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遊蛇千涌寸難行
孟磊自個也說不下去“後來我終於爬出去，離開那個鬼地方，幸運的是不久我就遇到師傅，她收養了我。”
“哎，你在洞裡，怎麼知道時間的。”
“花開花落，洞外的紅花再花開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待了一年，那時，我奔潰了，從漫長的昏迷中醒來，不要命的瘋狂爬出去。”
離很好奇，那是什麼蛇，不但不殺他，還好吃好喝喂他。
顏卻清則想知道那些蛇，跟導致子弟們失蹤的有沒有關係。“你還記得蛇窟在哪嗎？”
孟磊搖頭。
離問“那些紅花你知道是什麼花嗎？”
孟磊看他們一直問蛇的事，心裡驚慌“先生，你們是懷疑那些蛇跟那羣怪物是同一批？”
“也許。”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花，但我記得它的樣子，花是紅色，花瓣瘦瘦長長的，像一把傘一樣垂下。”
離問“你是春分或秋分出事的吧。”
孟磊點頭“確實日子我不記得了，但我記得是秋天。”
“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離又問。
“你怎麼知道的？”孟磊吃驚離知道這麼多。
“那叫彼岸花，花期在春分前後的是春彼岸，反之，在秋分前後的就是秋彼岸花。”
“可是很奇怪啊。”顏卻清說。
“確實。”離附和。
“怎麼奇怪了。”
“彼岸花一般長在河邊、墳地，海邊洞窟，這可頭一次聽。”
兌也說“在海盟範圍內也從未見過這花。”
“你會不會跑到別的地方去了。”震問孟磊。
孟磊搖頭“不會的，我雖小，但也知道離開海盟範圍，會被陸地的人類抓去的。”
海盟雖然分崩離析，但對於保護後代是衆志成城的，這也是外族不能輕易進海盟的原因，因爲海族的獨特性，曾經有一段瘋狂被捕抓的時期，那個時期被海盟成爲黑時代，也就是那個時候，兌的祖先成立海盟，爲的就是集結海族力量，抵禦外族。
“你是在秋天掉入洞窟，蛇入冬需要食物，怎麼可能沒吃你。”原本只是想空閒時減輕孟磊的恐懼，沒想到問題越來越多。
這時候，修染突然蹦出一個字“龍。”
龍？人們突然想起兌說過，盛世之音的大門，是海龍的故鄉。
“孟磊，你現在能不能回憶一些細節。”
孟磊有些茫然。
“恩，蛇信子的聲音，蛇皮。”顏卻清見孟磊臉色慘白，有些不忍心，停住沒說話。
“哦，先生，你繼續說，我，我沒事的。”
“成年蛇類一般每年蛻皮3次左右，少數達到四次；幼年的蛇類生長速度快，蛻皮的次數較多，一般仔蛇和幼蛇每年可蛻皮4~5次或更多，平均32~45天蛻皮一次，你在蛇窟內有沒見到它們脫皮？”
對啊，即便那些蛇古怪沒有咬他，或者沒毒，但蛇蛻皮的本能不可能沒有啊。
孟磊因爲過於恐懼選擇性失憶，而且當時他太害怕了，實在不敢看緊緊閉着眼睛。
顏卻清又說“蛇有蛇信子，發出的聲音是不同的，你……能仔細想想嘛？”
孟磊泛着噁心去回憶，的確沒有蛇信子和蛇皮這些東西，他從未想過那些不是蛇，因爲它們就跟蟒蛇一樣，身體跟成人的腰還粗，身體冰冷。
“你有沒被它們傷害。”
孟磊痛苦的縮成一團“它們沒有咬我，只是從我身邊遊過時，身體有些刺痛，它們的身體有……有鱗片！”
孟磊猛然張開眼睛，他想起來了，那些真的不是蛇，它們有爪子，頭上還有角。
【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爲因果，緣註定生死。”——《佛經》】修染一開口真是絕了。
“嘖，那肯定就是龍了。”
離柔聲安慰“其實你不應該害怕，你應該感謝，彼岸花有毒，你頭腦混沌視線模糊是中毒了，我不知道它們爲什麼救你，但他們要是不救你，你早死了。”
孟磊說“那花有毒？”
“你在海上長大，也難怪，要是你去陸地生活鐵定知道，曼珠沙華。這種花經常長在野外的石縫裡、墳頭上，所以有人說它是“黃泉路上的花”。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詛咒人們生生世世都不能在一起。”
看着衆人迷惘的眼神，離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哦，那些花兒的球根是有毒的。”
孟磊丹田氣逆流，一口血噴了出來，眉間的愁色更濃，恐怖噁心十幾年的東西有可能是自己的恩人，這讓他很難受。
哎，這娃，怪可憐的。顏卻清想着，“我們上去吧。”他忍不住說，潛了半會兒線索沒有，蛋也沒反應，最後倒是搞明一件事，他是屬秤砣的，不會游泳，一直被修染半拖半抱着。
重新浮上水面，顏卻清深呼氣，保持跟修染一定的距離，摸摸腰，感覺被他抱的腰都快不屬於自己了。
衆人跳上隱衛準備好的竹筏上，孟磊沉靜許久後開口道謝“感謝諸位，如果不是你們，恐怕我一直沉浸恐懼中，憎恨自己的恩人。”
震拍他的背“哎，什麼話呢兄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現在什麼也找不到，我們應該怎麼辦？”
“首先要知道孟磊看到的‘羣蛇’似的怪物，究竟是什麼。”
巽問“當時天氣怎麼樣？”
孟磊說“天很陰沉，海面發着大風。”
“那會不會不是怪物，只是天氣變化引起的自然現象，例如龍吸水？”這時巽說道。
“龍吸水是什麼？”有人不解。
龍捲風是一種猛烈旋轉着的圓形空氣柱，它的上端與雷雨雲相接，下端有的懸在半空中，有的直接延伸至地面或水面上，一邊旋轉，一邊向前移動。
出現在地面上，捲揚塵土，捲走房屋、樹木的龍捲，被稱爲“陸龍捲”；而發生在水面上，猶如“龍吸水”的現象，被稱爲“水龍捲”。
孟磊肯定道“你們說的是水魔嗎？”
龍捲風出現在水面上時，它會吸着一股巨流水柱形成漏斗形狀。這些水魔經常旋轉不規則，有時會發出嘶嘶聲或泡沫噪音，從外形上看，它在水面上形成一個長頸“海怪”，因此有人稱‘水魔’。
顏卻清點頭。
孟磊搖頭“但我看到的真的跟龍一樣，就像橋，彎曲的，潛下去又浮上來，在海面上游泳一樣，我見過水魔，不是這樣的。”
這時巽背對着人們遙看遠方，說“恩，無數的巨龍掀起滔天巨浪，在海面翻涌着、浮浮沉沉，別說站定，就連呼吸都困難。”
“對對對，你怎麼知道，你也看過。”孟磊問巽。
巽擡手指着遠方“你們看。”
巽指着對面大片烏雲籠罩下的海域，海流就像活了一樣，像一條條巨龍肆意浮潛。
所有人在轉身的那一剎那都驚着了。
顏卻清驚的脫口而出“遊蛇海流。”
孟磊語無倫次。
這時，修染拔劍出銷，對着竹筏下的海水“戒備。”
一聲令下，衆護衛紛紛祭出武器，全神戒備。
顏卻清亦然“下面是什麼？”
“食人魚。”修染話音剛落，周圍響起鐵葉子摩擦聲，無數手掌大小的金鱗魚羣張着兩排刀鋸般參差鋒利的牙齒，魚羣數量非常龐大，足以數千計，翻翻滾滾地向他們襲來。
巽表情淡淡，沒有因爲前後夾擊驚慌，“震，那不是你媳婦嗎。”
前面被洶涌海流卷着蒙圈的竹筏上，不就是瑾瑜嗎！
“你怎麼在這？”震怒吼。
“快去把他帶過來，那些食人魚發現他了。”
震一躍跳上他的竹筏，一把抱着，，瑾瑜那條竹筏立即被啃成竹碎，連帶瑾瑜好不容易收集的藥材都化無須有。
鐵葉子的摩擦聲像一波接一波的潮水，不斷撲向他們，兇猛捕食者之一。黑色瞳孔，鞏膜多爲白色。恐怖大口，長着兩排刀鋸般參差鋒利的牙齒。
修染沒有理會那些食人魚，他的目光緊緊盯着遊蛇海流，在這巨大的海流面前，人如一片枯葉般，插翅難飛。
就在這瞬間功夫，他們被一條‘遊蛇’吞入‘腹中’，被打入海中，又被狂亂的海流衝擊肉身，整個身子好像被無數巨大的拳頭，亂擊着，身子被打向東，又狠狠甩向西。
修染硬是在這種混亂中，找到顏卻清，牢牢抱緊他，以肉體爲他抵禦海流的衝擊。
衆人也是措手不及，兌立刻化作魚身，飛速甩着魚尾，盡力救助他人，但人數衆多，情勢危急，上有食人魚，中有亂流衝擊，他只能選擇將人拖進深海中。
不止過了多久，顏卻清才感覺到自己身子的控制權，睜開眼是一片的黑暗，頭頂傳來沙啞的聲音“有沒受傷？”
顏卻清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緊張摸着他的胸膛，着急的想要確認對方的安危。
“我沒事，沒事。”哪是沒事？此時修染是死命剋制着自己吐血的本能。
顏卻清當然不信了，可是當他擡頭，整個人震的頭腦發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