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光旖旎紫菱連升兩級
回到碧水軒來,綠影還止不住地唏噓:“夫人,真想不到紫綃作威作福,最後竟落得短命的下場。”
摘掉薄披肩,杜汀蘭才道:“因果循環,想來是她的所作所爲,老天都看不過去了。”
綠影縮了縮脖子,感嘆道:“還好奴婢從未做過虧心事。不過夫人的像是對,也不像是全對。”
紫綃有錯不假,可她那也是奉命行事,罪魁禍首不是侯夫人麼?要到報應,也該是報應到侯夫人身上。可人家現今生下嫡長子,地位固若金湯,非一事一人所能撼動。雖然紫綃的死讓她解氣,可老天也太不公平,那最壞的一個爲什麼還讓她活得瀟灑!
知道她想什麼,杜汀蘭因道:“我知你心中不服氣,可若非親耳聽到,我也不信紫綃就那麼沒了,這樣來,其中也大有文章。”
綠影一臉的抗拒:“那管家的兒子我也見過,不但是個啞巴,還長着滿臉的痘子,一見到就噁心,要紫綃是受不了他的折磨,也算得過去。可是我之前見到的人又是誰?難道是眼花了?”沒有道理啊,她因爲與紫菱走得近,也時常見到紫綃。後來她跟着侯夫人一起陷害主子,自己不可能那麼快看錯人的。”
這麼一想綠影便道:“夫人,如果我們當時看到的是紫綃,那麼也就證明侯夫人對我們撒了謊。”
挑了挑眉,杜汀蘭問道:“何以見得?”
綠影一本正經地道:“夫人您想,我們當時在花園裡見到紫綃,她身邊根本就沒有管家的兒子。而且我雖然與那管家之子不熟悉,但花園裡的身形並不是他。所以,其實紫綃並非死於自盡,而是人爲。”
杜汀蘭舒心一笑,綠影總算長大了,她不由讚歎道:“原來我還覺得沒有促成你和旺財可惜了。如今看來,真是誤打誤撞,這纔跟着阿文多久,就學會分析問題了。”
綠影嗔道:“奴婢是一直都會。只是之前思雨姐姐在,夫人忘記了奴婢的好而已。夫人也知道,奴婢笨嘴拙舌的,哪裡敢跟思雨姐姐一較高下,要是有嬤嬤又…..”
到此處忙住了嘴。驚慌地掩住口,無措地看向杜汀蘭。她們一直默默地逃避,直到今天才發現,一切都是徒勞。嬤嬤的情分根植在心靈深處,是無論如何也分割不開的。
“綠影,看來你得對,我孃親的仇,嬸母的仇,七姐姐的仇,還有嬤嬤的仇。我們都必須向她們討回來。”
綠影猛頭,淚水流了一臉:“我知道我知道,夫人要奴婢做什麼,奴婢就做什麼。”
“那好,我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幫忙。”
杜雅蘭,以爲生下嫡長子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麼?你害我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對林姐姐出手,既然如此,我也沒有什麼顧忌的。你所有不道德的手段得到的東西,我都會讓你如實交還出來。
想起思雨曾經過,若有必要,就離間侯爺與侯夫人的關係。原本她不想牽連無辜的人,但前後幾件事加起來,杜汀蘭不得不打消這種念頭。只有侯爺可以製得住杜雅蘭,用侯爺剋制,也是最好的方法。而且她已經生下嫡長子,要打擊她囂張的氣焰。已然迫在眉睫。
精心地打扮一番,又刻意地在髮髻上別了一朵白蘭花,清新淡雅地輕移蓮步,綠影止不住地感嘆:“夫人您真美!”
淺淺地笑了笑:“別貧嘴了,心誤了正事。”
既然侯爺記得他們是舊識,那她何不打扮成從前的樣子,就算不能改變侯爺,起碼也能讓他生出幾分憐憫之心。男人的惻隱之心,從來都不可覷。也怪之前太意氣用事,都沒有仔細分辨思雨話中隱含的意味,其實自己早該發覺的,侯爺對她,就像丈夫對杜雅蘭一樣,有一種隱晦的關懷。她隱隱知道這是因爲少年那段往事於侯爺是刻骨銘心,也是,嬌養着的少爺,居然被她咬了一次不夠還咬第二次,印象是夠深刻的了。
穩穩地坐在鞦韆架上,任憑夏季傍晚的熱風吹來,淡然地等待魚兒上鉤。這是尹思遠的必經之路,如果他要去看杜雅蘭的話,就必然會經過這裡。
尹思遠走來就看到一副美人嬉笑圖,扎着辮子的杜汀蘭坐在鞦韆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呆呆站在原地,腦海中無數片段回放,心裡一動,就走上前去。
“側夫人。”有人先他一步,尹思遠皺起眉,看到是紫菱朝着這邊走來。
而他幻想的那可人女子衝他甜甜一笑的場景,就這樣被人生生打斷。杜汀蘭是徑直地站起,走向紫菱寒暄了幾聲,接着她的目光往遠處看來,視線交接處,杜汀蘭微微福身:“見過侯爺。”
“咳咳咳!”尹思遠咳了幾聲,走過來,道:“嬸是否是去探望雅兒的?不如一起進去吧。”
“不了。”杜汀蘭婉言道:“是侯夫人覺得外面的針線不好,所以讓紫菱多做些針線。紫菱近來忙,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花樣,正好思雨走之前還留下一些,我便讓人帶出來。想着紫菱用得急,也不方便出來,就約了離藕香閣最近的地方來。”
前方就是藕香閣了,尹思遠便道:“既然來了,也再去看看吧。”
“不了,她正是坐月子的時候,需要多歇息,太多人打擾,反而不好。”萬一她再出幺蛾子,她就是腸子悔青了也沒有用了,所以,還是遠離吧,總比一見面就掐要好。
尹思遠沉吟道:“嬸所言十分有理,倒是爺疏忽了。”一面對紫菱道:“回去也給雅兒捎個話,就她現在需要靜養,照顧好自己身子,爺以後再來看她。”正煩着找什麼藉口不去,就有人送上來了,尹思遠面上波瀾不驚的,心裡卻是雀躍得很。一個人一旦對另一個人有了疑心,那麼另一個人做什麼都覺得是別有用心。尹思遠並沒有打消對杜雅蘭的疑慮,所以是能避就避,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不能太過了去。
“侯爺……”紫菱一聽就急了,或許是因爲生產完很虛弱,侯夫人近日是壓眼巴巴盼着侯爺來看她,現在他都到了門口也不進去,侯夫人知道,會不會傷心。
“爺已經決定了,你哪來那麼多話?”尹思遠不耐煩了,從來沒有哪個丫鬟敢忤逆他,除了豆芽,啊,豆芽也不是丫鬟。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紫菱一眼,這一回是生氣了,剛一觸及到紫菱的臉,就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