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終於是離開了有那個至今還不知道是什麼人的男人在的鎮子, 雖然離得不是非常遠,但是至少是稍微能夠安心一些了,只是不知道那人見到白玉堂不見了之後究竟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白玉堂沒有那麼多的心思想那麼多, 他更在意的是展昭究竟能不能把他身上中的蠱毒解掉。
他不想死, 他還想着能和展昭白頭偕老呢, 怎麼能就這麼死掉呢?太不華麗了。
“玉堂, 放心吧, 毒是肯定能解的,不過在解毒之前還是先讓人將藥煎了,畢竟事關你的生死……”展昭並沒有擡頭, 只是自顧自地整理着手上的藥材,是要用來在關鍵時候給白玉堂解毒用的。
雖然現在他並沒有多大的精力去看看白玉堂, 但是白玉堂心裡想的是什麼, 他還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或許是一種默契。
這種默契,也算是一種好事。
白玉堂笑了笑, 不再說話,只是看着展昭認真爲了自己做事的側面,心裡有些不可思議的滿足。
至少現在展昭就是在他的身邊,不是夢,而是事實。原來, 夢想是真的能夠成真的, 只是不知道自己想着和展昭白頭偕老的夢想是不是也能夠成真。
白玉堂伸了個懶腰, 覺得自己想的有些遠了。
那麼久以後的事情, 想它做什麼?現在最重要的, 其實不過是和展昭一起度過現在有的每一天而已。
都說人只有失去過之後,纔會懂得珍惜。白玉堂覺得這句話還是非常有道理的, 自己在經歷過這樣一次雖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囚禁之後,確實是覺得自己和展昭在一起的時間更加地難能可貴。
正在白玉堂胡思亂想之時,展昭卻是突然間伸了手,一把按在白玉堂的腰上。
白玉堂在被驚了一下子的同時,也有些愣然。展昭是突然間開竅了,還是什麼的?當然,以他對展昭的瞭解,自然不可能是前者的,雖然自己已經跟他把心思說的非常清楚了,但是事實上,展昭還是有一些抗拒的,如果不是他現在身上的蠱毒正在一點點蠶食他的命,恐怕展昭已經不在他的身邊了。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前,把展昭的心掛在自己身上。
心都在自己身上了,人還跑得了麼?
“貓兒,怎麼了麼?”
“別動,我看看,那蠱毒究竟發作得怎麼樣了,如果運氣好還是局域性的,那樣解毒能簡單很多,放血量也能少不少。”展昭並沒有覺得自己的舉止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手還是在白玉堂身上亂按。
展昭覺得沒什麼,不代表白玉堂也覺得沒什麼。
畢竟是雙十年華的少年,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更何況自己心愛的人還在自己身上亂摸,所以白五爺理所當然地就有了一些不符合場景的想法。
但是啊但是……
先不說展昭現在正一本正經地幫他檢查身子呢,而且確實是非常地不符合場景。
罷了,再等等吧,反正展昭總是跑不掉的,管他是身還是心,遲早都是他白五爺的。
按了按自己心裡不可思議的想法,白玉堂覺得自己一定是禁慾太久了,纔會剛剛見了展昭就有這樣的想法,更何況自己剛剛纔與展昭表明了心意,更加能加深這方面的想法。
還是再忍忍吧,這貓兒本來就薄皮得緊,若是冒冒然出手,恐怕會不得了,若是將人嚇跑了就不好了。
“玉堂,你沒事吧?身子怎麼這這般熱……”
聽了展昭的問話,白玉堂只有閉嘴的份,總不能跟他說,他現在對他有想法吧?
看到白玉堂緘默不語的模樣,展昭好像知道了什麼,畢竟都是雙十年華的青少年,更何況白玉堂剛與他通了心意,現在展昭也自覺現在做的動作確實是太過於曖昧了些,於是也暗暗地收了手。
明明兩個人都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但是就是不願意點破。
白玉堂是爲了留住展昭,而展昭則是覺得這樣的話說起來確實是非常地尷尬,爲了儘可能地避免這樣的場景,纔沒有說話的。
“呃……玉堂你先等等,我去讓店家煎了藥……”
展昭離開的身影挺急,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急着爲他解毒還是急着擺脫此時略顯尷尬的場景,白玉堂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目送他離開。
反正不管怎麼樣,都是逃不掉的。
好東西要慢慢探索,不能操之過急,所謂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展昭的豆腐一直很嫩。
白玉堂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覺得有些餓,要不要跟着展昭去廚房,讓人帶點吃的東西上來。
正這麼想着,就被打開了,端着不知道盛着什麼東西的煲,聞着味道還是非常香的。白玉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貓兒怎麼知道他餓了?雖然他自己也知道,其實他想吃的不是什麼煲,而是一隻貓,而且最好是將貓生吞活剝,連毛都不給留下。
“貓兒,那是什麼?”
“山藥排骨煲,你在放血之前還是吃點東西的好,雖然我也不知道現在吃會不會晚了點。”展昭蹙起了眉頭,他知道平日裡白玉堂吃飯非常挑食,很可能在兩年裡根本就沒有吃過幾頓好飯,若是搞得血量不足,就麻煩了,“等你吃完,大概藥就能煎好了。”
白玉堂並沒有怎麼在意展昭的說辭,更讓他在意的還是他不自覺蹙起的眉頭。
將展昭拉進自己,白玉堂伸手在他的眉宇間揉了揉:“你才幾歲啊,就成天跟個老頭子一樣的,蹙什麼眉頭?老得快。”
展昭臉上的表情隨着白玉堂不知道是真心還是說笑的話語變得柔和起來,到最後只剩下無奈:“玉堂倒還是老樣子。”
白玉堂聽展昭這樣說,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盯着他看了很久,纔開口說:“吶,貓兒你知道麼?有一陣子,我最擔心的是,如果我從那裡逃了出去但是你卻不記得我了,我會怎麼樣……”
展昭突然間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身上有着奇怪的毛病,會將人輕而易舉地忘記,曾經他也以爲自己雖然在白玉堂隕歿在沖霄樓之後有一陣子像是發了瘋一樣,但是他覺得不用很久自己還是會將白玉堂忘記,只是沒有想到,過了整整兩年,那個叫做“白玉堂”的人還是沒有從他的記憶力走出去。
“玉堂,你說,我爲什麼沒有忘了你呢?”
白玉堂聽後挑了挑眉頭,不爽地在展昭腰上狠狠地掐上一把:“我告訴你展小貓,這輩子你都別想忘了你家白爺,就算你忘了我也會讓你想起來的,想丟下我?想都別想。”
展昭在心裡暗暗地搖了頭,兩年不見,白玉堂的霸道還是已死都不見少,似乎還有着增長的趨勢。
或許就是因爲曾經絕望過,所以才更加想着珍惜現在有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事務,只有緊緊地抓在手上纔會讓他覺得有安全感,在他眼裡,展昭也是一樣。
展昭突然間覺得不甘心,自己在白玉堂的心裡不應該是隨隨便便一樣東西能代替的存在,但是……
若是沒有白玉堂說的那層關係,其實自己並沒有什麼理由去不甘心,莫非……
展昭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趕緊從白玉堂身邊跳開,輕輕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嘴脣,然後才說:“玉堂,你先把東西吃了,我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
“沒那麼快的,陪我一起吃。”一把抓住欲逃走的展昭,白玉堂將人拉近自己,“如果是你做的,我肯定能吃完。”
話說得很曖昧,展昭不自覺就想起了剛剛從自己腦子裡邊冒出來的念頭,不自覺就紅了耳廓。
展昭其實是會做菜的,畢竟曾經在山上住了相當久地一段時間,而且他的師父又是除了做藥酒之外什麼都不知道的,展昭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用什麼東西喂大的,梨老的心裡就是墨竹第一,梨花白第二,之後纔是展昭,總之之後都是他做飯給師父吃的。
曾經他還非常大不敬地問過梨老“師父,在我來這裡之前你是吃什麼的”,最後讓梨老逼着將一整本樂譜都背了下來。
白玉堂手上拿着筷子將一塊排骨放進展昭的口中:“下次有機會你再做給我吃,放心,不管怎麼難吃我都不會讓你丟面子的。”
展昭眯起了眼睛,突然覺得白玉堂的臉怎麼看怎麼欠拍,扇上一個巴掌他可能會好些,只不過那樣子就太矯情了些。
到最後還是放棄了所有的想法,將口中的排骨當做是白玉堂往死裡咀嚼,吐出了骨頭
難得的,兩年之後的展昭,已經二十歲了的展昭,竟然還會有這樣小孩子的舉止。白玉堂笑得很開心,不知不覺就和展昭靠得近了,不知道最後怎麼就像是受了蠱惑一般,輕吻上了展昭的脣角。
“玉……”
本來親密的名字被堵回了口中,白玉堂也說不上來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想要吻的,總之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與展昭吻上了。
既然已經吻上了,自然是要親個夠本纔是,有的便宜不佔,可不是個成功的商人,雖然他白五爺是不理會家裡的家業,但是怎麼說都是出生在經商的人家,這點事情還是非常明白的。
脣齒間留着山藥和排骨的味道,但是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展昭想起了兩年前的一個意外的吻。
僞裝的洞房花燭夜,卻是真的有一個親吻,展昭覺得,自己心跳突然就快了。
這究竟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