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醒過來的時候, 覺得四周有些吵鬧,擡起頭時,沈頌和盛南橋也一臉茫然地看着四周。
門被人敲開, 有人急匆匆地進來在兩人耳邊說了什麼, 緊接着二人的神色都變得有些嚴肅, 隨即收拾衣服站了起來。
“你……”盛南橋回身看了看顧知, 神色有些猶豫。
顧知心領神會, 立刻擡起袖子,擦了擦眼角,聲稱自己已經是他的人了, 可憐兮兮地央求盛南橋帶自己回去。
沈頌似乎有些意外,只是現在事情緊急也來不及說些什麼就匆匆離開了。
顧知將面紗重新戴上, 跟在盛南橋的身後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之後, 顧知才微微喘了口氣, 轉頭問盛南橋,“發生什麼事了?”
盛南橋靠在一邊, 臉色如常,“沈鈺死了。”
顧知一怔,隨即想到了昨晚的事情擡頭看了盛南橋,後者眼珠轉了轉,看向她, 搖頭道, “不是我乾的。”
他就算膽子再大, 也不能在到處是眼線的皇城裡隨意殺人。
“此事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那倒也不是, ”盛南橋沉吟了下, “我確實教訓了他一下,但顯然, 我只是想要教訓,而有人是想要他死。”
“會不會查到你的身上?”顧知有些擔憂。
“放心,”盛南橋笑了笑,“我既然敢做,就不會讓別人抓到把柄,再說,昨晚我們可是和太子殿下待在一起的。”
說到這,盛南橋轉頭看向窗外,眸色漸深。
盛南橋帶着顧知回了將軍府,身上還帶着沒有散去的酒氣,下車之後他搖搖晃晃地掛在顧知的身上,擡眼掃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管家宋許,於是微微擡了頭,有些疑惑地問,“宋大管家去哪裡了?”
門口的小廝你看我我看你的,紛紛搖頭說不知道。
顧知看了眼盛南橋,心裡覺得有些怪異,爲何他要單單問一句管家在哪裡?
盛南橋一笑,也沒說些什麼,拉着顧知就進了將軍府。
另一邊聽說盛南橋帶了個女人回來的盛南瑾不可置信地拍着桌子,厲聲道,“誰敢胡說八道,我就扒了他的皮?!”
隨即不顧阻攔地跑了出來,可沒跑多遠,就真的看見盛南橋拉了個人回來,親親熱熱的樣子真的如外人所說。
盛南瑾呆了下,身後跟着跑出來的成書也不好說些。
“他竟然真的……真的……”盛南瑾氣急,擼起袖子就要衝過去,“我要看看是個什麼樣狐狸精!”
“二公子!”成書沒多想,徑直拉住了盛南瑾的胳膊,低聲道,“您別衝動,你看,那姑娘是不是有些眼熟?”
“眼熟個屁!小爺剛來京中,哪來眼熟的姑娘!”
話音剛落,那邊的顧知彷彿心有所感一般轉頭看了他們一眼,那雙沉靜的熟悉的眼睛望了過來。
盛南瑾一愣,“好像是有點眼熟。”
顧知將看見盛南瑾的事情告訴了他,還笑了笑,“我估摸着他正在心裡罵我呢。”
“他喜歡你,現在看我領個人回來當然要不樂意,”盛南橋說道,拉着顧知進了屋子,把她推了進去,“昨天折騰的晚,今天又起了個大早,看你一道上困得睜不開眼睛,回去接着睡吧。”
“那你呢?”顧知問他。
“沈鈺出了事,我得進宮一趟,”盛南橋慢慢地說,“哦,對了,那倆貓還在裡面呢,你不想睡了就和它們玩,想睡的時候直接扔出來才行。”
看盛南橋那毫不在意的語氣,顧知笑了,“我那貓主子就沒跟你發過脾氣?”
“沒有啊,乖着呢,”盛南橋也笑了,然後微微低頭,壓低了聲音,“我們還有事情沒說清楚,只是現在沒空,等我晚點回來,再跟你算賬。”
顧知:“……”
“正好,我也有賬要跟你算。”顧知幽幽地說。
盛南橋擡腳都要走了,聽到這話又頓了下,這纔想到自己原來做的事情,表情一時間有些僵硬。
“行了,去吧,”顧知推了推他的脊背,又說,“好好的回來。”
“放心。”盛南橋微微笑道,轉身離開了。
顧知嘆了口氣,眉間帶了幾分愁緒,轉身看見角落裡躺在塌上睡成一團的兩隻小貓笑了笑。
這個時候還能無憂無慮的,也就是這兩隻小東西了。
這邊,顧知纔剛坐下沒多久,外面就有人敲門,顧知說了句“進來吧”,門外的人就輕輕把門推開,一雙澄澈的眼睛在她的臉上停了下,放出光亮,然後趕緊推門進來了。
顧知看見盛南瑾這幅樣子笑了出來,“你做什麼這麼偷偷摸摸的,你家院子你還怕被人看見不成?”
“我家院子才被人看見,我可不想明天聽到外面傳出小郡王和弟弟爭奪一女的謠言,”
盛南瑾關了門,笑嘻嘻地湊到她身邊。
即便是在自己的家裡,卻還要受人監視啊。
顧知嘆了口氣,看了看盛南瑾,笑道,“你好像胖了啊。”
“啊?”盛南瑾一聽,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不會吧,我纔剛來多長時間就變胖了,不影響我的瀟灑帥氣吧?”
“不影響。”顧知說。
不管到哪裡,盛南瑾永遠都是這副少年陽光的樣子啊。
盛南瑾聽到顧知的話這才放下心來,“前段時間我還問我大哥,爲什麼不帶着你進京呢,沒想到今日就見到了,你不知道,這個院子真是快把我憋瘋了,這裡面的人我一個都不喜歡,還成天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煩都要煩死了。”
“你們如今處境不一樣了,不是在郡王府,也不能那麼自由自在了,”顧知說,“對了,那位宋管家,是什麼人啊?”
“宋許?”盛南瑾有些嘲諷地說,“沈鈺的一條狗而已,如今主人死了,這條狗自然慌了,說不準收拾東西已經跑了呢。”
顧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是怎麼知道沈鈺的死訊的?你有專門的人傳遞消息嗎?”
盛南瑾擺擺手,“他都配不上我專門派人注意他,說來也奇怪,他的死訊好像是被人可以散播出來的。現如今,城中的人應該都知道了。”
說罷,盛南瑾老神在在地說,“這京中啊,又要變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