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 在展昭看來,對於林殷勤怎麼看都是不好的,但是在聽到下人轉達的展昭的話之後, 林盟主竟然還有幾分高興。
展昭有些楞, 但是也沒在意那麼多, 林殷勤怎麼辦, 那都是他的事情, 與他無關,只要到時候照料好自己的外公外婆,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展昭手上翻過書的某一頁, 一如當初。
天開始熱了,夏日裡常見的昆蟲類開始蠢蠢欲動, 展昭有些不怎麼習慣, 他的記憶力這些蟲子很少與他近距離接觸, 但是,林府的蚊子好像特別喜歡他。
嗡嗡嗡……
展昭擰起眉頭, 拿着手上的書隨意地在空氣中揮舞,但是似乎沒有什麼效果,只消停了一會會兒功夫,昆蟲們繼續發揮着“百折不撓”的精神,在展昭耳邊“嗡嗡”叫起。
白玉堂的狀況好不到哪裡去, 或者說還要差。
展昭自幼體虛, 服之以藥酒, 雖然已經很久沒有服用, 但是身上的藥香還是有些的, 即便效果不是很大,昆蟲類的接近還是很謹慎的, 但是,白玉堂是活蹦亂跳長到大的,連傷風發熱都很少有,受傷最嚴重的那次也就是沖霄之後,被暗算然後帶走,重傷兩年,所以,蚊子似乎很喜歡白玉堂身上那股子血氣方剛的味道,一直圍着他轉悠,都消停不了。
但是,白玉堂那麼大個人,對着那麼小小的蚊子,還真的沒有法子。
展昭在自己身邊用書揮了大半天,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以失敗而告終。
斜眼看了一眼被蚊子圍得難受的白玉堂,回了房內。
攤開一張白紙,手中毛筆蘸墨,洋洋灑灑寫下一竄草藥的名字,再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在很久以前就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白衣青年氣急敗壞地朝着煩躁的空氣拍過去一掌,帶着強勁的內力,臉上還帶着隱隱的怒氣。
莫名地就覺得好笑。
展昭本來一直維持着的笑意似乎擴大了幾分,嘴角翹起的弧度高了不少。
“玉堂,走吧……”
“做什麼?”
“去買草藥,防蟲的……”
白玉堂臉上的怒氣立即就煙消雲散,不見了蹤跡,笑意也浮現出來了。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們走出院子的前一刻,一把小巧的但是殺傷力極大的飛鏢就這樣出現在展昭的腳邊。
若不是展昭警惕心強,耳力也好,在聽到風聲不同的時候就收回了腳,或許這枚小巧的飛鏢就狠狠地扎進了展昭的腳踝,甚至很有可能會傷及骨絡,運氣不好一點,他的腳就跛掉了。
白玉堂心裡咯噔一下,殺氣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這些人仗着有武林盟主做靠山就能夠胡作非爲麼?武林盟主是什麼東西,有資格定人生死麼?展昭做了什麼事情要讓他們做到這種地步?展昭沒有做對不起他們的事情吧,只有那林殷勤對不起展昭的……
黑影閃過,落在了展昭和白玉堂的院子裡邊,光明正大,彷彿能夠來去自如,不用把他們放在眼裡一般:“兩位自重,有什麼事情直接告之下人即可,不必親自……”
說話的語氣也像是他們欠了他七八百萬兩銀子似的,唯我獨尊。
但是,黑衣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眼前白色的影子閃了閃,就有一股子衝力過來,自己承受不了,向後退了好幾步,直到退到了牆根才站住了腳步。
心裡是很不甘心的,都是練武之人,沒道理對方能夠強到這樣讓自己膽怯。
但是,事實如此。
黑衣人擡了眼,正想要告誡那兩個武功高強的人一番,卻覺得自己好像行動有限,下意識的地頭看了一眼,嚇得他差點失禁。
他被七支袖箭定在牆上,很牢很牢,四肢各一,腰上左右兩隻,然而這些都不是要緊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脖頸下邊不到一寸的地方,還插着一支袖箭,只要他一動,那冰涼冰涼的觸感就碰到了他的脖子上,一個不小心,他的脖子上就會出現一道紅痕,裡邊會滲出豔紅色的液體。
身子在微微顫抖,但是他需要控制自己不要亂動,否則丟了性命是他自己的責任。
這纔是高手……
黑衣人擡起了自己的下巴,想要離那支危險的小東西遠一點,白玉堂那雙似乎帶了血絲的眼睛就這樣進入他的眼簾。
“暗器用的好了不起麼?就可以隨便扎別人的腳跟麼?到時候是不是還可以說一句不小心,誰讓他本事差的?要不要我現在也不小心一個,要扎你的心臟實在是太容易了……”白色很晃眼,殺氣很足。
比起剛纔告誡着兩人的時候,黑衣人臉色難看了很多,但是還是故作鎮定:“你們,不得無禮,這裡是盟主的地方……”
“盟主的地盤又如何?他林殷勤還有多少天的盟主可以當?誰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麼,那林姑娘明明沒有病,只是中了假死藥而已,他林殷勤還要做得如此小題大做,還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很肯定這事情結束之後他還有武林盟主可以做?他以爲他現在坐上了武林盟主的位置,這天下就是他的了?開玩笑……”
“小子無知,管他怎麼樣,只要我手上有梨清,不管是誰,就都無法撼動我的地位了,現在,你們兩個還是……”
林殷勤出現的時機很好,說的話也確實有着武林盟主的風範,但是想要表達的意思,卻怎麼聽都是在向邪教靠近,且此時林殷勤的意思已經是很清楚的了,他將事情的真相告之他們,但是這也表示着,他們不能再活在這世上。
因爲他們得知了他的惡行……
“你還是去地府找梨老吧,他一定會給你用上沒有人能夠解開的毒藥。”展昭意外地鎮定,似乎林殷勤的話他都沒有聽見一般,雙手環胸,似笑非笑。
“梨清自然是活着的,梨清是什麼人物,怎麼可能什麼人都不知道就這麼死了?不可能的……”林殷勤否定了展昭的話,擡了掌,掌中帶着陣陣陰風。
“五年前,我親自給梨老下得葬,我知道得自然要比你清楚的多……”展昭似乎沒有閃躲的念頭,林殷勤帶起的掌風將展昭隨便紮起的墨發吹得老高,展昭卻還微微發笑,連白玉堂心裡也急了,林殷勤畢竟內力在那裡,五十年的內力和二十年的內力差距還是很大的,展昭不可能敵得過這一掌,但是展昭這模樣,卻好像胸有成足,“而且,我們也不會死在這裡,你不可能敵得過你身後的那兩個人,新仇加舊恨,你要吃的苦頭比較多……”
身後?
白玉堂愣了愣,他只顧着展昭了,倒是不記得看看林殷勤的身後,雖然他並感覺不到有什麼人在那裡……
身後……
林殷勤只是冷哼一聲,並沒有停手:“小鬼,你以爲……”
話音未落,他愣了,他聚了那麼久的掌風,竟然消失得悄無聲息了……
定是高手,若是能爲我所用……
展昭看了看林殷勤帶了激動還有些興奮的神情,輕輕笑出了聲,帶着一點點的諷刺韻味:“你是他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