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又是秦熠。”昨日醉仙居哈里文佯裝和衆人一同中毒,今日不便到擂場觀戰,此時聽了雅布將打擂情況一說,心中驚怒交加,一拍扶手,咬牙說道:“這小子屢次壞我大事,可偏偏又殺他不死,真真可恨。”房中一片靜默。
稍頃,索巴說道:“今日擺擂,本欲乘勝追擊,絕了中原羣雄想要在擂臺上戰勝我方的希望,可秦熠三兄弟上臺,一舉扭轉乾坤,如今中原羣雄士氣高漲,我們下一步的收服計劃恐怕不好實施啊。”
哈里文沉思片刻,毅然說道:“今日晚間,我率武師堂高手與僧相同去五原書院,將這底牌挑明瞭。”
“萬萬不可。”索巴被這話驚了一跳,這是擺明了車馬要對着幹呀:“現在時機未到,你還不能暴露。”
“不然。”哈里文擺擺手,站起身說道:“如今襄州城局勢很是微妙,秦熠三兄弟今日擂臺揚威,讓中原羣雄士氣高漲,照這樣下去,就算我們將中毒的那三百多人收服,可佔多數的那批觀望之人也不一定會屈服。現在最重要的是將他們的士氣再打壓下去,讓他們知道如今已是大勢已去,翻盤無望,我們纔可順利執行下一步計劃。”
索巴知道哈里文說的不錯,可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妥,猶豫着說道。“你隱於暗處,他們猜測不到我們的目的,我們還可想其他的計策讓他們屈服。你若是暴露了,他們得知我們的目的,只需派兵進駐襄州城,我們就無一絲勝算。”
哈里文搖搖頭,目視索巴道:“派往房陵、舂陵監視之人已有回報,目前兩郡兵馬調動集結,可又沒有出兵的跡象。結合孫皓、李桔未赴醉仙居之邀的情況來看,我們圖謀襄州城的目的有可能已被他們猜到,只是不知什麼原因,他們沒有派兵進駐,只是做好了隨時奪取襄州城的準備。時不我待,我們必須儘快發動,佔據襄州城。”
“竟有這種事?”索巴心中再次一驚,沉思片刻,站起身目視哈里文,決然說道:“看來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必須得速發。就依你所說,今日晚間我們就去五原書院。”
“好,就這樣定了。不過現在我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哈里文轉身望向房外,雙目中閃過一絲戾芒:“我這就傳令劍士堂,密切監視孫皓、李桔等人的動靜,同時封鎖襄州城四周的要道,不論他們在房陵、舂陵二郡集結兵馬目的爲何,我們都不能再讓襄州城的情況透露一絲出去。”
……
再說打擂結束之後,羣雄對秦熠三兄弟的表現欣喜不已,擁着他們隨寇循、孫皓、李桔等人回到書院。可剛進書院大門,他們就被一個消息驚呆了。昨日中毒的三百多人此時的情況又有了變化,早晨還只是肌肉中感到搔癢,可此刻搔癢已轉移到骨髓之中。這種由骨髓深處傳來的搔癢可折磨壞了這三百多人。有意志堅定的躺在牀上緊咬牙關,苦苦忍耐,可那顫抖的身軀出賣了主人的痛苦。有忍受不了的,在牀上翻滾、哀嚎。得知這個消息,羣雄因打擂而來的喜悅心情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心中驚悸。
匆匆吃過晚飯,衆人齊聚學子堂,商議有什麼辦法可以解除這三百多人所中之毒。可商議來商議去,將近一個時辰過去了,衆人對此毒絲毫沒有辦法,一時間,聚集在此的武林羣雄寂靜無聲,只有四周牆壁上燃着的巨燭不時的發出噼啪、噼啪的炸響聲。
“站住,你們是何人?”學子的呵斥聲驚醒了堂中衆人,“哈哈哈”一聲長笑響起,接着兩聲悶哼傳來。寇循、秦熠等人聽到不對,起身跑到堂外。只見守在大門處的兩名學子已被擊飛在學子廣場中央,身受重傷,倒地不起。從大門處呼拉拉涌進來數百人,服裝各異,形貌兇悍。這數百人進到學子廣場,向兩旁一分,中央走來八人。當先兩人左邊的光頭大氅,正是索巴,右邊的面容清奇,正是司空乾。雅布、桑思羅六人跟在身後。
羣雄一陣騷動,顯是認出了涌進來的這數百人俱是武功高強,秉性乖張的武林知名之士。寇循手指那兩名身受重傷的學子,高聲喝道:“司空乾,你這是爲何?”
司空乾大笑道:“昨日醉仙居三百餘人中毒,今日特率商門上萬子弟前來探視。”說完,大喝一聲:“還不問好。”話音一落,就聽得書院大門外無數人齊聲高喝:“商門子弟,向書院院長問好。”
羣雄直感到腳下的大地都被這個聲音震得顫抖起來,不禁面面相覷,心中震驚。寇循怒喝:“司空乾,莫非這毒是你下的?”
司空乾擡手在衣服上一彈,輕聲笑道:“呵呵,我只不過請他們吃了幾道菜,喝了一杯茶,豈料他們吃下之後會產生這種反應,看來天意如此,連上天都在幫我圖文。”
羣雄更是震驚,哈里文見震懾的目的已達到,也不多說,轉身率人離去。
羣雄跟着來到書院門口,只見寬可供八匹馬並行的西大街上只有衆武師堂高手擁着哈里文離去的背影。而剛纔分明聽到書院外有無數人齊聲高喝,可此時卻杳無一人。衆人駭然。
李桔、孫皓看着哈里文等人急速離去的身影,心中各自思量:“從剛纔的的高喝聲聽來,書院外只怕有不下三四千人,且不論他們的戰力如何,單隻憑眼前見到的情形,這三四千人可稱得上是‘令行禁止,行動迅捷’。圖文手中居然握有如此精銳的一股力量,若是放任他們佔據了襄州城,是否妥當?”二人心中想着,不約而同的向對方看去,見到對方也向自己看了過來,俱都搖了搖頭。
孫皓轉身環視衆人一眼,沉聲說道:“走,我們回學子堂再說。”說罷,領着衆人返了回去。羣雄一進入學子堂,俱都將心中的驚悸向周圍的同伴訴說,一時間堂中嘈雜無比。
眼見得書院四位院長一死二中毒,如今襄州城的安危全落到了自己一人身上,寇循心中也甚是焦急,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什麼辦法,只得對衆人大聲說道:“各位,暫且靜一靜。”接着又對孫皓說道:“不知孫先生有何高見?”
見識了圖文的實力,孫皓也不敢在冒險行事,他思索半晌,毅然說道,“依哈里文的行事做派,今日必定不會將他的全部底牌亮出,從剛纔書院外響起的高喝聲聽來,圖文潛伏在襄州的人手只怕不下三、四千人。
如今襄州城中雖已聚集了近萬名前來打擂的中原武林人士,可士氣低落,絕難抵擋哈里文的進攻,若是再不想辦法,只怕襄州城難保。
我決議立刻飛鴿傳書房陵郡,通知那裡的兵馬立刻來援。”
李桔見孫皓已決議先保襄州城,也只得放棄心中的私念,接道:“孫先生所言甚是,眼下必須先保得襄州城安全,我這就傳書,通知舂陵郡的兵馬來援。”
寇循長出一口氣,笑道:“如此甚好,這樣一來,襄州可保矣。”
第二日正午,房陵、舂陵的兵馬相繼來到,哈里文見事不可爲,只得遠遁圖文,襄州城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全書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