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與李詩慧二人見容玉紅着眼睛走了回來,便都住了笑聲。
李詩慧用手一戳蘇清的腰間,給她使了一個眼色。
蘇清回了她一個白眼,笑着對容玉說道:“剛纔偷偷跑去幹嘛了,也不叫上我們,是不是姚家的老太太偷偷送給了你什麼好東西?”
雖然是打趣的話,不過蘇清也是儘量壓低了聲音對容玉說的,怕別人聽到了會誤會。
容玉臉上釋然一笑道:“瞎說什麼啊,我纔不耐煩見什麼老太太,我只是到他們的園子裡逛了逛,覺得也不過如此,便回來了?”
“果真如此?”蘇清不相信的問道。
容玉的臉上一紅,笑道:“可不就是這麼簡單,不然還能怎麼樣?”
不過蘇清聽得出來容玉的語氣裡透着幾分心虛,不過她既然不願說,蘇清也便不再想問了。
不多時,姚家的三小姐過來安席了,衆人紛紛起身回敬。
姚萱端着一杯酒走到蘇清與容玉的跟前笑道:“今日多謝二位公主的駕臨,讓姚萱受寵若驚 ,一杯濁酒恭敬二位公主。”說完便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蘇清與容玉也客氣了一番放坐下。
姚萱給蘇清與容玉敬完酒,姚萱的母親,見她對容玉與蘇清一視同仁的寒暄了幾句便罷了,心裡的氣便不打一處來。
可是終究是她的女兒,雖然心裡生氣。在姚萱安完席之後,還是將她叫道了跟前數落了一頓。
姚萱 已經習慣了自己母親的秉性,所以也只是這個耳朵進,那個耳朵便出去了,只當沒有聽到。
就在大家酒興闌珊的時候,蘇清起身更衣。
李詩慧見蘇清走了出去,也便跟了上去,道:“你幹嘛去?”
蘇清笑着低聲道:“我覺的吃的東西太多有些不舒服。要去趟西閣,難道表姐也要一起嗎?”
“左右無事,便隨你走一趟吧!”李詩慧笑道。
她們二人相攜在姚家引領侍女的帶領下朝着後面走去。
李詩慧一邊與蘇清往後面走,一邊擔憂的對蘇清道:“剛纔公主會不會與哥哥發生了什麼不愉快?”
蘇清聽了此言之後,只是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看了李詩慧一眼,雖然李文軒對容玉有情,可是畢竟兩人的事情還沒有定下來。
誰也不知道他們以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以前的時候,哥哥是死活也不會致仕的。可是最近卻不知道怎麼了,竟想起要做官了,父親見了倒是很高興。可是我怕他一旦染了官場的氣息。未必與容玉公主能說到一塊去。”李詩慧說着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帕子繳在了手上。
蘇清聽了此言之後,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道:“你那像是李文軒的妹妹啊,倒像是他的母親一樣,你竟然會爲了這個擔心。你想想,若是李文軒不入仕,以後以什麼身份迎娶容玉,難道皇家會將容玉嫁給一個白丁嗎?”
李詩慧聽了此言之後拍手笑道:“你說的對呀,也許哥哥正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纔去當那個小官的。不過不用擔心,憑着哥哥的才幹一定會很快出頭的。”
說到這裡李詩慧又不免擔心了。道:“就是公主未必喜歡哥哥入仕,剛纔我明明看到公主出去之後,哥哥也跟着出去了,不知道他們在外面說了什麼,我瞧着公主的眼睛都是紅的呢,肯定是聽說哥哥入了仕途,所以不高興了。”
蘇清搖搖頭:“憑我對容玉的瞭解若是她因爲這個生了你哥哥的氣,她肯定會直接罵他的,她纔不會爲了這樣的事情哭哭啼啼的。”
在蘇清的心裡,能讓容玉落淚的就只有動情之時。
容玉看上去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其實卻是一個非常感性的人,很容易動情,也很容易被感動。
不知道李文軒又做了什麼讓容玉情難自禁的事情。
她們說着話,不知不覺的便到了姚家的特意爲女客準備的西閣之中,李詩慧笑道:“原是陪你來的,你便先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蘇清點點便進去了,她去西閣的時候一向不習慣讓丫頭在身邊伺候,所以,梅紅便與李詩慧等人一起等在了外面。
蘇清進去之後,卻不想一擡頭看到了崔錦卉與她的丫頭正整理衣衫要出去。
崔錦卉看到蘇清之後,兩眼就如見了蛇蠍一般的厭惡,不但沒有行禮,反而輕哼一聲道:“我當是誰,卻原來是要代公主嫁去西北蠻夷的長樂公主。”
蘇清聽她陰陽怪氣的沒有搭理她,徑直往前走。
此時,只聽崔錦卉在她身後道:“你在半夜夢迴的時候,難道沒有聽到婉兒淒厲的喊冤聲嗎?是不是因爲做了虧心事,覺得在中原呆不下去了,所以才決定遠嫁西北的?可是不管走到哪裡,你的心永遠都不會安寧的。”
蘇清本不欲搭理她的,可是沒想到她竟然喋喋不休起來,便回道:“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嗎?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崔小姐也該好好思量一番纔是。若是崔小姐還有什麼話要對本公主說,不妨等會出去了之後在大庭廣衆之下說,這裡可不是說話的地方。”
崔錦卉聽了此言之後,回過身對蘇清怒目道:“你不要以爲得了一個空頭公主的身份便了不起,本小姐本不屑與你這樣的人一般見識,可是你既然如此心狠手辣你,連自己的親姐妹也不放過,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命嫁到西北。”
她說完之後甩手出了西閣的門。
一出門看到李詩慧等在門口,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便徑直帶着丫頭走了。
李詩慧一見從裡面走出了的是她,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站在門口喊道:“清兒,你沒事吧?”
蘇清不好在西閣裡大喊大叫,便低聲應了一句。
李詩慧聽了之後,便以爲蘇清被崔錦卉怎麼樣了,對梅紅道:“你進去看看,你們小姐怎麼樣了,別出什麼事兒纔好。”
她被上一次的事情嚇壞了,此次又是崔家姐妹,她怎麼能不擔心。
梅紅正要進去,蘇清便急忙開門出來了。
她一出門,李詩慧趕緊上前問道:“崔家小姐沒把你怎麼樣吧?”
“我沒什麼事,就在裡面跟她說了幾句話。”蘇清趕緊對李詩慧說道。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梅紅,道:“主子,您以後最好提防着那個崔小姐點,奴婢剛纔看他出來的時候,眼睛都要冒火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善類。”
蘇清輕輕一笑道:“她不過是將蘇婉的死算在了我的頭上而已,反正蘇婉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而且我住在宮裡,她住在宮外,她愛怎麼想便怎麼想吧,我也懶得跟她解釋。”
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對李詩慧道:“表姐要不要進去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李詩慧對上一次崔雲英的事情心有餘悸,而且崔錦卉剛剛的從裡面走了出來,她還怎麼敢進去,便勉強笑了笑道:“算了,我還是不去了,我本來就是陪你來的呀!”
蘇清心裡明白怎麼回事,也便沒有多說。
在回去的路上,李詩慧一直那眼睛偷偷的看向蘇清,好像是要從她身上找出什麼稀奇的東西一般。
她們正走着走着,蘇清看到姚家的二爺與崔繼南坐在不遠處的涼亭中正在談論着什麼事情。
蘇清有些納悶,記得上一世好像崔家與姚家在朝堂之上是分屬兩派系的,怎麼他們能說到一塊去呢?
不過今生蘇清對朝堂上事情不是很關心,尤其是她與凌浩的事情定下來之後,便越發懶的管那些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了。
涼亭建在園子最高的假山上,他們居高臨下可以將四周的一切,盡收眼底。
就在此時,涼亭上又多了一個人,不由得使蘇清一皺眉頭。
齊王竟然與他們坐在了一起。
崔繼南不是太子容宇的人嗎?
“你在看什麼?”就在蘇清看着涼亭上的人出神的時候,李詩慧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問道。
蘇清一回神,乾乾的笑道:“沒什麼,我是在想,剛纔還奇怪怎麼會在這裡看到崔錦卉,原來崔家的二公子也來了,想必他們是一起來的。”
李詩慧朝着崔繼南的方向看了看道:“你說的是他!他一向不與崔錦卉家來往的,想來他們肯定是都受到了姚家的請帖。我們別磨蹭了,前面的宴席也差不多要散了吧,留了公主一個人在席上多不好。”
蘇清被李詩慧一提醒也加快了腳步,在走過園中的假山腳下的時候,忍不住仰頭看了看上面的涼亭,他們依然還在上面……
只是他們還沒有走過假山便聽到前面傳來了喧譁吵鬧之聲。
李詩慧與蘇清相視一看,忍不住都加快了腳步。
過了假山之後,看到假山西側的小池塘便圍滿了前來參加及笄禮的賓客。
“難道是有人掉進了水裡?我們快去看看!”李詩慧對蘇清道。
蘇清看了看那水塘,笑道:“即便是有人掉進去,這麼淺的水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她們走到了近旁才聽出,竟然是有人在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