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棠姑娘才思敏捷,令人佩服。不知還有哪家的朋友願意前來一試?”眼見唐秀秀歪打正着的順利挫敗不可一世的公孫玲瓏,伏念甚是滿意的宣佈着縱橫家的勝出。沒想到自己三師弟奚容何時找到了這麼位‘深藏不露’的幫手?捻鬚微笑的顏回舉杯向琉璃致敬,琉璃自然對這個白撿的‘女兒’感到自豪無比,“琉璃先生果真教女有方,吾輩七尺男兒倒是輸給令嬡了。”
唐秀秀什麼時候變成北滄國師的女兒了?!正好與坐於琉璃呈相對位置的凌奕軒立刻發現幾人話語間的問題,順着這個反推,他似乎明白爲何拜月教的人會找不到唐門衆人。能讓景汐朝廷的耳目束手無措的,非北滄這位天人國師莫屬。數月沒見,唐秀秀鬼馬精怪的性子還是一點沒變,方纔反將那個名家掌門的一軍着實精彩。如果自己把唐秀秀作爲棟樑之才引薦給段青彥,不知那傢伙會不會激動之下賞給自己一座金山?凌奕軒越想越開懷,索性悠閒的哼起小調,只等着唐秀秀注意到他。
接下來的辯合有條不紊的繼續進行,輪到法家弟子和兵家弟子進行比試。同奚容一道落座的唐秀秀則是恨不得削尖腦袋鑽到牆縫中,天殺的凌奕軒爲何也會跑到小聖賢山莊來湊熱鬧!早知如此自己根本不會來幫奚容救場。這下可好了,自己好不容易隱姓埋名東躲西藏,結果被他撞個正巧,話說身爲景汐丞相的他見到自己跟等於公佈了唐門衆人的行跡有什麼兩樣。
爲奚容和唐秀秀奉上香茗的儒家弟子,不露聲色的將一張紙條塞入唐秀秀手中。待到衆人的注意被場中辯合的弟子吸引之時,唐秀秀偷偷將紙條掩在袖子中展開,只見上面龍飛鳳舞的寫着:“半柱香後成思軒匯合。”力透紙背的字跡不用猜就知道是出自楚煜之手,順着那名儒家弟子離去的方向望去,一襲黑衣的楚煜像影子般隱在暗處向自己招手。
就算要選擇果斷撤退,也得把這次替奚容出頭的報酬順便討回來。抱着這樣的想法唐秀秀扯了扯奚容的袖子小聲道:“方纔先生答應晚輩的話可還算數?”起先不知道奚容十萬火急找到自己的來意,等到與公孫玲瓏辯合之時,才明白原來他是想找自己這個縱橫家的弟子爲慘敗的儒家保全顏面。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月棠姑娘若有什麼需要在下效勞的,奚容萬死不辭。”被身旁這個小娃看扁的奚容立刻正色道。
“那就有勞先生……”唐秀秀靠近奚容耳畔低語幾句,奚容起初甚是驚訝,很快便恢復平靜點頭道:“就依月棠姑娘所言。”隨即端起桌上的香茗向凌奕軒走去。
“早就聽聞凌相爺乃是青年才俊,今日有幸得見當真名不虛傳。小可不才,以茶代酒敬您一杯。”向來最討厭虛與委蛇的奚容何時也變得會奉承人了?在座幾人不僅凌奕軒,就連伏念和顏回聞言都略帶驚訝的望向平日裡連句話都少有的清高師弟。
“奚容先生謬讚,下官慚愧。不敢當不敢當。”凌奕軒同樣也客套得舉杯,誰知下一刻溫熱的茶水就澆了自己滿身都是。奚容不知無意還是有心,舉杯間竟不慎失手將茶水打翻,盡數灑在了凌奕軒身上。
“草民罪該萬死!望凌相爺恕罪。”幾人見狀大驚,雖然小聖賢山莊與朝廷並無瓜葛,但凌奕軒好歹也是一國之相代表天子蒞臨,可如今奚容的一個不小心竟讓凌奕軒在諸子百家面前出醜,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等着小聖賢山莊。目睹這一變故的衆人也是噤若寒蟬,就連正辯合得熱火朝天的兩人也沒了聲音。
趁着奚容製造混亂的空當,唐秀秀立刻貓腰,從衆人中穿梭而過飛快的逃離好知廳。沒想到奚容這個一介書生倒還是有幾分膽色的,竟然真的依言將茶水潑在了凌奕軒身上。“小師兄,師妹我保命要緊,就先委屈你了。”唐秀秀頭也不回的向着成思軒拔足狂奔。
“只是污了件衣裳而已,奚容先生無須自責。”凌奕軒苦笑着示意衆人不必在意,再擡眼望向奚容身邊時,剛纔還坐在那裡的唐秀秀赫然沒了蹤影。心底暗暗磨刀霍霍:唐秀秀你個倒黴孩子!下次別讓我逮到!至於在一旁看戲的琉璃更是樂得‘笑靨如花’,秀秀這丫頭藉着奚容的手惡整身爲景汐丞相的同門師兄,順便得以脫身,這招還真是天衣無縫。
一路飛奔回到成思軒的唐秀秀終於見到了在此等候多時的楚煜,上氣不接下氣道:“把。。。把那個娘娘腔甩掉了。”
楚煜無奈的替麻煩精順了順氣,遞上茶水:“你今日真的不該出手幫奚容,這下不僅泄露了行蹤,還得罪了名家的弟子。”
“幫他又不是白幫,總之是我賺到了。”唐秀秀將方纔自己的脫身之計講給楚煜聽。
恐怕敢將一國之相算計得狼狽不堪的,除了唐秀秀天底下就找不出第二個了,倒是奚容的行事大大出乎楚煜的預料。按常理來說,奚容如此高傲疏離的性子怎麼會去招惹朝廷權臣。“如此說來,奚容是個重承諾而且膽識過人之輩。”
“而且我這麼做,也算是把他逼上你的賊船了。”唐秀秀頗爲得意的抿了口茶。奚容得罪了景汐丞相,即使凌奕軒不欲追究,他以後在小聖賢山莊的日子也不會好過。除了在北滄尋找可以依託的勢力,他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