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又想起了兩年前的那個算是意外的吻, 不覺紅了臉頰。
腦袋裡的東西好像都離他而去了,什麼東西都想不來,只有兩年前那個“洞房花燭夜”的場景一直一直在眼前晃盪, 怎麼趕都趕不走。不過, 展昭還是非常理智地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所以輕輕地推了推白玉堂, 只是效果甚微。
“唔……玉……”口齒不清, 展昭覺得自己心裡邊似乎多了些東西,只是依舊說不清楚。
良久之後,白玉堂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肖想了兩年的嘴脣, 只是還是不肯離得太遠,只停留在不到一寸的地方, 輕輕地笑了開來:“貓兒, 這個時候就應該叫我的名字纔對……”
展昭眨了眨眼睛, 覺得白玉堂好像哪裡說得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裡說的不對, 總之就是很奇怪。
因爲剛剛親過,展昭眼睛裡稍微有些水霧,不多,但是還是讓人覺得格外得水靈,白玉堂覺得自己喉嚨裡邊似乎有一把火在燒。白五爺素來是想到便去行動的人, 更何況現在將事情都說開了, 展昭也算是他兩年沒見的“媳婦”, 何必忍耐自己, 反正自己的蠱毒有展昭在呢, 死不了的。
更何況,本來就是不過一寸的距離, 真是適合得不能再適合了。
所以,又輕輕地親上去了,由輕到重,由淺到深。
這回,就算是再推不開也不能容忍了,倒不是因爲展昭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相反他似乎並沒有怎麼覺得不對勁,只是因爲樓下讓人煎着的藥,是真的應該好了。
展昭推了白玉堂一把,還挺用力的:“玉堂,不要胡鬧了,藥真的應該煎好了。”
說罷,閃身去了樓下,甚至是但是並沒有用輕功之類的,還是像原來一樣的穩健腳步。
白玉堂看了,只是挑了挑眉,並沒有說什麼。但是,他心裡卻是有着計較的,顯然展昭心裡並不是沒有他的,或者說是將他放在心裡挺重要的位置,畢竟就算是兩年之前白玉堂都不敢說自己能在展昭心裡佔有非常重要的地位,甚至是不敢確定自己在三年五載沒有與他見面之後,他能不能將他記住,這都是不確定的。但是,展昭是記着的,兩年裡邊都沒有忘記他。
而且,在他的記憶裡,展昭是很討厭別人無緣無故做太親密的動作的,但是現在連親吻這樣的事情做出來了,但是展昭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表情,還是用非常正常的神色與他說,“藥該煎好了”,也是一副自然的模樣走了下去。
自然到他都覺得不可思議了。
應該就是因爲展昭其實是將他當做真正的知心人的緣故,或許其實他的潛意識裡邊是不排斥讓他做自己的另一半的,只是自己還沒有想明白而已。
嗯,還是需要時間,慢慢來吧,反正自己又回到了展昭的身邊,有的是時間來磨他。
樓梯上傳來很有節奏感的“踢踏”聲音,聽起來應該是展昭吧。
白玉堂從牀上坐起,等待這那將自己身上的蠱毒解開的步驟一步一步進行,這是他與展昭在一起的第一步,他自然是要好好地配合的,否則自己若是掛掉了,展昭豈不是要守寡了?作爲一位合格的相公,怎麼能這樣?所以,他很自覺地配合。
只是,若是展昭知道他放在心裡的那些想法,或許會先停手讓他受些苦再說。
“貓兒,這是什麼東西做的?聞上去就很苦……”白玉堂有些潔癖,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所以展昭手上盛着泛着苦味以及散發着濃重的中草藥味道的碗,讓他覺得很糾結,有種想要逃掉的衝動。
“放心,不是讓你吃的。”展昭似乎是看透了白玉堂的想法,簡簡單單地一句話讓白玉堂打消了逃跑的念頭,“這是到時候敷在傷口上的,是個很難得的藥方,除了師父以外很少有人知道,用來治外傷的。”
“可是,味道還是很難聞……”白玉堂輕輕地皺了皺眉,顯然還是很嫌棄那碗中的東西。
展昭搖了搖頭,他自然是知道白玉堂的毛病的,所以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將藥碗放在了桌子上,又將白玉堂拽到牀上:“別動,什麼想法都別有,不然解毒會有難度。”
白玉堂努了努嘴,並沒有說什麼。
但是心裡的想法還是有的。
這貓,倒是知道自己對他有想法,只是怎麼到現在還不給個答覆呢?真想急死五爺麼?
白玉堂雖然並不像是展昭那麼精通藥理,但是曾經也跟着閔大嫂學過些,知道些事情,比如鍼灸的時候若是體內氣亂闖,那就是內傷,也知道有些時候很重要,不能胡思亂想,不然很可能有生命危險:“嗯,我儘量……”
但是,知道歸知道,展昭就站在他的面前,誰能保證他思緒不會被牽到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去……
誰說那是亂七八糟的地方?所謂飽暖思□□,那是人之常情,又不是每個人都像是展昭那個樣子,清心寡慾的日子過慣了,成天跟修仙的道士那樣,明明知道成不了神仙,還是不知所謂地過着沒慾望的日子。
“玉堂,不要走神,馬上就要開始了。”展昭看到白玉堂還沒有開始思緒就跑到亂七八糟的地方去了,也只得無奈地扯了扯牀上那人白色的衣料,“其實,你不用怎麼剋制它,只要專心想一件事情就好,若是思緒老是轉換,就會讓蠱毒有機可乘。”
“爲什麼?”
“相思蠱本來是用來懲治負心漢的,如果沒有特別的刺激,那麼蠱毒是不會發作的,能引發蠱毒發作的,就只有一些事關情變的,比如你覺得你心上人外邊找了人,或者你自己外邊找了人之類的,其他的不會引發蠱毒發作的,不過相思蠱本來就有兩年的養毒期,等毒養好之後,就會有些蠢蠢欲動的,有可能會無緣無故地發作,所以這毒很久以前就沒有人用了,不知道那個囚禁你的人是從哪裡找來這個蠱的。”展昭解釋得很詳細,倒是讓白玉堂有了吃他豆腐的想法。
“貓兒你放心吧,我不會找別人的。”伸手摟過了展昭,下巴在他肩窩蹭了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白玉堂覺得自己好像聞到了甜甜膩膩的味道。
“玉堂,不要亂來。”展昭有些慌了手腳,白玉堂是從他的後邊抱上的,也不好推開,“過來解毒吧……”
解毒的過程其實不難,只是讓人看上去有些心寒。
展昭先是將白玉堂體內藏着的蠱蟲都引到了手背的部分,然後拿出巨闕,在白玉堂手背上輕輕劃了一道。
殷紅的血液,看上去比一般的血液還要粘稠幾分,再仔細看去,才發現並不是因爲血液特別稠,而是因爲在血液中多了不少會蠕動的蟲子。
等白玉堂看明白了自己流出來的血液中夾着的東西,就覺得自己胃很不舒服,正在翻滾,企圖將剛剛吃下去的排骨煲都吐出來。
太噁心了,特別是這麼噁心的東西竟然是藏在他的血液中,難得那貓竟然還是這樣一副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已經習慣了還是覺得這個時候吐出來實在是不雅觀,只是強壓住噁心的感覺。
他是不相信第一次見到這個東西,展昭會沒有什麼感覺。
血還是在流,到後來白玉堂確實感受到了頭昏眼花的症狀,他知道自己是失血過多了,不過還好,他已經看不到自己流出來的血液中夾雜着蠕動的蟲子了,想來應該是除的差不多。
“貓兒,行了麼?”
“快了,玉堂再忍耐一下,這種蠱蟲的再生能力很強,所以不能讓它在你的體內留下一條,不然跟沒有解毒是一個樣子的。”展昭一邊回答白玉堂的問題,一邊還在他身上亂摸。
雖然白玉堂也知道展昭不過是在檢查自己身上是不是還有遺漏的蠱蟲,但是自己心上人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若是沒有些反應,就不是個男人了吧?雖然白玉堂現在無比得虛弱,但是身體的本能還是有的。
不自覺地就熱了起來。
白玉堂咬着牙,不想讓展昭發現,自己這種帶着窘迫的狀態。
但是,展昭也是男人,這種情況自然是知道的,但是雖然想着儘快收手,但是這事情確實是重大,不能草草了事,所以他咬了牙,還是將白玉堂裡裡外外檢查了好幾遍,確定他身上確實是一條蠱蟲都沒有了,才收回了手,伸手拿過了他放在桌子上的藥碗。
很奇怪。
白玉堂雖然虛弱,但是還沒有到失去意識地地步,這時候還是能夠睜開眼睛的,他比較好奇,剛剛散發着難聞的苦味的黏藥,這回兒好像已經沒有那種味道了,反而是清清涼涼的,就像是展昭身上的藥草香。
“已經沒有剛纔的味道了,上完藥明早傷大概就結疤了。”展昭很仔細地將黏藥敷在他的傷口處。
明明展昭的手已經離開了,但是看着展昭相當認真的側面,白玉堂還是嚥了口水,總覺得身上的熱度怎麼都是退不下去,就像是在他身上紮了根一樣,總是想要親近他。
“好了,玉堂,你先睡一會兒,等吃飯了我再叫你,明早我們就離開這裡。”
“那麼急做什麼?”雖然口中是說着的,但是眼睛卻是怎麼都沒有辦法從展昭的嘴脣上移開。
“雖然這裡不是那個人的勢力範圍,但是離得確實不遠,他想要趕過來太容易了,我們僱輛馬車,能早些走就早些走吧,你這個狀態是需要好好休養的。”
聽了展昭的話,白玉堂拍了拍身邊的空位:“來,貓兒和白爺一起睡,好久都沒有和自家的貓好好睡上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