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這兩天可是玩盡興了,朝歌城裡頭東南西北街都去過了,城裡比較有名的一些食物也都吃過了,對於若若來說,這一趟真是不虛此行,雖然前面幾個月累了些,但最後畢竟苦盡甘來。
傍晚時分,蘇生領着若若往客棧方向走,李師師環顧四周後說道:“這兩天,身邊的魑魅少了一些,宮裡應該快有動作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堂堂大漠女帝總不至於對一個小女孩下手。”
李師師忙道:“當初你欺負白雙雙的時候不也沒皺一下眉頭嗎?”
“那不同,當初是她喊打喊殺的要殺了我,我那不過是小小的懲罰她一下而已,更何況她現在不好好的回宮去了嗎?”
“是是是,你是老好人,可不見得其他人跟你一樣是老好人。”
蘇生笑了笑,又問道:“錢多多那邊有消息了嗎?”
“有的話,他會來告訴我。”李師師繼而問道:“上次你去將軍府是你運氣好,董卓沒有親自動手,等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蘇生道:“說不定下一次運氣也好呢?”
“呵。”
兩人邊聊邊走到了客棧,看着客棧緊閉的大門,蘇生挑眉皺了起來。
李師師和蘇生對視一眼,也覺得有些奇怪。
蘇生遞了個眼色給李師師,後者牽着若若後退了兩步,蘇生走上前輕輕推開了門。
客棧裡面並無異樣,但人卻都消失了,就連櫃檯門口的小二和掌櫃也不見蹤影,不對,有一個人。
蘇生踏步走了進去。
那人背對着蘇生,拿起酒杯飲盡最後一滴,然後猛然將酒壺甩向身後。
看着迎面而來的酒壺,蘇生心意一動,一股元氣立馬擋在身前,酒壺撞在上面,碰了個粉碎。
“和上次相比,進步了不少。”那人輕描淡寫道。
蘇生聽出了聲音,轉而問道:“趙大人,這是何意?”
“放心。”趙構轉過頭說道:“這次不是來和你動手的。”
趙構伸出手作了一個請的手勢,蘇生走上前,在趙構面前坐了下來。
“那趙大人過來所爲何事?”
趙構突然正經道:“奉皇上命,帶你進宮。”
蘇生手指抖了一下,然後立馬挑眉道:“奉皇上命?”
趙構輕輕頷首。
蘇生又問:“現在?”
“明日辰時,早朝過後。”
“好。”蘇生點頭答應。
趙構繼續說道:“宮內規矩森嚴,有些事做不得,有些人也惹不得,我勸你……”
蘇生打斷道:“即然皇上敢讓我進宮,相信也不會怕我不守規矩吧?”
“除非你自己找死。”趙構說完,站起身道:“明天上午我在客棧樓下等你。”
“有你那些魍魎看着,我跑不了。”
趙構扯了扯嘴角,邁步離開了客棧,聽不到一點腳步聲,和李師師擦肩而過的時候,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李師師一眼。
趙構走後,李師師急忙走進客棧問道:“他跟你說什麼了?”
“他讓我明天進宮。”
“進宮?!”李師師立馬道:“那是去送死。”
“如果真想讓我死的話,我去將軍府那晚就已經死了。”
李師師又問:“那你答應他了?”
“這種情況,我能不答應嗎?”蘇生說完,想了一會,又道:“這樣也好,各方都擺到明面上來,比在暗地裡要好。”
次日,趙構早早來到了客棧樓下。
蘇生洗漱完,穿戴整齊後,便和趙構一起往皇宮方向走去了。
兩人一路無言,宮裡宮外走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趙構領着蘇生來到一宮殿門口。
門口執禮太監扯着嗓子喊道:“趙大人攜一布衣求見。”
“進來吧。”大殿裡面傳來女人的聲音。
推開門走進去,荔枝香氣撲鼻而來,就好像來到了女子閨房。
蘇生環顧四周,最終透過珠簾看到了一個皇袍女子坐在椅子上,蘇生幾步上前,雙手重疊施禮道:“在下蘇尋愁,見過皇上。”
蘇生沒跪。
趙構遠遠站着,隨時準備動手。
珠簾幕後的白鳳歌,微眯着眼睛看着站在外面的蘇生,遲疑許久,突然道:“免禮,賜座。”
賜座!!!
趙構神色一變,要知道尋常官員可都享受不到這種待遇。
趙構的表情轉瞬即逝,聽完白鳳歌的話,右手稍稍一拂,一個梨木椅就移到蘇生身後。
蘇生坐了下來。
白鳳歌又道:“來人。”
門口太監似乎早有準備,聽到聲音後,輕輕推開門,然後一列宮女就端着各色山珍海味走了進來。
蘇生面前的桌上,沒有多久就放滿了酒菜。
蘇生也是莫名其妙,滿腦子都在想這個女皇上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酒菜裡有毒?堂堂一國之主應該不至於。
先禮後兵?更不至於,圖什麼呢?
蘇生遲遲不敢有動作。
白鳳歌見狀,竟站起身,掀開簾子走出來指着桌上的酒菜說道:“蘇卿一路護送公主回宮,勞苦功高,這些就當作是朕的謝禮了。”
“不敢。”蘇生忙起身道。
白鳳歌道:“請用吧。”
“謝皇上恩賜。”
這一頓飯,蘇生這輩子估計都忘不了。
這吃的哪是什麼酒菜,分明吃的是滿肚子算計。
酒過半旬,大殿門再次被推開,四五個絕美舞姬走到大殿中央,一隊樂師候在一旁,白鳳歌一個眼神,大殿裡又很快響起歌舞聲。
蘇生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戰戰兢兢。
來之前,蘇生想過各種嚴峻的場面甚至是死局,但蘇生做夢也想不到,竟是這般待遇。
別說蘇生,就連一向最知君意的趙構此時也想不到白鳳歌打的是什麼主意。
就這樣,一個時辰過後。
白鳳歌在珠簾後,呈貴妃躺狀睡在龍榻上,嘴裡呢喃問道:“蘇卿,我大漠飯菜還可口?”
“可口。”
“黃酒可好喝?”
“好喝。”
“美人可絕色?”
“絕色。”
“既如此,何不留在我大漠朝歌,暢享天倫之樂。”
蘇生一時語塞,腦海裡豁然開朗,原來是在這裡等着自己。
“蘇卿,怎麼不說話了。”
趙構遠遠站着,神色變化極快,煞有些…可愛。
蘇生尷尬半天,最後只能說道:“飯菜雖可口,飽食亦會膩,黃酒顧好喝,但多飲必傷身,至於這絕色佳人……皇上,草民已有婚約在身。”
一絲殺意悄然浮現,但又很快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