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22章 肝腸寸斷

當日,藍月就留在了紫馨苑,並留下蓮香阿孃多住幾日,只讓蘇木回去了。莫凌天將藍月送到紫馨苑的門前說:“裡面就是公主的閨閣,我就不進去了,改日再來看你。”

“好!”藍月總覺得莫凌天對自己有着似有似無的疏離感,是因爲自己身份的改變讓他有壓抑之感了嗎?

目送莫凌天的背影,竟覺得有些孤單落寞。時值春日,竟毫無生機勃勃。

莫凌天拐了彎就遇到了龍錦“你是在這裡等我?”

龍錦道:“是啊!你真是說到做到將藍月送回來了,卻是如此的大禮。”

莫凌天脣角飛揚:“怎麼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妹妹,你覺得如何?”

龍錦一把扯過莫凌天的衣領道:“不要挑戰我的耐性,我現在脾氣暴躁很容易激怒,這筆賬我算下了,以後……”龍錦竟然失笑。曾經兩人並肩作戰的種種還猶在眼前,沒想到現在竟然需要互相說這些狠話才甘心。

“以後怎樣?”莫凌天似笑非笑。

“以後,我們兄弟情誼再無牽連。”龍錦沉聲道。

莫凌天卻是無所謂的說:“無所謂啊!反正你少了一個大哥,多了一個妹妹,好像也沒什麼損失,哦?”

“你閉嘴。”龍錦怒道,他真的很容易被激怒的,只是一想到藍月竟然是父皇的女兒,心裡就憋悶的難受。

“你別以爲現在你就有機會了,我一樣不會讓你得逞的。”龍錦恨恨的說。

“好啊!那你就放馬過來吧!”莫凌天嗤笑一聲從容的離開,那微笑一直保持到走出皇宮,那微笑已經僵硬,慢慢變成苦澀,嚥到心裡。

至少太子還可以發泄,他呢?向來只能往肚子裡咽,若是這些苦水會殺人,他都要投胎幾世了?

藍月從早上醒來到下午一刻都沒有空閒,早上的時候皇上賞賜了真金白銀、綾羅綢緞、珍奇異寶、甚至是養顏佳品。

還配備了宮女數名,還非常體貼的將世子府的小倩調過來服侍“瓏玥公主”。倩倩嘻嘻笑着說:“奴婢參見公主。”

“快起來。”藍月將她拉起來,這一下子從宮女變成公主,還真是不太適應呢。

倩倩可是高興着呢,沒想到自己在世子府當差不久就能進宮侍候公主,真心的感到開心呢。

接着而來的便是各宮的娘娘前來賀喜,大多是阿諛奉承,說什麼沒想到藍月是公主以前多有得罪之處多多見諒。說以後常來常往等等。幾乎每個來的人都贈送了小禮物給藍月,都說是不值錢的小玩意,其實個個拿出去都價值不菲。

藍月當然誰的都沒要,雖然讓那些妃嬪都臉色不好,但是藍月絲毫沒有動搖。送走那些娘娘們已經到下午了。

藍月剛想回去休息一會兒,卻看見蓮香阿孃正站在院落裡看着一棵樹發呆。

“蓮香阿孃,又在想以前的事嗎?”藍月忍不住走上前,看着阿孃皺着的眉,很是擔憂,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她成爲了公主,可是卻從未見阿孃安心和開心。

蓮香淡雅的一笑說:“一轉眼離開皇宮十九年了,沒想到我還能再回來。”

“阿孃,過去的往事只會讓你徒添煩惱,以後我們只會幸福的生活。”藍月笑起來,希望能夠感染蓮香阿孃。

蓮香卻說:“公主以後不要在喊我阿孃了,你現在貴爲公主是千金之軀,你這樣喊是折煞我了,我能夠以我自居而不是奴婢,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阿孃,你怎麼這麼說呢?你就是我娘,我會孝敬您的。”藍月拉起蓮香的手親暱的說。

“傻孩子。”蓮香嘆息道。

沉寂了一會兒,蓮香突然想到什麼說:“那個世子爺看起來對你真的不錯,這次你能夠順利進宮面見皇上,他可是功不可沒,看得出他對你一片赤心。”

藍月想起莫凌天,嘴角含笑有些羞怯的紅了臉頰,不言而喻的感情流露最是真切。蓮香看在眼裡高興在心裡。

而莫凌天此刻卻正在世子府酗酒,他喝的昏天黑地,不見任何人,不讓任何人靠近,只是不斷的將空的酒罈打碎在地。

喝夠了就瘋狂的大笑,笑到淚流滿面,笑到肝腸寸斷。

小九無奈的搖搖頭,將莫凌天手裡的瓶子拿走,莫凌天紅通通的眼睛終於聚焦在一個白色的影子。

“藍月,藍月……”莫凌天將小九的影子看成了藍月,踉踉蹌蹌的走過去拉起小九的手,認真的看着他說:“藍月,爲什麼我那麼愛的你會是我的妹妹,你說我這是不是做夢呢?啊?”

“是!你做夢呢,你希望這是夢可是偏偏不是,這就是你的夢。”小九語重心長的說,說完又覺得自己說的自己都不明白。

“藍月,怎麼辦?我對你的感情究竟該依託到何處?”莫凌天看起來痛苦萬分。

“哎!”小九搖搖頭在他面前揮灑了一些白色粉末道:“你還是好好睡一覺吧!”然後就看見莫凌天的身影倒在地上,小九費力的將他扶起,抱回房間。

看着被他施了迷藥的莫凌天安靜的躺在牀上,小九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自語道:“咦,這麼看着你會被別人誤會的。不過想一想啊,你跟那個太子都是小月亮的哥哥,那我豈不是有機會了?別說當個駙馬應該不錯吧!呵呵……”

小九顯然是多想了,比莫凌天做的夢還癡。

第二日,莫凌天扶着沉重的頭起牀,眉頭皺皺突然想起今天還有重要的事情去做。於是更衣進了皇宮。

再次來到紫馨苑,卻恰巧遇上了皇上,皇上也正到紫馨苑的門前。

“兒臣參見皇上。”莫凌天半跪行禮。

“這麼早來紫馨苑何事?”皇上問。

“回稟皇上,今天兒臣是來接蓮香出宮的。”莫凌天如實道來。

皇上了然道:“哦!那一起進去吧!”

“是!”莫凌天答應着。

“你跟藍月是什麼關係?”皇上若無其事的問。

莫凌天一頓,不知道皇上爲何突然這麼問。

“我跟藍月以前就認識,她跟太子妃是很好的朋友,所以連帶着就熟悉了。”莫凌天試探着回答。

“哦!朕看你倆還是挺般配的,如果藍月同意朕就爲你們指婚。”皇上嘴角帶笑。

“萬萬不可!”莫凌天着急道。

“嗯?”皇上沉聲道。

莫凌天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誠懇道:“皇上,藍月是公主,而兒臣也是您的半子,這恐怕不符合常理。”

皇上卻很是開明道:“你跟她有沒有血緣關係,其他的都無所謂,怎麼?你是不喜歡藍月?”

“不是!”

“那是爲何?”皇上看起來有些不悅。

莫凌天又道:“兒臣的世子妃剛剛失蹤不久,暫時還沒有心情。”

皇上點頭道:“你的重情重義我看在眼裡,也是我很喜歡的,那就以後再說。”

“是!”莫凌天領命。

真是造化弄人,從幾何時,皇上賜婚並且賜婚的對象是公主,這是他夢寐之所求,可是才過幾日他卻要避之若揭,萬分惶恐。

跟着皇上一起進了紫馨苑,藍月聽聞趕緊出來接駕,看起來藍月跟皇上已經非常自然的接受了父女的情分。兩人談笑風生,想談甚歡。

跟藍月聊了一會兒,皇上注意到了蓮香,於是長長一嘆道:“蓮香啊!沒想到十九年後你竟然能帶回朕的女兒,當年我以爲你們都葬身火海。”

“皇上,您能一直對欣貴人如此的掛念,奴婢替主子感到欣慰。”蓮香道。

皇上長嘆一下,卻又對着藍月笑道:“十九年,朕能在看到和欣兒的女兒,心裡着實得到許多的安慰,也算皇天不負有心人啊!朕今日就給蓮香這塊令牌,以後你可以隨意出入皇宮,不需要天兒在領你出入。”

“謝皇上。”蓮香跪在地上。

“朕還有事先回去,天兒你在這裡陪陪公主。”皇上朝莫凌天使了一個顏色,莫凌天會意,卻是心裡糾結萬分。

“是,皇上。”莫凌天硬着頭皮答應。

皇上先走了,莫凌天留了下來,可是兩人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們先聊,我去休息一下!”蓮香本來身子也弱,站久了就會感到勞累,藍月也是非常理解。

只是,蓮香也走了,房間內便只剩下了兩人。

“謝謝你,我知道這次我成功認親,你幫了我很多。”藍月感慨萬千。

“沒關係,這是我應該的。”莫凌天客氣道。

“可是,爲什麼,現在的你變得那麼客氣了?”藍月猶豫着但還是說了出來。

莫凌天動了動嘴角,本來想說:我這麼做都是爲你好。但是話到了嘴邊變成了:“你現在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是配不上你了。”

“你怎麼這麼想?以前我說我配不上你的時候,你不是也很生氣嗎?”藍月撅嘴道。

“藍月,總之我們之間不可能了,但是我依然會對你好,就像哥哥對妹妹那般對你好,我依然會保護你,照顧你,關心你!”莫凌天認真的說,從沒有過的認真。

“卻唯獨不能愛我了?”藍月聽出他話裡的意思。

“是!”莫凌天堅決的回答。

“爲什麼?”藍月刨根問底,她怎麼能夠讓這麼多年的感情化爲虛有,她無論無核也做不到,心交付了怎麼又能說收就收得回呢?

“沒有爲什麼。”莫凌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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