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明天就收工了,再多幹也就今天一次了,兩間都打掃好了,明天皇后來的時候,不管檢查哪裡都不會出問題。
第二日,皇后來檢查的時候,果然非常順利,並且皇后將兩間屋子都檢查了一遍,因爲是太子的事,皇后自然更加上心,不容許有任何的差池。
本來皇后要去檢查西廂房的時候,阮姑姑還有所阻攔說那間是宮女們休息用的,不用看了。
但是皇后執意要看,說即便是宮女們休息用的也要非常整齊,那樣才能體現皇家風範,即便是皇宮的宮女也要有貴族氣質才行。
阮姑姑本來提心吊膽,但是打開門發現裡面一塵不染,心裡頓時放心了,暗暗給藍月投去讚賞的眼神,藍月也報以輕笑。
皇后滿意而去,不經意看到了藍月,也只是冷冷的笑了笑。
倩碧卻是最生氣的,事後她去找阮姑姑抱怨對藍月的不滿,還揚言要讓她好看。
阮姑姑板着臉教育道:“倩碧,你來宮中已有幾年,若不是我罩着你不知道捅了多少簍子,這麼多年都學不會沉穩,真的連藍月的一半都趕不及。”
“姑姑,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是你的親侄女啊!”倩碧一臉不滿。
“正因爲你是我的親侄女,我才這麼說,要是別人我纔不管。”阮姑姑道。
“可是,我哪裡比不得那個狐媚子,如果有就是那一身的媚功。”倩碧爭辯道。
阮姑姑氣道:“就你現在的樣子,哪有半點的沉穩,若不是在我身邊恐怕你下場慘烈。”
倩碧賭氣道:“我就不信,我比不得她。”倩碧說完轉身一摔門板就這樣走了。
徒留阮姑姑一人唉聲嘆氣,無可奈何。
再說倩碧出去後找到了藍月理論,理直氣壯的指着她的鼻子大罵。
藍月一開始不想理會,可是倩碧的話越說越難聽,她實在受不了了就站起來伸手給她一巴掌。
“你敢打我?”倩碧捂着自己的臉不敢置信。
“打你了又怎麼樣?這一巴掌是替你爹孃打的,他們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兒這麼不懂事一定很傷心。”藍月冷臉道。
“哼,方藍月這是你自找的。”倩碧說完上前抓住了藍月的雙手,想要把她摁倒,藍月掙扎,兩人就這樣扭打在一起。
突然間,倩碧摸到了什麼東西,突然停了下來,一隻手用力的抓起藍月的一隻手腕,撩開衣服露出一隻瑪瑙材質通體紅潤的鐲子。
“這麼好的鐲子,你是哪來的?”倩碧質問。
藍月想要掙開,無奈倩碧的手勁特別大。她悶悶道:“別人送我的,如何?”
倩碧用力將她的手一甩冷冷一笑:“我看是哪個野男人送的吧?宮女與男人私通,你可知罪?”
藍月道:“我有何罪也不是你來審的。”
倩碧冷笑,有趾高氣昂起來:“好啊!我不能審,那我們找人來審。”
藍月正要說什麼,誰知倩碧已經轉身走了。
藍月低頭看着手上的瑪瑙鐲子,若有所思,終於還是低下頭來,低低嘆息。
再說倩碧匆匆出去本想去找阮姑姑的,可是突然轉念一想,若是阮姑姑向着方藍月的話,故意將這件事壓下來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她?
思來想去,倩碧決定去報告徳大總管。徳大總管掌管後宮宮人,這件事只有他能夠主持大局。
倩碧便急匆匆的朝着前朝而去,外面雖是冬天,今日有颳着凜冽的風,但是倩碧根本覺不得,她的內心已經被嫉妒和恨意填滿。
路途中她遇到了太子和世子爺,遇到了新晉的大學士,遇到了很多皇宮貴胄。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達官貴人,她的內心欣喜,覺得彷彿人生的燦爛曙光開始降臨。
當她到達常德殿,見到了德總管並報告了藍月私通男人的罪責,得到的卻是德總管冷冰冰的道:“沒有證據的事不要妄自斷論。”
倩碧倍受打擊,覺得竟然一點公平都沒有,她更加的不甘,她發誓一定要搬到藍月,她決定要將此事告到宗人府。
宗人府是專門受理宮中案件的地方,此案一旦立案調查,就一定會查出真相。
倩碧非常的確信,藍月說了這鐲子是別人送她的, 一定是男人,不管是不是情人,到時候她都不會好過。
倩碧的心智已經完全被鬼迷心竅,一門心思就要讓藍月好看。
當倩碧走出宗人府,站在宗人府的門前,站在冬天的風中,她露出得意的笑。
更有意思的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竟然是久安,因爲久安是新晉的大學士,在宮中做事時間不長,對於一些事物都要去宗人府學習。
這期間和宗人府的李大人關係頗好,倩碧前去報案的時候,久安正和李大人一起所以便知曉了此事。
當然大學士和藍月也認識的事倩碧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估計得當場吐血。
李大人問久安:“大學士,你覺得此事會是怎樣的?”
久安輕笑道:“我剛來不久,對宮中之事還不甚明瞭,也說不好宮女的事情,但是藍月這個名字我聽過,據別人傳頌她理應不是這樣的人。”
李大人道:“那我們就立案調查,看看真實情況。”
久安輕笑點頭。
宗人府速度向來比較快,當日下午藍月就被抓捕調查。當宗人府的錦衣衛去抓捕藍月的時候,秀兒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藍月絕對不是這樣的人。”秀兒大喊。
就連阮姑姑也擋在藍月面前道:“各位大人,是不是弄錯了,藍月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其中一名錦衣衛道:“這是今日昭陽殿宮女倩碧報的案,我們只是奉命行事。”
阮姑姑一聽,腿軟了半截。眼睜睜的看着藍月被抓走,還是止不住內心的澎湃。
她急匆匆找到倩碧,責問她爲什麼要這樣。倩碧一臉理所應當,說她卻是看見藍月腕上的鐲子。
阮姑姑氣道:“你真是個惹禍精,我看你怕是有麻煩了,若是出大事我也庇護不了你,到時候你好自爲之。”
倩碧道:“我就知道如果我告訴你,你肯定不准我聲張,所以我乾脆不告訴你。姑姑,怪不得你就只能做個姑姑,因爲你做事太膽小了。”
阮姑姑氣的說不出話來,怎麼自己的侄女就這麼不懂事?但是如果她出事,自己怎麼對得起她死去的爹孃?
所以,阮姑姑也暗自祈求希望藍月私通男人屬實,倩碧能夠平安無事。
久安很快就出宮,將此事報備了世子爺莫凌天。
這是久安自上次給藍月傳話之後第二次來到世子府,世子府在冬天的裝點下也顯得有些滄桑寂寥。
在去書房的路上遇上了李靈羽,久安自是非常謙和有禮的問候。李靈羽也報以輕笑非常大方以待。
兩人微微點頭致意之後,久安纔去了書房。
書房裡,莫凌天正伏案看書,見久安進來他吩咐旁邊的小廝道:“給大學士看座,然後就退下吧!”
“是!”小廝答應着給久安看座,然後悄悄的退出。
“有事嗎?”莫凌天雖然跟就按說話,但是目光依然停駐在書上。
久安也未生氣,只是輕笑道:“上次承蒙世子爺提點,下官才得以當上大學士,今日也算是特意前來道謝。”
莫凌天面目毫無波瀾道:“非也,我並沒有幫你多少,只是你自己聰穎過人,殿試又深得皇上喜愛。”
久安道:“總之,如果沒有你從旁推薦,也不可能這麼順利,我的謝意你就收下吧!”
莫凌天沒再推辭問:“還有別的事嗎?”
久安道:“有事。”
莫凌天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將書放置在一旁問:“什麼事?”
“藍月被宗人府抓了。”
“什麼?”莫凌天騰地站起來,表情嚴肅。
久安淡笑:“我就知道藍月可能是你唯一的弱點。”
莫凌天眼睛微眯,深邃的眼神帶着複雜的光芒。
“幹嘛這麼看着我?”久安淡淡的問。
“你這個人太過於神秘,以後我還是防着點你比較好。”莫凌天坐下來。
久安笑着走到莫凌天桌前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這樣想是對的,但是有一點你要相信我,對你我並無二心。”
莫凌天沉默一下又問:“藍月是怎麼回事?”
久安這纔將藍月的事情委實道來,面露擔憂。
莫凌天一邊聽一面沉默着,半晌才道:“我能做什麼?”這話聽着像問久安,又像是再問自己。
久安莞爾雙手一攤道:“我怎麼知道?”
待久安離開了,莫凌天還定定的坐在那裡,這種情形之下他竟然覺得束手無策。
即便想要去看看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她的誰?更不能去承認那鐲子是他的,只是那個鐲子到底是誰的?
難道是太子的?
莫凌天站起來,穿了一件披風,趁着黃昏的光暈去了籠罩在晚霞當中的皇宮。
景仁殿裡,太子龍錦正無聊的聽着小曲,斜倚在軟榻上看着一本兵法。
“大哥?你怎麼來了?”龍錦看見莫凌天來了,頓時有了精神。
莫凌天淡淡一笑說:“當然是來看看你是怎麼準備封妃大典的。”
龍錦一聽眉頭也落下來,道:“別提了,爲了封妃大典我是半點自由都沒有。”
莫凌天看起來無所謂的說:“我還以爲你在忙藍月的事呢,沒想到你倒是挺能坐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