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宇聽了此話之後,慢慢站起身從桌案後面走到了悟心的跟前,問道:“你們是寺廟,不是庵堂,爲什麼會有女人?那個女人是什麼時候進的你們崇明寺,平日裡都做什麼?”
一提到女人,悟心原本來了興致,可是一看到容宇的那張臉剛提起來的興致便沒有了,臉上的笑也不見了,縮頭縮腦的道:“那女人叫靈麗,是最近纔來寺裡的,每天見不到她的人影,不知道藏在那個禪房裡。有時候在寺院裡看到她,她也對我愛答不理的,根本就不給我提供任何機會,倒是經常與靈智那小子混在一起,不知道搞什麼鬼!”
悟心說着說着便又來勁了,見容宇背身聽着,便肆無忌憚的道:“我猜他們在一起肯定沒有什麼好事,有一次我聽到靈智那小子說他抓了一個什麼人,讓那個靈麗帶着那個女人去找什麼猛將軍,說是慰勞他的,之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那女人,估計是被什麼猛將軍帶走啦吧!”
容宇聽了此話回過頭道:“猛將軍?你見過這個猛將軍嗎?是不是朝廷中人?”
悟心搖搖頭道:“我連個將軍的影子也沒有見到過呀,誰知道他是幹嘛的?那靈麗稱他爲將軍,想來應該是朝廷中人吧!”
容宇看了看身側的凌峰,問道:“在朝中有那個武將的別號是‘猛將軍’嗎?”
凌峰聽了此話之後,有些茫然的搖搖頭道:“屬下不曾聽說過。”
悟心和尚聽了此話之後,趕緊磕頭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可沒有半句是扯謊啊!靈麗確實是說要將那女人帶給猛將軍,供他飽餐一頓,我說這麼個慌,對我也沒有一絲絲的好處啊!”
容宇聽了之後。對凌峰道:“這人說的對我們一絲絲的用處也沒有,拉下去,既然他不願說實話。那便永遠都不要讓他開口了。”
那和尚聽了此話之後一愣,旋即扯着嗓子喊道:“我說的是實話。你們不要殺我,我還有話要說,有話要說,對你們一定有用。”
容宇一擺手道:“說吧,我沒有太多的時間供你浪費,若這次說的沒有用,便直接在這裡便將你剁了。”
悟心磕頭如搗蒜。道:“是是是是……我剛纔忘了說了,其實他們經常抓人來,我猜就藏在了悔心殿裡,你們不信可以去找一下。一定能找到,他們平日裡都不讓我去悔心殿呢。”
容宇看了凌峰一眼,凌峰搖搖頭道:“悔心殿雖然關着門,屬下帶人已經查過了,裡面什麼都沒有。”
還不等容宇說話。悟心便已經急了,道:“怎麼可能,我看到他們將人就是帶到悔心殿那個方向去了,有男有女,我還納悶呢。這些人怎麼有進無出的,肯定還在裡面關着呢。”
凌峰沒有搭理那人,對容宇道:“悔心殿裡的東西都已經蒙塵了,可見是長期沒有人進入的表現,這個和尚顯然是在說謊。”
容宇看了凌峰一眼道:“是你親自帶人查看的嗎?”
凌峰一拱手道:“是的,是屬下親自帶人查看的,裡面什麼都沒有。”
容宇眼神中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厲色,旋即對他道:“將這個和尚帶下去,他天天與那些人混在一起,肯定還知道什麼重要的事情,千萬不要讓他又任何的閃失。”
凌峰一拱手道:“是,屬下遵命!”
那悟心和尚一聽暫時不殺他,立馬便不再要死要活的,乖乖的跟着獄卒下去了。
容宇在凌峰帶着人下去的空擋,使勁兒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臉,以便讓自己清醒一些。
不多時,兩個獄卒駕着一個人跟着凌峰走了上來。
這一次帶來的是一個年輕一些的和尚,渾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經破的衣不蔽體了,胳膊上、腿上都有還沒有癒合的劍傷,人已經昏昏沉沉了,根本就沒有辦法審問。
容宇見了之後一皺眉頭道:“怎麼不帶一個傷勢輕的上來。”
凌峰一拱手道:“殿下,他是其中傷勢最輕的了,剛纔還清醒呢,屬下這就命人將他用冷水澆醒。”
容宇捏了一下眉心,沒耐煩的道:“孤有些累了,這裡交給你了,審問出什麼重要的事情,你便向孤回報,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便先將他們關着。”
凌峰一拱手行禮道:“是,屬下一定盡力而爲。”
容宇點點頭便朝着大牢出口方向走去。
出了大理寺的大牢,容宇仰望了一下滿天的星斗,有種從未有過的疲憊感!
他沒走出幾步,迎面便看到凌霄朝他走來
凌霄沒有察覺容宇的神情,走到近前回道:“殿下,屬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讓他們挖渠引水了,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若是靠流水找出口,雖然不是不行,可是卻也不容易?”
容宇便往前走,便道:“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凌霄見容宇問便道:“最好是能想一個辦法,使得大家都會關注到那個出口,一旦引起衆人的注意,我們再找便易如反掌了。”
容宇聽了此言之後,心裡不由得放鬆了下來,看來是他有些杯弓蛇影了。
他一邊走一邊道:“先隨孤回宮!孤有重要的事情交給你辦!”
凌霄覺得今天的容宇好像跟每天不太一樣,可是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他卻說不上來。
二人披星戴月的騎馬回到了宮裡。
容宇將凌霄帶到了養心殿之後很久沒有出來,具體交代了什麼事,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第二天,容玉終於醒了過來,正看到守在她身邊的蘇清,忍不住抱着她便大哭起來。
蘇清沒有說話,只是像長輩一樣用手撫摸着她的後背。
“阿清,我再也沒有母后了!”容玉一面哭一面在蘇清的懷裡說道。
蘇清拍着她的背道:“人總是要離開父母的,沒有誰的父母能陪他走完一生,”說到這裡,蘇清停下了,沒有接着往下說。
誰能與誰相攜一生,怕就只有相愛的兩個人了。
此時容玉忽然意識到剛剛不久前,蘇清的母親謝氏也離世了,當時她只是看着蘇清難受,卻不知道怎麼去勸她。
在蘇清搬到錦福宮與她同住之後,見到蘇清默默落淚的時候,雖然也會規勸,可是卻沒有切身的體會到這種痛,今天她才意識到當時自己做的有多麼的不夠朋友。
她擡起頭見蘇清的眼睛也是紅紅,的趕緊擡起袖子,將自己的眼淚擦了擦,道:“對不起,阿清,我忘了,你也失去了母親。”
蘇清低頭衝她一笑,容玉自然不會知道此時的謝氏正在草原上養病。
雖然謝氏的腦筋受到了影響,可是她卻還好好的活在世上,蘇清一想到這一點便覺得自己比容玉要好多了。
“這有什麼,我早就想開了,慢慢的隨着時間的流逝,你也會放下的。”蘇清輕聲細語對容玉說道。
容玉一撇嘴,眼淚又要下來了,“道理我都明白,可是我心裡就是難受,一想到母后對我的好,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我便忍不住要流淚。”
蘇清見她又要哭了,便假裝沒有看到,笑道:“你知道嗎?昨天李家表哥在這裡守了你一整天呢,就怕你有什麼事!”
說到李文軒,容玉便將注意力轉移了,臉上一紅,道:“真是個傻子!”就在她剛剛有些好轉之時,忽然從坤儀宮的方向傳來了舉喪的聲音。
容玉的心一沉到底,哭着衝外面喊道:“來人——”
海蘭聽了之後,趕緊帶着人跑了進來。
“公主有什麼吩咐?”海蘭看了蘇清一眼問道。
蘇清沒有搭理她,只是依然用手扶着容玉。
容玉道:“快給我準備一下,我要去坤儀宮參加母后的葬禮,我是她唯一的女兒,怎麼能不在場。”
海蘭遲疑了一下回道:“太子殿下今早便吩咐了,讓公主休養好了身體再去坤儀宮施禮。”
容玉那裡聽得進去,越過海蘭直接吩咐後面的太監道:“小吳子,你去給本公主準備竹轎,擡也要將本公主擡到坤儀宮去!”
小吳子聽了之後,趕緊去準備了。
不多時便將一頂小竹轎擡到了錦福宮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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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也不好規勸容玉,便命人去稟告了容宇,由着人將容玉擡去了坤儀宮。
容玉一路上看到整個宮裡都是滿目的孝布,過往的宮人都是一身素白,眼淚便不由得簌簌而下。
太后的棺槨還停在壽皇殿,皇后卻有離世了,不知道是漢國的皇室做了什麼錯事,竟然接二連三的發生這樣的事情。
容玉到了坤儀宮的時候,容宇也趕到了。
容玉一站到坤儀宮的門口便放聲大哭了,身旁的宮女趕緊架住了她的胳膊,將她半駕着走到了皇后的靈前。
容宇怕她的身體受不了,正想命人將她帶回去。
忽然,他看到在養心殿當值的一個侍衛匆匆的跑了進來。
容宇疾步走了出去,將那人拉到一邊低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很害怕養心殿那邊再傳來什麼不好的消息,那容玉便真的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