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昕懸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來了些許,既然柏清月這樣說,就必定有自己的想法,她也不必太過擔心,而且,柏清月的舞藝是很好的,這點她不得不承認,柏清月的舞蹈確實無人能及。
蔣昕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重新坐了下來,準備着開始。
柏清月卻不慌不忙的從一旁的碧巖手中取了一條長長的白綢,那條白綢雖然疊放着,看不出長度,但蔣昕就這樣看,也能感覺到,這條白綾有多長了,或許,足有三丈的長度。
柏清月將那條長長的白綾舒展開來,取其最中間的地方,當作披帛搭在了手上,長長的白綾落到地上,令她看起來好似瑤池的仙女一般。
蔣昕看着她向自己微微的點了點頭,便也專心的彈奏起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首曲子彈到最好,纔不會讓柏清月功虧一簣。
柏清月隨着蔣昕的起音邁動了步伐,卻只是將手上的白綾託至頭頂,微微低着頭的向後方退去,這高山流水的前音並未有那樣的澎湃,還是有着些大自然的安靜的。
等到蔣昕的琴聲急促起來之時,柏清月忽然擡頭,飛快的旋轉起來,手上的白綾也圍着她的身體繞成了一個圓,特別是這條長綾這樣的長,要全部脫離地面已是很不容易,更別說擺出各種各樣的花紋了。
可是柏清月卻是如魚得水的一般的輕鬆,更加靈活起來,隨着琴聲越發的急促磅礴起來,柏清月停止了旋轉,將手中的白綾忽的向前一拋,一道長長的白影便很有力度的朝前一躍,在空中竟有了霎那間的僵直,可見柏清月這一拋用了多大的氣力,才能使三丈長的白綾如同劍一般直直的射出去。
而柏清月一個女子不可能會有如此大的氣力,足可見柏清月這一拋用的是巧勁,那種強有力的威嚴頓時隨着白綾的一拋而展現出來。
蔣昕認真的彈着琴,雖然她對這首曲子很熟,可以不必在再看琴面了,可是蔣昕依然不敢放鬆,這可是有關於柏清月的前程的,柏清月將此事交予她,若是她彈錯了,柏清月可就難以收場了,也足以見得,柏清月是有多麼的相信她。
她雖然不敢擡頭看柏清月的舞蹈,可是卻能從前方陣陣的疾風感到一陣陣的冷意,她也猜到了一二,原來,柏清月以白綾爲劍,也算是在用白綾舞劍了。
這與後宮女子的溫婉賢淑不一樣,但卻沒有用劍,而是用那柔美的白綾,在那剛強之中又有絲絲縷縷的柔美,當然是與衆不同,把握了好分寸的了。
蔣昕爲柏清月的想法周到,創想獨特而感到高興,也更加嚴謹的看向了琴面,生怕出了差錯。
而在蔣昕第二次擡頭看向柏清月之時,看見她在轉身的空隙裡,看向了蔣昕,輕輕用口型言了一句“換漢宮秋。”
蔣昕立刻會意,也不管柏清月到底想做什麼,找準了一個小節要完畢的空當兒,突然接了漢宮秋的調兒,衆人皆是疑惑之際,又見一旁的柏清月也換了舞姿,原本那種堅韌的氣質又變爲了平日裡的溫婉,手中的披帛——那條白綾,此時也是沒了方纔那種剛強之氣,曲線也變得柔美起來。
優美的舞姿與方纔的堅韌形成強烈的對比,又是這樣完美的銜接起來,就連鬱貴嬪的眼裡也不禁有了些驚訝的驚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