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煜兒、小煜兒,大事不好了!”從和碩王府辭行歸來的楚煜,被迎面慌慌張張而來的暖暖撞了個滿懷。
“出了什麼事讓你慌成這樣?”對於暖暖學着琉璃的口氣稱呼自己,楚煜感到有些尷尬。
“秀秀白天是不是從高處摔着了?她後背處的淤青好嚇人。”暖暖一副驚魂甫定的神色,“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方纔我想幫她瞧瞧,但她好像很痛苦的樣子,我都不敢下手了。”
“我這就過去看看。師父在哪兒?”楚煜聞言隨手將行李丟給一旁的侍者,立刻準備去唐秀秀所住的明月閣。
“琉璃大人不久前出門,去冷泉拜會老友了。”暖暖哭喪着臉道,琉璃不在國師府中,唐秀秀要是有個好歹,自己就算有十條命也賠不起。
“你拿着這塊腰牌,馬上到宮中上駟院綽班處請位額莫其過來。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是師父的意思。”楚煜心下已經把琉璃罵了個底朝天,明明是他強烈要求自己搬回國師府,現在倒好,自己剛回來他就跑得不見蹤影。還極其不負責任的丟下唐秀秀這位‘傷殘人士’,這不明擺的給自己添亂麼。
而此時‘光榮負傷’的唐秀秀正呲牙咧嘴的趴在牀榻上,通過小鏡子看到自己背後慘不忍睹的淤青,差點沒尖叫出來。白天託那位刁蠻郡主的福,自己被雪狼給從樟子鬆上給直接撞下來,背部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當時沒覺得怎麼疼,可到了晚上整個人都像是千年古屍般,僵硬的動彈不得。就連稍微擡起手,都會牽動後背一陣鑽心的疼痛。看來從今後的幾個月,自己都得悲催的趴着睡了。
“暖暖你別擔心,說不定我多躺幾天就好了。”聽聞外頭傳來的推門聲,唐秀秀努力的擠出笑容。方纔看到自己後背的大片淤青時,暖暖被嚇得眼淚汪汪,差點就哭出聲來。
“要是躺幾天就能好,天下郎中都該喝西北風去了。”聽着唐秀秀冒傻氣的安慰話語,楚煜不悅道。
“你怎麼來了?!”隔着屏風傳來低沉的男聲把唐秀秀嚇了一跳,原本以爲是找藥回來的暖暖,誰知是楚煜那個棺材臉。“你、你先別進來。”方纔暖暖幫她熱敷,衣衫盡數褪到腰際,要是棺材臉這時候衝進來,自己豈不是要讓他看光?唐秀秀試着伸手將身旁的錦被扯過來,想蓋住自己裸露的背脊,可平日輕飄飄的被子,如今對於她這個傷殘人士卻像鉛塊般沉重,來回拽了幾次仍舊紋絲不動。
等的不耐煩的楚煜索性走進內室,“再磨蹭下去,你就可以一輩子癱在牀上了。”突然闖入視線的白皙背脊,讓楚煜沒由來的臉紅。立刻移開視線道:“背上摔到哪兒了?”
“沒事的,就是有點淤血。你快點出去!”楚煜的不請自來着實不是時候,唐秀秀窘得咬牙切齒。
楚煜心中猶豫片刻,還是咬牙走上前,強迫自己平靜下來:“那也得把淤血推出來,不然到時候有你疼的。”隨即將帶來的紅花油倒在掌心些許,搓熱後貼上唐秀秀後背那塊觸目驚心的青紫,開始輕輕推揉。
背上傳來的溫熱觸感混合着涼颼颼的藥油,讓唐秀秀禁不住全身打顫,楚煜略帶薄繭的手掌在背上的推按,像是在肌膚上點起連片的火焰。想到自己的背脊完全暴露在楚煜的視線之下,又羞又惱的她臉紅得像能滴血般,喝叱道:“快把手拿開!你這個登徒子!”
“別亂動!”對於唐秀秀的不配合,楚煜同樣心裡冒火。掌中光潔柔嫩的肌膚觸感如同上好的清涼綢緞,讓他莫名的感到心跳加速、口乾舌燥,想起些難以啓齒的事情。自己不避會男女授受不親的忌諱,好心幫她療傷,結果反而被她當做輕薄之徒。
“就算疼死也跟你無關,你走開!”唐秀秀掙扎着,反手推開背上楚煜的手,牽動背後的傷處疼的眼淚禁不住掉下來。眼看着當下不是講理的時候,楚煜直接將唐秀秀的雙手拽到頭頂,用單手扣住,讓她動彈不得。
“混蛋!無恥之徒!趁人之危的小人……”惱羞成怒到無以復加的唐秀秀只得不停的咒罵着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的楚煜。而對方卻絲毫沒有要停手的意思,繼續時重時輕的推按着她背上的淤青。
一日之內經歷三番五次的驚嚇刺激,讓精神一直緊繃着的唐秀秀體力不支,漸漸昏昏沉沉的睡去。看着背脊間的大片淤血化開,有些甚至已經消失,楚煜終於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移開手。再望向已經睡着的唐秀秀,蜷縮如安靜的小貓,微卷的睫毛上還掛着幾滴淚珠。
側身取過白色的綢緞中衣爲唐秀秀遮住淤青的傷處,又將錦被鋪在她身後,以免熟睡翻身時會碰疼傷處。完成這一切的楚煜,發現自己已的衣物已被緊張的汗水浸溼。再望向進入夢鄉的唐秀秀,也許是因爲傷痛而輕輕蹙着的眉頭,楚煜竟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替她撫平眉宇間的痛楚,旋即落下輕如蝶翼拂過的一吻。
而此時躲在窗外目睹一切的暖暖,賊笑着回去向她偉大的主人琉璃國師覆命。至於躲在藏書閣內,望着手中散發着淡淡光霧的水晶球的琉璃更是樂不可支。看來自己這招“離家出走”果然很有用,楚煜那個傻小子似乎終於開竅,知道自己有着英雄救美的“光榮義務”。
當年楚釋天沒能留住月棠的心,所以自己忍痛割愛,把女兒一樣的月棠遠嫁給景汐國唐門少主唐天容,結果多年後得到的卻是她香消玉殞的消息。不知道如今楚煜能不能將唐秀秀留在北滄呢?琉璃唸唸有詞道:“小煜兒你可得給師父爭口氣,月棠就秀秀這麼一個女兒,爲師一定要把她留在身邊看着她幸福。”