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沒理睬宋修書,朝喬安齡又拱了拱手:“侯爺,我確實是李智的長子,我父親命我到江南遊學歷練,增廣見識,所以身上沒有帶什麼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
至於這身衣裳……家父向來節儉,言傳身教之下,我也不喜奢侈,穿衣裳,合身舒服就是。
何況,我是在外遊學,不必穿着華貴,穿的太顯眼,反而容易惹來禍端。”
宋修書搖搖頭:“還是口說無聘。”
旁邊的秦屠夫大笑道:“哈哈哈,就你這窮酸書身的樣子,也敢說自己是什麼尚書之子。你要是尚書之子,我還是將軍他爹呢?
還想假冒尚書之子,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吧。”
“你!”李超氣的語結,他瞪了瞪秦屠夫,又像喬安齡行禮:“侯爺。”
喬安齡神色淡淡,卻不着痕跡的打量着李超,片刻,他依舊無法確定這身着樸素,一副窮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到底是不是尚書李智的長子。
“喬某丟失貴重物件,還請這位公子,在客棧中多留些時日。”
“唉,”李超重重嘆了一口氣。
喬安齡彷彿沒有聽到李超的嘆氣,目光掠過他,看客棧的第三個客人。
這第三個客人,這也是一個青年男子,看着約摸二十來歲,與李超相反,穿了金絲錦緞袍子,腰間繫了玉革帶,腰帶上繫了一塊翠玉塊,看着晶瑩剔透。
此人看到喬安齡投過來的目光,便行了個禮:“侯爺。鄙人姓洪,洪庭。”
喬安齡點了下頭
“侯爺,”洪庭接着說道,“不管侯爺,您丟了多貴重的東西,旁人有可能偷了,我卻不可能來偷你的東西。”
喬安齡遠山眉微微一揚:“爲何?”
洪庭拱手道:“洪家是生意人,主要在京城做生意,這次到江南,是奉了家父之命,到江南來做生意的,想把生意擴展到江南。
我們洪家生意大,雖說不是什顯貴人家,但也是不差銀子的,家裡金山銀山什麼都有,我何必偷侯爺的東西。侯爺不如放小人離開,小人還要在江南做生意。”
喬安齡不動聲色:“洪公子稍安勿躁,在客棧裡再留些時日。”
“侯爺,您就放我走,”洪庭道,“家父讓我到江南做生意,我這生意沒有做成,卻被關在這裡,耽擱幾日就要少做好多生意。
您讓我走如何?”
喬安齡輕輕搖搖頭。
大堂之中,除了這三人以外,還有一對母女,母親三十歲左右,女兒約摸十歲出頭,母女二人都怯生生的給喬安齡行了禮。
另外還有一對老夫婦,夫婦二人都已老態龍鍾,滿頭白髮,他們也要給喬安齡行禮,喬安齡及時阻止了:“老人家,不必客氣。”
除了這幾個客人以外,剩下的都是客棧的人,比如夥計跑堂類。
“修書,”喬安齡轉過頭,問立在一邊的宋修書,“客棧的人是否盤查過?”
“侯爺,都盤查過了,這家客棧在越城是老字號,客棧的人全都是越城本地人,而且都在客棧很多年,在客棧幹活時間最短的,也在客棧幹了三年了。”宋修書答道。
“沒有最近進來的嗎?”喬安齡問道。
“回侯爺,沒有新進來的。”宋修書道。
喬安齡思索了片刻:“好,知道了。”
“儀韻,我們回去吧。”
“好。”
寧儀韻和喬安齡回了屋子,喬安齡便坐到了牀邊,眉心緊縮,模樣疲憊。
寧儀韻心裡也不好受,喬安齡一向穩如泰山,雲淡風輕,竟然露出了這樣頹然之色。
她走過去,站在他面前:“安齡,不要太擔心,恩,擔心了,也沒有用。”
喬安齡長嘆一口氣,無奈道:“官印丟失,不是小事,沒有官印,所有政令都無法下達。
而且……
萬一這官印被有心人得了去,用這官印冒充我下什麼政令,後果不堪設想。”
“恩,”寧儀韻說道,“侯爺,我知道官印有多重要。”
“找到官印,比找到那飛賊更重要。”喬安齡說道。
“不過事已至此,再擔心也彌補不了什麼。”寧儀韻往喬安齡那裡一斜,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起來,“與其用來擔心,還不日花時間想一想如何找到官印。”
“恩,”喬安齡拍到自己的肩膀,按住寧儀韻的手,“本想帶你到江南好吃好喝的,沒想到……”
喬安齡苦笑一聲:“害你同我一起滯留在越城。
江南還沒有踏進一步,糟心的事兒卻是一件接一件。”
說罷,他手一拉,把寧儀韻拉到自己身上:“抱會兒。”
寧儀韻坐在喬安齡的腿上,人窩在喬安齡的懷裡:“恩。”
喬安齡溫香軟玉抱着,軟軟的身子貼着她,溫暖柔軟的身子讓他心中的憂思也淡了一些。
他便索取更多,把頭埋在寧儀韻的青絲裡,嗅到她的香氣,心裡莫名安穩了些。
抱了一會兒,喬安齡漸漸從憂傷中走出來。
他擡起頭:“儀韻,此事你怎麼看?”
“恩?”
“這就是剛剛大堂裡那些人,他們其中到底哪一個纔是偷印章之人?”
寧儀韻搖頭:“不知道。”
喬安齡嘆了一口氣,“儀韻,堂中這些人,誰可能性更大一點。”
寧儀韻從喬安齡腿上站了起來,掰着手指:“那個秦屠夫,膀粗腰圓,作爲屠夫,力氣一定很大。”
喬安齡擡了下眉眼,讓她繼續說。寧儀韻認真說道:“你之前跟我說過,有人把你門口的護衛打暈了,這說明那人力氣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