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一笑道:“錦繡姐姐,只要白鴿不說什麼不就得啦,終究我們三個人耽誤不了小姐的事就行了。”
錦繡見兩個漿洗的丫頭都這樣張狂,其他人便更了不得了,心裡想到這裡不由得替李詩慧擔憂。
她正想發落白靈與白荷兩個,忽然聽到門口又傳來了吵鬧聲。
她趕緊朝着門口跑去。
現在錦繡忽然覺得自己對李詩慧是那樣的重要,若是沒有她的話,不知道這裡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一邊想着一邊朝着門口跑去。
到了門口之後,看到門口站了一個人,門房的兩個人正在要不要讓他見小姐而爭吵。
錦繡見了之後喝道:“你們做什麼呢,來了客人怎麼讓客人在門口站着,不往裡面領。”
兩人見了錦繡之後依然有恃無恐,其中一名姓宋名小栓的愣頭小子道:“我也是這麼個意思可是秦哥不這麼說啊,他說現在小姐一個人在家,不易見男客,所以不能讓這人進去。”
錦繡不耐煩聽他們爭執,看了看站在門口的人,一身的素白粗布衣服,通體沒有一件飾品,頭上帶着一個斗笠,斗笠壓的很低,看不清楚那人的面目,可是她一見那人的身形便知道他是誰。
她對兩人道:“別的男客,不能見,這是我們小姐的——親戚,姨表哥,怎麼不能見。”
站在門口的人噗嗤一笑,擡起了頭。
門房的兩個人沒想到來人穿的這樣普通,可是長的卻如此清雅俊秀,也不由得忘了阻攔。
錦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表少爺,請吧。”
陳慶峰進了門之後,錦繡走在他的身邊,如見了故人一般,道:“陳老大,您怎麼纔來找我們小姐。您不知道這一個女人撐着這麼一個莊園多不容易,這些下人都快騎到我們小姐的頭上去了。”
“所以你天天的盼着我來?”陳慶峰在來之前便打聽清楚了,容宇與凌霄已經離開了,現在就只有李詩慧自己在這裡。
本來他以爲李詩慧只是一個過客。絕沒有想到容宇與凌霄竟然將她一個女孩子就這樣扔在了這裡。
不過他心裡雖然生氣可是卻有不由得暗暗感激上天,讓他能夠繼續見道李詩慧。
此時的李詩慧正獨自在房中看書。
他讓容宇給她備下了很多書,特意在臥房的旁邊收拾了一個小小的書房。
自從容宇走了之後,李詩慧便對生活全然失去了信心,只是每日以書爲伴,有時候也會看看錦繡不小心從北山帶回的陳慶峰的那本詩集。
此時她正在無聊的翻看着陳慶峰的詩集,便聽到外面的錦繡喊道:“小姐,您看是誰來了。”
李詩慧以爲是容宇回來了,立馬站起了身,回頭一看竟然是陳慶峰站在了門口。
李詩慧臉上的笑容一滯。旋即道:“原來是陳老大,不知道陳老大今日來有何貴幹?”
陳慶峰知道李詩慧對他還有惱意,他也不在意,自己徑自走進了門道:“我聽說你這裡藏了很多書,便想來借本書看看。不知道李姑娘借不借?”
李詩慧也沒有讓坐,直接道:“不借。”
陳慶峰沒想到李詩慧會這麼直截了當的便拒絕了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
錦繡看不下去了道:“小姐你也太小氣了,當時陳老大可是趕着給你那書呢,而且小姐借了人家陳老大的書也還沒還呢,”她怕李詩慧惱羞成怒將陳慶峰的那本書直接扔回去,便緊接着道:“就算是現在還。終究也是欠着人家這麼長時間的情呢,怎麼就從我們這裡借給人家一本書都不行呢?”
李詩慧被錦繡說的無話可說。
她本來是要搬出男女授受不親的話來的,可是想想,自己都與陳慶峰住過一個院子,雖然兩人是清清白白的可是說出去誰信啊。
所以此時的李詩慧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一臉怒氣的看着錦繡。
錦繡現在也不想以前那樣懼怕她了。反正她是一門心思爲自己主子着想,也不算是欺主。
就在此時,外面街上傳來敲鑼的聲音,像是官家的聲音。
“你出去看看怎麼回事?”李詩慧對錦繡道。
錦繡好像怕自己走了之後李詩慧會欺負陳慶峰一般,道:“有什麼事。門房自然會進來稟報的,奴婢就不用去了。”
李詩慧深吸了一口氣,道:“好,連我的話你也不聽了,你到底是我的奴婢還是別人的奴婢?”
錦繡聽這話有些嚴重,便看了陳慶峰一眼道:“我們小姐這些天心情不好,你多包涵,我一會兒就回來給你上茶。”說完便出去了。
錦繡出了之後,陳慶峰朝着李詩慧身邊走了幾步道:“我一直行走江湖,直爽慣了,一會兒我說的話若是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還望你不要見怪。”
他說完朝着李詩慧深深的鞠了一躬。
李詩慧被他搞得一頭霧水。
只聽陳慶峰道:“我就算是讀再多的書,在別人的眼裡也還是沒有辦法與那些世家出身的大家公子相比,往好聽了說是江湖好漢,往難聽了說就是土匪,我也知道你現在對我有大的牴觸,可是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便認準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對你的情況我也多少有所瞭解,我知道跟你一起的那個男人再也不會回來了,可能你們今生也不能再見面了,當然我說這些並沒有一絲覺得你比以前身價降低的意思,我只是想說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你往你給我一個機會。”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李詩慧已經聽呆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將自己的一聲交付給一個土匪。
就在此時,錦繡急匆匆的從外面回來了。
就單看錦繡的臉色便知道外面不是什麼好事。
不待李詩慧問,陳慶峰開口道:“什麼事,是有人要爲難你們嗎?”
錦繡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陳慶峰見錦繡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安慰道:“不要怕,一切有我。”
錦繡茫然的點點頭,對李詩慧道:“皇上昭告天下,慧妃娘娘歿了,因其跟隨皇帝出行有功,特加封淑德皇后,全國舉喪!”
李詩慧聽了此話之後,身體一個踉蹌險些跌倒,陳慶峰就在她的身側,伸手便扶住了她,將她按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慧妃——歿了,”李詩慧失神的喃喃道。
雖然她知道這一天早晚都回來,可是真的親耳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李詩慧還是感到錐心的痛。
就連錦繡也是一樣的難以接受這個消息。
陳慶峰見他們這樣的神情,心裡便犯了猜忌,問及錦繡時,錦繡猛然驚醒,趕緊掩飾了一下自己的神情道:“慧妃未進宮時與我們小姐是閨蜜,要好的很,沒想到她這麼年輕便歿了。”
陳慶峰聽了此話之後沒有再問,見她們兩人都丟了魂一般,離開也不放心,不走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便在鎮上的客棧住下了,一邊時時的到農趣去看望她們。
果然,第二天他去的時候,便聽錦繡說李詩慧病了,正請大夫診治呢。
李詩慧好好的時候,家裡的奴僕尚且不聽使喚,現在便沒有了約束,要命的是,現在連錦繡也懶得管他們了,他們便越發的無法無天起來。
陳慶峰去的時候,門房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他見了之後便對李詩慧更加的不放西你了,這就是他來了,若是什麼歹人的話,去不是也可以隨便的進。
他站在李詩慧的房門口,便聞到了濃重的草藥味。
他尋着草藥的味道找到了正在熬藥的錦繡。
錦繡見是陳慶峰來了,鼻子一酸道:“陳老大,小姐病了,家裡連個正經管事的都沒有了,裡裡外外全是我一個人,你說該怎麼辦啊?”
陳慶峰想了想道:“此事到底還是你們小姐自己處理的好,不過現在她病着不能沒有人管事,少不得,我這個姨表哥便要替她出頭了。奴才我發賣不得難道也關不得嗎?”
錦繡聽了此話之後,立馬來了精神,破涕爲笑道:“陳老大,我們府上的這些惡奴,早就欠個人管教一下了,你願意處置他們,不知道省了我們小姐多少心呢,我們小姐好了之後一定會感謝您的。”
陳慶峰聽了錦繡的話以後臉上一笑道:“我不需要她感激,只要她能好好的就好。”
錦繡笑道:“我們小姐是個拗脾氣,可是她一旦接受了一個人之後便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所以,你可不要泄氣啊,我們小姐的好,你還只是知道了一個皮毛呢。”
陳慶峰對這個很感興趣,因爲他現在連李詩慧的真實姓名還不知道呢:“你先去給你家小姐喂藥吧,等你閒了我們好生聊聊,若是以後真能如願的話,我會好好謝謝你的恩情的。”
錦繡聽了之後,嬉笑道:“真的,你怎麼謝謝我?”
陳慶峰笑道:“給你找個好婆家。”
錦繡聽了之後,一下便變了臉,就在此時,她一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