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莫凌天脣角上揚,呵呵笑了幾聲然後離開。
龍錦突然覺得後背發涼,他從來沒有見過莫凌天這樣的神情,特別的詭異。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了,但是究竟是什麼事呢?
知道三天以後,莫凌天帶着藍月進宮,這次是皇上派去的鳳輦,黃燦燦的鳳輦上面掛着金燦燦的流蘇,隨着轎伕的搖晃,流蘇也搖來搖去,讓藍月有些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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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止這個,還有皇宮裡那些主子丫鬟們投來的異樣的目光。
跟在後面的是蘇木夫婦,和莫凌天。
莫凌天看着坐在鳳輦裡的藍月,正想着深宮的方向,這次是他親自將她送來,卻是自己離她最遙遠的時刻。
轉身看看旁邊的蓮香,彷彿有些緊張的樣子,莫凌天安慰道:“一會兒見了皇上儘管如實說來便好!”
蓮香道:“是,今天就是等了十八年的時刻,我會好好把握的。”
“嗯。”莫凌天點頭。
蓮香又道:“若是今日成功,我想將來你一定是駙馬。”
莫凌天卻只是笑笑,這果然都是別人想的,卻是自己最大的苦惱。
皇上皇后等一衆妃嬪和太子,以及幾位重要的大臣,都已經在常德殿的大殿上等候,但是隻知道皇上的表情非常的嚴肅,但是個個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皇上,今天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啊、”皇后第一個問。
“不急,一會兒人就來了。”
皇上此言一出,引起一陣騷動,有人要來?會是誰?
正在這時聽見小勝子在門外喊了一聲:“世子爺到---”
大家看向門口,看見藍月走了進來,今日的她不同往日,沒有穿宮女的衣服,而是一身素白的常山,外面罩了淡紫色的小坎,頭髮是女兒家的流雲髻,臉上微施淡粉,眼睛明媚如春日的陽光。
衆人無不經驗,原來脫掉宮女的衣服,她竟是如此的標緻。
皇后毒辣的眼睛就是要比別人更加的尖利,她看出來這一身打扮太像當年的新貴人,以前只是覺得長得像,現在看來身材、神韻都是像極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讓她不由自主的顫了一顫。
藍月走到大殿中間盈盈下拜叩首:“藍月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身後的莫凌天直接站在旁邊:“兒臣參見皇上。”
身後蘇木夫婦這才上前低着頭叩首:“草民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家都不明白,今天到底是什麼意思,都你看我我看你不明其中奧秘,要說除了皇后感知到了什麼以外,那就是靜妃娘娘了,她的嘴角一直噙着似乎有些冷冷的笑意。
皇上金口御開,“都起來吧!”然後又看向蓮香道:“你是蓮香?”
蓮香盈盈上前俯首道:“回稟皇上,民婦正是十八年前侍候欣貴人的宮女蓮香。”
大家驚呼,怎麼還跟欣貴人牽扯上了?而皇后更是心身巨震,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若不是太子將她扶住,整個人就要仰倒在地。
皇上又道:“現在你就將當年所發生的事情如實說來。”
於是蓮香上前一步將十九年前的一幕幕重新展現。
那年她還很小,大約跟藍月差不許多,因爲欣貴人得聖寵,所以當年的她在宮裡的宮女當中也是佼佼者。但是人都說樹大招風,欣貴人受到的寵愛很快就引來很多妃嬪的不滿,特別是懷孕以後,更是有很多人暗中詛咒欣貴人的孩子夭折。
所以,蓮香爲了照顧好欣貴人,幾乎日夜看守,對別人送來的湯藥和飯菜都是親自品嚐。可是那一段時間,皇上生病,任何人都不能探望,更別說皇上回去探望欣貴人,欣貴人日日思念皇上,一直到生的那天還在喊着皇上的名字。
本以爲欣貴人會順利的生產,可是誰知那天,孩子剛剛出聲,就聽見外面有太監大喊:“欣貴人生了死胎,皇上非常生氣,要將所有人拖出去斬首。”
儲秀宮的宮女太監一聽,都慌了,大概都失去理智了,儲秀宮一片大亂。這時候,又偏偏起了火。
衆人跟隨者蓮香的回憶走進了十八年前,宮裡的老人都記得那場大火,卻不知道其中原委,當時也是知道欣貴人生了死胎,起火的原因卻不知情,只知道大火燒了幾天,將儲秀宮燒成了灰燼,裡面的人一個都沒有出來。
後來皇上爲此抑鬱了好久,重新修繕了儲秀宮之後很久也沒有人住進去。直到後來賜給了靜妃妃娘娘。
蓮香想起那段往日忍不住潸然淚下:“當時,欣貴人將孩子遞到我的手裡,懇求的看着我說:一定要救救孩子。
可是,我那時候根本沒有辦法,眼看着火光就要燒到了我們身上,這時候出現了一個奇蹟,儲秀宮那副壁畫被燒掉,露出一個地洞。我便拉着欣貴人一起下去,順着地洞跑了出去。出去後我們隱姓埋名,只希望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可是欣貴人身子卻一直不好,一年後就病逝了。”
衆人唏噓不已,原來欣貴人的四竟有這樣的淵源。可是儲秀宮的地洞才更讓人驚訝,不知道現在那個地洞還在不在。
皇上卻震怒,一拍桌子道:“防火之人是誰?僞造消息之人是誰?”
“是皇后。”蓮香指着皇后言辭犀利。
“一派胡言,休要栽贓陷害,當年我是聽儲秀宮的宮女傳來的消息這麼說的。”皇后一臉怒意。
“朕還沒有讓你說話。”皇上言辭中透着寒意,讓皇后也不禁緊張起來。
蓮香卻不疾不徐道:“皇后娘娘,當年火燒儲秀宮的時候,孩子纔剛剛落地,又是那個宮女腿長得那麼長竟然那麼快就去了鳳儀殿?您還那麼快就準備好了人手跟火油?這不是預謀又是什麼?”
“你……”皇后氣的發抖,“一派胡言,反正現在死無對證,你又有何說辭?”
“啓稟皇上,草民今日來,除了要指認當年殘害欣貴人的惡毒皇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當年欣貴人生下了一個女孩,而這個女孩現在長大了。”
“什麼?”皇上站了起來,快步走下臺階,站在蓮香的面前問:“在哪裡?”
蓮香拉過藍月說:“皇上,她就是欣貴人的女兒,今年十九歲,她本命叫瓏昕,是欣貴人起的名字。”
皇上的目光慢慢的移向藍月,眼前這個女孩,着實長得太像欣貴人了,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生出一些不切合時機際念想,中間有好幾次她都像要收她爲義女,沒想到她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而此時的太子徹底的震驚了,莫凌天看向龍錦,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此時此刻終於有人和他一樣的心情了。
龍錦慢慢的將目光對上莫凌天,雙目渙散,毫無精神。
“瓏昕?”皇上喊着藍月的名字,藍月看着皇上,一時間百感交集,幾天前當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的時候,也是接受不了,但是經過這幾天莫凌天的開導,竟然開始接受了。
可是父皇這兩個字她卻說不出口,這些年來她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天。
“胡說,她明明是方大人的女兒,怎麼可能是父皇的女兒?”龍錦這才反應過來。
衆人也有這個疑問,這下又開始豎起耳朵聽。
蓮香道:“當年我癆病厲害,根本沒錢撫養,勉強養到八歲,看着那麼小的瓏昕就開始當童工我的心裡難受,後來機緣巧合,渝州城方府的林媛如自己的孩子溺水而亡,我便將藍月送去,之後我離開了渝州城在江城隱居,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將瓏昕送回皇宮,回到屬於她自己的家。”
蓮香已經是淚流滿面,哽咽不已。
“皇上,這玉鐲還有金縷的木槿手帕是欣貴人臨終前交給我的,說以後可以作爲信物。”蓮香道。
藍月,不應該說瓏昕被皇上攬入懷裡,深切體會父女的重逢。
“皇上,你不能聽他們一面之詞,隨便找個女人就說是你的女兒啊!”皇后勃然大怒。
“閉嘴。蓮香作爲一個宮女,能夠事事爲主子着想,處處用心良苦,堪比宮女中的典範。”皇上叱喝一聲。
龍錦感覺大事不妙趕緊求情道:“父皇,此事還有待明察,今日揭發母后之罪也沒有確鑿的證據,還望父皇從輕發落。”他知道父皇一旦開口就很難收回成命了。
皇上考慮再三道:“將皇后軟禁,聽後發落。”
“皇上——”皇后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所以也只是嬌責一聲,不再多說。
皇上轉身坐於皇位之上,嚴肅宣旨:“今日朕找回失散十九年,流落民間的女兒,現爲補償,加封爲“瓏月公主”,賜紫馨怨爲居,加冕儀式擇日舉行。”
“恭喜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瓏月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衆人一看此等,便知道皇上心意已決,誰又會在這樣的時候潑冷水呢?到時候怕潑的不是冷水,是開水潑到了自己身上。況且皇上認錯女兒跟她們也沒啥關係,所以都順水推周成全此事。
藍月從來沒有受過這等跪拜,一時愣住,也不知道此時應該怎麼樣,幸好莫凌天站在不遠處示意她讓大家起來。
“大家快起來,藍月受不住。”藍月緊張的說。
大家齊呼:‘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