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鄭寒香將柳明珠的老父老母叫出來,母女三人抱頭痛哭,可惜時間已經不多,說沒兩句,有蠟燭滅了,儘管不捨,柳明珠的身體仍舊慢慢淡去。我四處看了看,在場的五個人,除我之外,都流出了眼淚,我摸了摸眼角,也是溼溼的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下,拉着墨雪和鄭寒香說:“快走,咱們快走!”
我發現,墨雪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拉着鄭寒香的那隻手,看得久了,我的手像是感覺到了一種極大的壓力,不知不覺地慢慢送開了鄭寒香的手。
回到柳寶家,老王八蛋正坐在柳家的天井裡的梧桐樹下吃蘋果。咬得滿嘴的蘋果汁,頭髮還是溼溼的,肩頭上披着毛巾,身上散發出的浴液香味,明顯是剛洗過澡,一派悠閒之態,看看這老王八蛋悠閒自得,再看看靈堂裡跪了一地的孝子賢孫,哭聲哀哀,怎麼看都感覺違和。
我在老王八蛋的對面坐下,從懷裡掏出畫卷給他看。老王八蛋展開畫卷一看,臉上的悠閒之色頓時不見了:“不可能,怎麼會是他?”
“誰啊誰啊?”墨雪也湊前來看,一看之下,也驚訝了起來:“怎麼會是他?”
鄭寒香一頭霧水的問道:“是誰啊?這寧道人到底是誰?怎麼你們都認識嗎?”
我和墨雪,老王八蛋對視了一眼,同時吐出了一個名字:“白正生!”
兩個小時之後,白家一家人都帶來了,鄭寒香和幾個同事負責問話,我們自然不會理睬,老王八蛋搬了張椅子在樹下閉目養神,朱辰光在柳寶的家人面前指指點點裝神棍。我在沉思,墨雪則在發***直播柳村事件,不過評論下都是一大片的:
“胡說八道!”
“博主,不要放棄治療”
“爲博主的智商着急,建議去藍翔進修一下”
“我願意爲博主進行人道主義救助,請告訴我地址,我馬上攜帶板磚,腦殘片等重到醫療物資趕到!”
其中最令她傷心的一條回覆是她的教授發的:做爲一名醫學學生,不應該成天看恐怖靈異小說,這樣對你未來開展工作很不利!
墨雪憤怒地關了手機,臉蛋兒氣得鼓鼓的,扒在石桌上裝死。
沒多久,老王八蛋突然站起說:“開飯了!”
我大驚:“老東西,你是怎麼算出來的?”
老王八蛋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我說:“我聞出來的!”
我嗅了嗅了,果然,飯菜的香味沿着樹枝草葉漫延而來,令人食指大動。我憤憤然道:“不會吧,我們幫了柳家這麼大的忙,他們吃飯竟然都不叫我們?”
墨雪也站了起來,跟我們同仇敵愾。
“我們走!”正當我們要進攻飯堂之時,柳寶和他老孃一人端了一個盤子出來,裡面各色菜餚齊全,冒着香騰騰的熱氣,母子二人都戴着孝,是以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將飯菜放在石桌上,又點了蠟燭,這才說道:“王道長,魏小哥,你們師徒三人幫了我柳家的大忙,我們不知道要如何感謝,剛剛見你們在樹下休息,不忍叫醒,就端了一份飯菜過來,請不要怪罪!”
“不會不會,哪裡哪裡!柳家娘子真是善解人意!”老王八蛋隨手夾了一塊扣肉扔進嘴裡,咬出滿嘴的油來,剛纔的大黑臉早已變成了彌勒佛般的笑容。
打發走了這母子兩,我們三人就在樹下大吃起來,環境優雅,空氣清新,點上蠟燭別有一番情調,只是被三個胡吃海喝的傢伙將氣氛全破壞了。
“王道長,王道長!”有人大喊着跑了進來,我一看,原來是朱辰光,這傢伙不知道何時出門了,這時候風風火火地跑進門,惶惶然有如喪家之狗。我一把將他拉坐下,扔給他一副筷子,說:“餓壞了吧,來,趕緊吃!”
“吃個屁啊!”朱辰光將筷子拍在石桌上,苦着臉說:“王道長,許隊長讓我來找你,大事不好了!”
“天大的事等我先吃完飯再說!”老王八蛋將臉一板,將每個菜都夾了一些,吃飯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我心裡也是百爪撓心,想知道朱辰光說的大事不好是什麼事!但是看老王八蛋那熊樣,不吃完飯還真的不打算聽了。
吃了兩枕飯,喝了一口茶,老王八蛋擦擦嘴,看着被話給憋得滿臉通紅的朱辰光,這才問:“說吧,怎麼回事?”
朱辰光看看院子左右,壓低了聲音對我們說:“也不知道是誰泄露的消息,說晚上有兇鬼來襲,現在全村都陷入了一片驚恐之中,有村民正在組織大家外逃,局勢失控了!”
“這麼大的事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快走!”老王八蛋一巴掌拍在朱辰光的額頭上,撥腿就走。事實證明老王八蛋的無比正確性,他一開始就知道朱辰光來找他不會有什麼好消息,強忍着好奇心吃完了飯這才問起。我們三個人走出錢寶家大院的時候,只有他一人吃飯了,我和墨雪就墊個底。
走到半路,遇上正趕來的鄭寒香,問起白正生的事情,鄭寒香直搖頭,說:“那一家人一問三不知,只說自已家的親人只是老實的農民,從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更不可能是什麼邪惡的道士,還說肯定是有人陷害云云,跟本問不下去!”
我問道:“那白正生的屍體呢?”
鄭寒香回答道:“我們找過,但是沒有找到,他好像自己消失了一般!”
“白家對於這件事又是怎麼解釋?”
“三個字,不知道!”鄭寒香苦惱地說。
我在她的耳邊悄聲問道:“鄭美女,不知道你們警察內部還有沒有嚴刑逼供這一說,相信我,只要一動刑,一定能挖出很多有用的信息來!”
鄭寒香看看我,又看看老王八蛋和墨雪,眼珠子亂轉,如今這事鬧得十分嚴重,如果動刑能問出線索,,他們肯定會樂意一試的……當然,是那種不會留下證據的刑罰。
墨雪知道我還在恨老肥婆和她的三個小崽子將我們攆出門,擰了我一把說:“一碼歸一碼,不能公報私仇!”
我不屑地撇撇嘴說:“那就算了吧,但是我建議你們再問訊的時候從細處着手,生活痕跡。一個惡人隱藏得再好,也總會在無意識之間流露出自己的惡意的!”
鄭寒香點點頭表示認同,誇讚道:“魏師傅,你真厲害,一說就能說到點子上,我很認同你的話!”
我頓感空氣更加清新了,客氣說:“哪裡啊,對了,你也別老魏師傅魏師傅地叫了,叫我十三吧!又順口又親切!”
“十三十三十三!……”墨雪一連串地叫,然後瞪着我說:“你聽聽,親切不!”
我掏了掏耳朵說:“嗯,夠親切,都震落我十多塊耳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