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夢也奇怪的看着眼前這個女子,一張小臉青一陣白一陣,原本這裡面除了莫相珍之外應該沒有人認識她的。
眼前這個瓜子臉的女孩藍夢並不認識,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卻能夠認出自己,還叫出自己的名字。藍夢心中疑惑,卻又不能問。
“藍夢,你不是沒有參加選秀嗎?來選秀的不是應該是你的姐姐嗎?”那個女子繼續說道。
藍夢更加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只是緊緊的咬着下脣不放。
由於這說話的女子本是前面被淘汰的秀女,她們已經站在了德容殿門口的位置。而方藍夢和莫相珍同是最後一排,所以,這說話的聲音在皇上和太子聽來都是從門口處傳來的。
太子趕緊向門口走來,前面的秀女也順勢讓了一條路出來。
太子走進一看,竟然是藍夢。
“藍夢,你怎麼在這裡?”太子更是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剛纔他急着尋找藍月的影子,其實早已經忽略了其他人的臉。所以剛纔也沒有注意到藍夢竟然在這裡。
藍夢更是低着頭什麼也說不出來,這位平時在家裡大呼小叫的大小姐,此刻跟蔫了的茄子般,低着頭咬着脣一言不語。
而她那個積極趕往宮裡的藍月卻在後宮門外遭到了攔截,有侍衛把守,說是裡面正在選秀女,任何人不得進入。
藍月焦急如焚的跟守衛說她是前來參加選秀的,守衛卻跟她要腰牌。藍月的腰牌早就被藍夢拿走了,所以她只能着急的在門前來回獨步。
而在一棵樹後悄悄看着的麗萍姑姑,這才滿意的悄悄離開。剛剛她去給皇后倒茶,皇后跟她耳語,讓她找一個秀女抖出藍月沒來的事實,並囑咐她前來叮囑守衛若是方藍月前來一定要攔住她。
剛纔的兩樣,全部辦到,所以她就悄悄的又回到了德容殿。
此時的德容殿內已經是劍拔弩張,一片緊張之勢。
藍夢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皇上十分震怒嚴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藍夢渾身一震道:“民女方藍夢,是、是、是代替姐姐方藍月前來選秀的。”藍夢聲音顫抖着。
“什麼?”皇上道:“真是荒謬,竟然還有此事,你父親是誰?”
“皇上,我、我父親是京都鹽御史。”藍夢幾乎要結巴了。
“好一個鹽御史,竟然教唆女子隨意替換,這叫皇室顏面何存?秀女豈是隨意替換的?”皇上顯然有些震怒了。
“父皇,興許是有什麼苦衷吧!”龍錦有些忐忑的跟父親求情。
“哼,不管是何原因,都是欺君之罪。”皇上怒道。
“啊?”藍夢直接傻了。欺君之罪,這怎麼是她能擔得起的呢?她的眼神不自覺的飄向相珍,相珍卻一扭頭看向別處。
藍夢暗罵自己太傻,竟然聽信莫相珍的話。可是她之前在相珍面前發誓,這件事情是自己自願做的決定,不管後果如何,都不能怪到相珍的頭上。
但是,藍夢也不想因此連累整個方家,於是連忙大喊:“冤枉啊!皇上,民女不知替姐姐前來選秀竟是這麼大的罪,這件事跟家父無關,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我將姐姐迷暈,自己替她來參加選秀的事。”
“哼,真是荒唐。”皇上道:“先拉下去,關入大牢。”
接着就走過來兩個御林軍,將藍夢抓起來,半拖着就要拖出去。
卻在此時聽到一聲女子的清脆聲音:“罪女藍月叩請參見皇上。”
藍夢迴頭,看見在門外跪着的竟是姐姐藍夢和哥哥永勝。接着她的眼淚便撲簌撲簌的落下來。
太子看到藍月來了,心裡也是暗暗的鬆一口氣。剛纔太監小藍子悄悄跟他說,藍月和永勝被攔在後宮門外,於是他讓小藍子偷偷將自己的令牌拿出去才放二人進來。
藍月?皇上覺得這個名字耳熟,便道:“讓她進來。”
藍月得到應允,便進入德容殿,旁邊的秀女都退到了兩側,讓出中心的路來,供藍月從中走過。
藍月朝着大殿一步一步的額走來,她早已學過宮中禮數,此時的她知道帶之置身面聖要做的姿勢是雙手相疊,兩隻胳膊將手筆直的撐於胸前,低着頭,一步一步的恭敬的朝着大殿中心走去。
走至大殿中心,先是跪下雙腿,再將手撐於地面。低着頭敬道:“罪女方藍月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藍月高呼完接着磕了三個響頭。
“你是方藍月?”皇上問。
“是!”藍月答。
“爲何跟你妹妹替換秀女身份?”皇上問。
“原是我跟妹妹的一句戲言,說她若是敢替我進宮選秀,我就佩服她的膽量,但是我沒有想到我的一句戲言,竟然引來妹妹的好勝之心。這是我這個當姐姐的失職,不該誘導年幼的妹妹做這等不尊不敬之事,只是妹妹年紀尚小,不懂得國法,懇請皇上置藍月一個人的罪,給妹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藍月低着頭卑微的說。
“哼,一句戲言也能引來如此魯莽的舉動,也着實讓人氣憤。這件事始終是有損皇家顏面,是對大興王朝國威極爲的不利。不管出於哪種原因,事已至此,不懲不治難以服天下。所以,你們二人一併拉進地牢,御林軍暫且查封方家,等候處決。”皇上一臉威嚴,在他面前任何人都休想矇混過關,觸碰尊嚴。
“父皇!”龍錦急道:“兒臣認爲藍月說的有禮,本就是姐妹的一句戲言而已。”
“放肆,你身爲太子,好好的選秀到現在一個也沒有選出來,還敢爲一個罪女求情,身爲皇家子弟,竟然不爲保護皇室尊嚴,反而跟着胡鬧,成何體統。”
龍錦還想說話,卻被皇后打斷了。
“皇上息怒,錦兒也是剛剛成年,第一次經歷人生大事,不免有些難以選擇,待我將錦兒帶出去好好訓導一番,皇上您也先去後殿稍事休息,等會兒我們再繼續進行,您看可好?”
皇后一番話,將皇上剛纔提到了國面上的事,一下拉到了家常上,說明龍錦還是孩子,還需要這個當孃的管教一下,也給了皇上臺階下,也讓今天的大事能夠繼續進行。
皇上雖依舊生氣,但是也順勢而下道:“也好,龍錦是該好好教育一下了,休息一炷香時間。”
皇上說完就站起來向後殿走去,後面宮女和大總管也緊跟其後,一羣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皇后恭送皇上之後,馬上變得氣勢凌人道:“跟我來。”
龍錦雖是面上倔強但依舊隨着母后走了出去。
剛一離開人羣,皇后便轉身罵道:“你真是太不爭氣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形式,就只顧着護着那個小狐狸精,剛纔你父皇要是震動了怒,恐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就是喜歡藍月,我就是娶她。”龍錦明顯嘟着氣呢。
“混賬。”皇后氣的說了狠話,她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都什麼時候了你以爲你還可以順利的娶藍月嗎?她現在是有罪之身,差不多也是個欺君之罪,到時候不株連九族就是大赦,但是方家估計就因此完了。”皇后警告他。
“……”龍錦已是無語,身在皇宮長大的他,又豈會不知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只是,他本想用自己的婚姻來做藍月的*,可是現在恐怕已經做不到了。
“不過,事情也不是完全只有現在的一種結果。”焦皇后話鋒一轉道。
“母后,您可還有別的辦法?”龍錦本覺得已經無望,聽母后如此說眼睛又明亮了些。
皇后看了一眼太子道:“母后可以儘可能的幫藍月,但是你必須要答應母后一個要求。”
“母后快說。”太子急道。
“你選將軍府的莫相珍做太子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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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不同意?那我對藍月也就無能爲力了。”
皇后明擺着利用太子對藍月的感情,制約與他,逼迫選妃。太子雖也知道事實如此,卻也無可奈何,眉頭即便擰成了麻繩,也沒有別的辦法。
此時此刻,大哥莫凌天正在成親,好兄弟方永勝本就牽連其中,其他的平時對自己附言行事的皇弟們和大臣之子們,更是使不上勁,現在也就只有母后還有分量在父皇面前說上話。
但是若答應母后,就必須要另選她人爲妃,那麼自己和藍月恐怕也只會漸行漸遠,但是當前保住藍月的性命要緊,其他的就管不了許多了。
“好!我答應。”龍錦話語裡盡是無力之感。
深秋的風夾着幾片落葉翻飛而來,打過龍錦的臉頰又反落在地,在地上翻滾之後才終於歸於平靜的落於地面。
無怪乎先人們總是在深秋吟詩,卻每每都是傷感悲秋,原來,秋澀卻是此番苦楚,此生遺憾。
即便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有些事情依然不能左右,想得到的依然會拼盡全力也是枉然。
第一次,龍錦對權力有了嚮往,開始假想如果自己擁有更大的權力,那麼他和藍月必將不是現在的結果。
只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將來他一定還會擁有藍月。
如此想了一番,心裡的彆扭才略減幾分。
一炷香的功夫已到,皇后帶着太子返回大殿,繼續選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