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心蕩漾雅蘭一門榮光
冬日的天氣總是這樣的寒冷,前一秒剛從暖和的屋子裡走出來,下一秒就會被寒風吹得直打哆嗦。綠影從外面進來,搓着手呵着熱氣道:“側夫人,馬車都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在思雨的不懈調教下,綠影終於在稱呼上徹底的改了口,人前人後都能保持一致了。
杜汀蘭將最後一朵珠花別在髮髻上,站起來道:“我們走吧。”
在收拾東西的這兩日她也沒有閒着,以偷盜的罪名將江嬤嬤攆了出去。起來還要感謝杜雅蘭,因爲在縫製那襖子的時候,杜汀蘭用的正是最好的繡線。那繡線王府共得了三匹,因爲杜雅蘭懷孕,楊氏全都讓人送了過去。杜雅蘭是慣會做人的,自己留了一匹,另外兩匹分別送給了兩個妹妹。且不這樣的東西貴賤,光是這個舉動,又再次博得王府上下一片好感。
杜汀蘭得到其中一匹,便順便用上了繡在棉襖上,因爲這種絲線極其貴重,弄到外面售賣價格也是可觀的,杜汀蘭便讓綠影透了風,刻意讓風吹到江嬤嬤那邊去,這江嬤嬤是個貪財的,見杜汀蘭帶着人去送襖子了,那剩下的大半匹就在針線盒子裡,便以打掃的藉口進了內室,將絲線悄悄地藏在袖子下面。她自以爲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實際已經落進圈套裡。原本下人偷盜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加上杜汀蘭還用那絲線繡了棉襖,這棉襖用什麼料子不重要,關鍵是看得到的人怎麼想。既然已經了用這樣的絲線繡上寓意吉祥順遂,就跟未來的世子扯上了關係,所以江嬤嬤想被從輕處理,都不可能了。
思雨道:“側夫人的這招借刀殺人,其實還是有些危險,萬一被侯夫人知道您利用了她……”
杜汀蘭笑道:“她現在沒有功夫想這些。而且,我不過是將她之前對我的所做的。還給她罷了。”
利用她和杜馨蘭來告訴王府中人她懷孕的事實,也變相把她們姐妹捆綁,要是她的孩子有什麼事,她杜汀蘭和杜馨蘭就是最先被懷疑的。當初杜雅蘭這一出。何嘗不是爲日後的借刀殺人做好準備呢!
“回到杜府,側夫人預備如何做?”思雨又問道。
“我想先去嬸母那坐一會,還有,我確實也想見見祖母了。”忽略她冷落她,何嘗不是爲了她好!到現在杜汀蘭才明白這個道理。好在還不晚,一切都還來得及。
藕香閣裡杜雅蘭也梳好了妝,紫菱正收拾着帶回去的首飾。那些太過豔麗的杜雅蘭都不喜歡了,紫菱便刻意選了些素淨的來。杜雅蘭一邊戴耳墜一邊用餘光看了看,道:“別帶太多了,大夫現在不宜戴太多飾物的。”眼光觸及到血紅色的瑪瑙,道:“這瑪瑙成色倒是不錯,帶着吧。”
紫菱笑道:“豈止是不錯,是好得很呢!不如奴婢把它裝進荷包戴在身上吧,反正佩戴它不但冬暖夏涼。也能很好的趨吉避凶呢!用在侯夫人身上正合適。”
杜雅蘭笑道:“我不過隨口了一句,你就嘰嘰喳喳了這麼大一堆。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紫菱吐吐舌,放在荷包裡心地系在杜雅蘭的內褂上。隨後扶起杜雅蘭,主僕相擁朝院外走去。
杜府早幾日就得知了杜雅蘭懷孕的消息,也是同一日得到杜雅蘭要回府養胎的好消息,天剛矇矇亮袁氏就站在門口東張西望起來,脖子都望酸了,可算是看到風王府的車駕過來。袁氏不顧主母的身份,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或許是因爲沒有外人。母女倆在門口一見就開始互相問候起來,倒是忘記了還有杜汀蘭幾人的存在。
被人家忽視,杜汀蘭想得明白,但她始終都是晚輩。便下了馬車,走過去道:“母親。”
袁氏這時候才注意到庶女也回來了,因爲女兒過得好,也是笑眯眯地對着杜汀蘭了頭,道:“回來了?”
杜汀蘭道:“過幾日就是祖母的壽辰了,女兒自然得回來向祖母賀壽。二則侯夫人怕自己悶得慌。這才提前叫了女兒一同回來。”
袁氏笑道:“那你有空的時候,多陪她話。”
杜汀蘭溫順地應了一聲,便道:“侯夫人剛回來,肯定有許多話要與母親,女兒先去祖母那邊,再來向母親請安。”
這正是袁氏的心聲,她不假思索地回道:“好,你去吧。”
回知春閣換了一身衣裳,留下綠影與江嬤嬤收拾帶過來的東西,杜汀蘭帶着思雨來到了顧氏所居住的雅芳院。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顧氏只顧低頭擺弄花草,連頭也沒有擡,道:“王府裡還剩下了誰?三爺沒有跟你一同回來麼?”
“嬸母,五姐姐懷孕了。”
顧氏仍然沒能擡頭,嗤笑道:“意料之中啊,她是否有身孕,跟我一干系都沒有。不過你祖母倒是希望她早日懷上孩子,才能更好地聯絡上許家呢。”
杜汀蘭走近了些,一把握住顧氏的剪子,道:“害死我孃親的人,不是方姨娘。害死嬸母孩子的人,也不是方姨娘。”
顧氏道:“這個我早就想過,有些地方推測過始終不能吻合。不過方氏老奸巨猾,不定是她故意擺的道。”
“嬸母!”杜汀蘭大叫了一聲:“嬸母到底還想躲避到什麼時候!害死嬸母孩子的人,是二叔對不對?”
“哐當!”剪子落在地上,顧氏失神地擡起頭:“你什麼?”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杜汀蘭索性都了出來:“不止是這樣,應該,是二叔有這個念頭,但他不是執行者。害死嬸母孩子的,還有我孃親的人,都是袁筱萍。”
袁氏,她的嫡母,杜汀蘭從那斷簪裡找出了翠鶯死前留下的證據,在簪子的深處畫了一個細的圓圈,如果不仔細看,肯定會誤會是這簪子本身的樣式。而那些細的粉末,則是混合了安胎和落胎於一體的粉末。
“嬸母你曾經過,當日你和我孃親一同腹痛,可是我孃親分明比你先懷孕,你們同時服用了一晚湯藥,嬸母你喝下的是安胎藥,而我孃親喝下的是催產藥。其實那兩碗都是落胎藥,是顏姨娘受人蠱惑,先端了一晚給你,接着又給了我孃親喝,因爲那個時候我在孃親肚子裡已經有七個月,所以喝下那落胎藥,卻造成去孃親早產。而嬸母的孩子,則因爲月份不夠,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