晗月並未推開他,而是一掌拍向了他的腦門兒,“真乖。”
葉晗月暗中加重了力氣,爲的便是想給連煜一個懲罰,可連煜卻直接抓住了葉晗月的手,“夫君你又淘氣了。”
兩人皆是無語凝噎。
爲連煜買了冰糖葫蘆之後,二人便由做馬車改成了步行。
葉晗月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她趴在連煜的耳邊再次不確定地問“你確定他們都跟隨着麼?”
“夫君莫非不信我?”
比起葉晗月,連煜的回答便顯得理直氣壯。
反正接下來讓別人怎麼想連煜那句話的含義,便全要仰仗着葉晗月了。
“信,信,怎麼能不信?”葉晗月將手中的摺扇合上,一副風流的模樣,“爲夫也早便聽聞玲瓏閣是個極爲不錯的地方,裡面的物件都是千金難求,所以爲夫便也想着以爲夫的財力,是否也能夠在裡面求得一寶貝。”
“夫君的財力在這都成之中當真是算不得什麼,但大可一試。”
兩人對視一眼,便朝着玲瓏閣而去。
葉晗月習慣性地站在玲瓏閣的門前,她以摺扇托腮,由衷的讚歎,“哎呀呀,這麼好的店鋪,究竟是什麼人所創辦?當真是太過於偉大。”
連煜拽起葉晗月的袖中便走,“夫君,快點兒,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去了。親眼目睹這玲瓏閣究竟比其他的店鋪好在哪裡?”
連煜邊說着便將葉晗月拉進了店鋪。
“夫君你在門前有什麼可看的,只是一個牌匾,裡面怕是更令人驚歎。”
原本葉晗月因爲連煜的原因,以爲連煜是故意損她,可是如今看來並非是想象中的那樣,連煜反而誇讚了她。
“沒想到你竟然讓爲夫如此感動,竟然與爲夫都覺得這玲瓏閣的主人是極爲偉大的。”
連煜撇了葉晗月一眼,良久之後,他方纔說道,“夫君。你如今竟然如此心意這玲瓏閣主人。早先便聽聞,玲瓏閣閣主是名女子,若你喜歡的當真是她,日後便不必再理會我了。”
連煜嘟嘴生氣般地說道。
葉晗月無奈的很,她在一旁苦笑搖頭,“停停停,誰在我的心中都沒有娘子你重要。”
此時的二人正好進入了玲瓏閣內。
葉晗月先是將周遭觀察一番,見與她以往沒有什麼區別,依舊是來客匆匆。
她拿出平常在玲瓏閣的信物。
經過了上次被阻攔之事,葉晗月自然也不會再傻乎乎地要靠無理取鬧將青軒叫出來。
同樣的招數若用得上兩次,只能說明此人沒有什麼能夠拿的出手的能力。
“讓你們閣主出來見我。”
葉晗月將一枚玲瓏閣特意製造的玉扳指,她直接撂在桌面上。
夥計看了一眼葉晗月,雖然面露狐疑,但他還是試探性地問道,“牀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之前葉晗月便覺得,既然所在之地是架空歷史,說不定不會有詩句流傳,何況,這個時間定然是在李白之前。
“閣主不在。”夥計蹙眉回答。
“讓我見到代替你們閣主在此之人也可。”
“好吧,既然如此,便悄悄跟我來吧。”夥計探頭低聲說道。
葉晗月露出了一抹笑容,她也低聲說道,“我家娘子也必須跟着去。”
夥計很是猶豫,但經過葉晗月的再三要求,最終還是冒着風險點頭答應。
葉晗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放心,像你這樣有人情味的人,玲瓏閣閣主肯定不捨得讓你離開。”
葉晗月從來都不管什麼定製的規矩,畢竟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若是守規矩的人,在她的管理範圍,只要惹得她不開心,照樣會被她視作不順眼之人。
若是不守規矩的人,同上。但她卻同樣是歡喜的很。
“真希望能夠像你所說的一樣,若是閣主聽說了此事,將我趕出玲瓏閣,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的,畢竟還要仰仗玲瓏閣來養家餬口。若是沒了這份好差事,我怕是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差事了。”
“你放心,我能夠保證你不會離開,還會得到嘉獎。”
夥計的眸光亮了亮,旋即暗了下去。畢竟對於旁人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
“謝謝你了。”
葉晗月滿意地點頭。
夥計悄無聲息地帶着葉晗月去了後院,“我們管事的便在這裡,你若是想要見,還需要看你自己的情況,我們管事的說過,他只見該見之人。”
葉晗月嘴角抽了抽。事到如今,她反而不知青軒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青軒,出來。”
夥計將葉晗月帶到了後院便識趣地離開,所以葉晗月正在四處搜尋着青軒的身影,“你得知道我是誰,我這次有急事。”
“閣主?”
青軒在一個牆旮旯裡走了出來,他依舊是一襲白衫顯得極爲有書生氣質。
“青軒,你究竟是什麼人?”
葉晗月的聲音極小,所以青軒沒有聽到。
他問道,“閣主,方纔你說了什麼?聲音太小,所以未曾聽到。”
“沒什麼。”
其實,葉晗月早便已經開始懷疑青軒的身份了,只是因爲某些原因,她總是不由自主地選擇去相信青軒。
久而久之,便會身不由己地將青軒當做是她得人。
“我有事要同你商量。”
葉晗月如今的模樣很難認清,到青軒還是清晰地認了出來,但她一旁的連煜顯然沒有這般好運,青軒看了好一陣子,愣是沒有將連煜的性別看出來。
興許,是因爲本身便太娘。
“這位漂亮的姑娘是……”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一個弟弟,他原本屬於長相陰柔的少年,所以……”葉晗月一怔,她似乎差點兒忘記了此次前來的目的。
並不是來閒談的。
“我想要你幫我一個忙,而且這個忙也只有你能幫我了。”葉晗月與青軒對視一眼,連煜扶着葉晗月坐在了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